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赢把钱道的手甩开,哼了一声说:“做庄本来就是领头的,这哪有错,你不做庄我会去赌吗?不会,绝对不会。说到头都是你的错。”
钱道气得直跺脚,抓着头发大叫:“你真无耻,无耻透顶,要不是你硬叫我做庄,我会去摸牌吗,我犯贱自己拿钱去输啊。”
钱赢在淫笑,说:“我叫你,你就答应,其实你早就想赌,我只是帮你把愿望实现而已,你应该感谢我才是,不然你憋在心里,憋坏了怎么办。”
“我呸,还要感谢你,我要诅咒你,你写我,我也要写你。”说完钱道就拿起笔在保证书上涂涂改改,又添了几句没有水准的脏话,钱道看了还很满意。
“你敢这样改,我也要改。”钱赢也拿起笔东补一句,西插一句。两个人互不相让,越改越起劲,可怜的保证书已经是面目全非了。两张纸实在是无处可改了,两人才忿忿地离开。
他俩离开,其他人又来看嘻哈。马尚道看了笑着说:“贾专,你这写的是什么东西,你只念过幼儿园是吧,标点都放错了地方,要是让阿姨看到这样的保证书,非掐死你不可。你的文学水平也太低了,要是让别人看到我们公司的人只有这种水准,肯定会嘲笑我们这里没有人才,看看我写的吧。”马尚道还以为自己的文学水平很高,其实也就是稀饭配咸菜平淡无味。
贾专被马尚道这样说,竟含着眼泪哭诉:“你别那么说我,一提这我就伤心,我以前的梦想可是当个文学家,就是那该死的教育模式,非要我学什么外语,整天咪嘻咪嘻,要不就爱老虎油的,我是邯郸学步,最后弄得我连国语都忘记了,我的文学家梦想也破灭了。我终于发怒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白痴非要我们学那些鸟语,自己的语言还学得乱七八糟,哪有资格去学别人的语言,要是让我知道那个白痴是谁非煮了他不可。天啦,我们中国的语言和文字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和最端正的文字,而且博大精深,都是那些鸟语搞得我们连自己的语言都不会说,像个哑巴一样让人笑话。打倒那些鸟语,汉语万岁,汉语万岁!”真是慷慨激昂的哭诉啊,就这水平也想当文学家,怎么说也要再学50年,不过后面对国语坚定的支持我非常的赞同。
看完保证书一番嘻笑之后,这些人又受不了,聊聊牌经以解心中那对赌的渴望。贾氏兄弟第一个开口,对这几天来的战况大加点评,说得十分精彩,把在听的诸位都给迷住了,有的人甚至还流着口水在听,这个赌比那鸦片还厉害啊。贾氏兄弟实在说得太精彩了,把在贸易部的钱赢钱道都给引过来。“你们不怕死吗,还在这里谈赌博的事,真是死性不改。”钱赢大声地说。
贾干斜了他一眼,说:“该杀头的是你,带头赌博,不要引诱我们啊,我们只要聊聊牌经就能解渴,千万不要引诱我们啊,我警告你。”
钱赢听了大笑,说:“风声还紧着呢,你们就在这讲牌经,分明有做案的动机,要先把你这个头头给抓起来。”钱赢的话引来了一片反驳之声,休息室又闹开了锅。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钱亨走过来。
钱赢笑脸迎迎地说:“亨哥,我在替你抓赌博分子。你看看这些人,早上刚被抓还不怕,公然地在这谈牌经,要抓进去严刑拷问。”
钱亨一脸严肃地说:“你还敢说别人,在这里最坏的就是你,你不带头,下面谁敢赌,还怪别人说牌经。你这做贼的不抓,却要抓想做贼的,天下间哪有这道理。老人家现在很生气啊,谁都不准再赌,再赌看见一次罚100元。”听到钱亨这么说,大家都在欢呼,说的真是太有理了。
钱赢笑了,说:“去,起什么哄啊,不过亨哥啊,现在没事可干,我们在这里实在难受,你看看哪家水产没有赌,就我们这家像过街老鼠一样,你就网开一面,我们保证不再让大伯母发现,我们的防范措施会相当完善的。”
钱亨一听,瞪起了眼珠子,说:“你还敢赌,要赌不要在这赌啊,再让我妈看到,我可保不了你们,不准赌。”钱亨背着手走了。钱亨都说不能赌了,底下的人似乎连那么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聊吧,聊吧,聊牌经看你们能坚持多久。”钱赢说。
贾专托着下巴叹息道:“是啊,不赌怎么行呢,我还指望过年多买几件衣服呢。”
马尚道扑哧一笑,说:“就凭你还想赢,你要再赌也就是把钱放在我的口袋里而已。”
贾专不服气,站起来说:“放在你的口袋,现在来啊,看看是谁输。”
“来就来,我怕你不成。”马尚道也摩拳擦掌。
“好,有胆色,我去上报。”钱道笑着说。
钱赢也插话:“还真别说,不赌哪受的了,现在公司都这样了,不多赢点回去过年,那怎么行。从刚才钱亨的话中,我觉得他其实并不反对我们赌,只要大家把事情做好就行了,他还有那么多事,够他烦的。”
“对,对。”底下的人附和着,大家互相看着,好像达成了某项共识。早上,狂风暴雨刚过,下午,大家又卷土重来。不过他们还是做好了防护措施,第一层是水桶和水缸两个在外面一前一后坐着,双保险,一旦发现目标就用手机通知他们,第二层防护是把钱收起来,万一被阿姨发现可以说是在玩游戏,那时最多被骂两句。这些“犯罪分子”是变着法来违反公司的制度,真可谓魔高一丈。以前“运动”过后,他们至少会停一段时间,可现在是上午听进去,下午飞出去,没人当一回事,变了,变了。
他们这种方法虽说高明,但总不自在,时时要担心受怕,一有人来就要耍一招“风卷残云”,这多累啊。钱氏兄弟最近好像都没什么事,一直在贸易部坐着,这让他们很不自在。天天都不见钱赢和钱道在贸易部,钱亨就到休息室来找钱赢。钱亨一过来,有人的电话就响,桌上的牌就不见了。
“钱赢,你天天都在这干嘛,你的位置在那边不知道吗。”钱亨说。
钱赢笑了笑说:“我和他们谈谈心,了解了解他们对工作的看法。”
钱亨瞪了他一眼说:“是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