“你必须来,我心里难受。”永楠又再哀求,“我要死了,想跟你商量遗嘱呀。”
张至真听永楠口气知道自己是逃脱不了,“好吧,钱总是诱惑人的,我一会儿过去。”
张至真去药材店买了一些煲汤的补药,来到永楠住处时,天色已暗,开门的永楠向张至真扮了个鬼脸。
“你这个家伙精神这么好,是不是普光返照了?”
永楠嘿嘿地笑,“看到你精神就好,我们赶快煲汤哦,饿了。”
张至真有点哭笑不得。
汤煲好了,两个人吃着饭就聊起来。永楠苦着脸说:“兵哥哥消失了,那次吃饭后就没来过电话了。”
“原来是惠了相思病,今天的汤不对症哦。”
“我有被抛弃的感觉,这些天工作都没劲,脑子里总是他。”永楠很痛苦的样子,眼圈也黑了一圈。
“原来你这一道眼圈是为他黑的。”张至真比划着。
“你别开玩笑了。”永楠红起眼睛。
张至真认真地,“他不给你打电话,也不见得消失了呀,中国人多得很,像他这样的军人消失了,联合国又不会给他降半旗,你怎么又这般难过呢?”永楠噗哧了一声,“即使他消失了,你也不能这般失恋呀。你要是一直掩饰自己,明知道自己喜欢人家就是不敢靠近,他走了你才要难过。最起码你让他知道他是有机会的。他不来找你,你也已经对得起自己了,怎么会想到被抛弃了呢,八字没一撇,你想得好严重,你是钻牛角尖。”
“我这个人一旦让对方知道我有点喜欢他,而他又无息无声地走了,我就要窒息了,没法活了。”永楠的话引得张至真笑了一番。
“你以为你是在维护尊严了?你这是自卑。一点点伤害都受不起,整天还嚷着要恋爱,后悔大学时没有抓住机会轰轰烈烈地谈一场,那是因为你那时候根本就没有勇气,害怕被抛弃,其实你已经自我抛弃好多年了,悲哀!”
永楠不甘示弱地说:“你说得好听,那你呢,还不是这样的,都怪你,那天跟他说明。”
张至真一愣,对于任性的永楠,她只好说:“我也是这样的,现在我们都不要笨蛋了,好不好?”
汤喝完了,一切收拾干净后,刚洗完澡的张至真又开始接受永楠不休止的回味自醉。女孩就是这样,喜欢上一个人就会偷偷回味跟他在一起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磨擦,是别扭,回想起来又是生气又是甜美的,然后自责是否说错了话,表现得不够好。现在的永楠就是这样子。
忽然永楠卖乖地说:“真,我现在心爽多了,见到你什么爱情折磨都没有了。”
“真是这样就好了。”张至真了解地回道。
一副痴迷的永楠又想不开起来,“你说那天吃饭时,我给人家的印象如何?”接着她又说起和兵哥哥之间的点点滴滴,张至真已是第三次听到她反复这样陶醉、执迷。
忽然永楠又问:“你说我给别人的印象是怎样的?不管是好还是坏的方面,我都想听听。”
在一个人跟前评价她是件难以启齿尽言的事,张至真看了她半天回道:“你给人第一印象很深刻,就是随和,直率,通情达理,有时又让人觉得好强,太聪明,得理不绕人,自命不凡。工作起来六亲不认,不懂关心人,自我爱护很强,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张至真想了想,“暂时就这么多吧。”
永楠洗耳恭听的样子,“我要彻彻底底认清自己,好把自己嫁出去。”停了片刻后,她问,“你说我漂亮吗?”
张至真忍俊不禁地,又不知如何回答,因为永楠确实是个相貌很一般的女孩,没想至这个可爱的女孩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张至真叙靠在被子上说:“让我想想。”永楠知趣地笑了起来,“不能再想了,快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难看的。”
张至真一边笑一边回答:“人的自我观念都是美的,不过只要自信当然是美丽、可爱嘛。”两个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没有隔膜的感情,语言就像波涛般不可阻挡,这对好友在闹闹中睡着了。
第三章 寻找 (续篇)
6 张至真在实验室工作虽然不称心如意,然而不知不觉中已过了大半年。实验室里最不能得罪的人是老主任,张至真的可爱和气度也得到老主任的一份欢心,但是她对倚老卖老的主任没有丝毫的喜欢,她们之间时冷时热不算太坏。
实验室里刚好没有其它人,老主任和颜悦色地对张至真说:“小真,有一个人要凭高工职称,他让我帮他搞三篇论文去发表,他会给我一万块钱的报酬,你能不能搞出三篇关于建筑和化工方面的论文?他一定会给我们一万块的。”
张至真看着对面的老太太思量了一下,不作拒绝地回道:“我试试吧。”
老主任喜出望外地递过来纸张,“这就是他的名字,你搞出来后打印好交给我。”
没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张至真交给老主任三篇论文。老主任对她多了一份相待,后来硬是给了张至真400块钱作为劳务费,那一万块的报酬不再提起。
今天老主任像闲谈般跟张至真说:“我非常喜欢旅行,我去过好多地方旅行,我有个妹妹特喜欢足不出户,她总说我在外闯荡跟贼婆一样,跟民工似的乱闯。”老主任一边玩电脑游戏,一边管不住她那自以为是的自尊,“我曾经有个朋友是研究生,是湖南妹,特老实,是书呆类型的人。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学历比她低的广州人,现在生活安定了,过得挺好的。”
老太太不知要打什么注意了,张至真赶紧换了话题说:“主任,你年青的时候应该很可爱,漂亮的。人也聪明。”
“不怎样。”老主任心里偷乐却装谦虚地。
“我去看王工的实验怎样了?”张至真赶快溜进实验室。
王工在调整仪器,仪器的标尺不走了。
张至真说:“告诉主任吧。”一直来实验室的一切事情必须向老主任禀告。
“不要告诉她,”王工满脸失色的惶恐,“后天省质监组就来审查了,老主任知道仪器的事就不得了的。”
张至真看着王工惶恐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在这里仅有最年轻的她不是这样子害怕老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