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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2 / 2)

嫦娥面色一紧,道“这倒不假,可我没说让那陈桃来掺和——”

阿禄倒不急,只正色看她,道:“司命若执意如此,便依了他,我既要救人便要救的让人不能指摘才是,否则岂不枉费了割腕之痛?只是,”她将白巾搭回原处,道,“能不能告诉我,为何仅有我的血才能救人?”

嫦娥脸色变了一变,却是由怒转苦,半晌,方才握了她的手,道:“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你上辈子虽是个凡人,但追根寻宗,却是棵药草,一棵……还算珍贵的药草。”

药草……

阿禄本是想了十万个理由,却没料到自己竟是棵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苦中得了乐的惊喜,道:“怕不是‘还算珍贵’这么简单吧?”

嫦娥见她笑了,也不觉放下了心神,道:“确是极难得的。”

因为这药草一说,阿禄方才缓了心神。待到陈桃来时,早已退到客间儿。她虽嘴上客气,却是私心不愿见那一幕,怎么说,让旁人舒坦的同时,也要善待自己不是?

有嫦娥施法,阿禄自然少了不少皮肉之痛,却心跳的极快,晕血症状愈发明显。但嫦娥占了凡人的身子,也不过留了些皮毛仙术,后半碗时,阿禄便觉周身发冷,那腕上的痛也开始蔓延,她只觉得自己连喘气都费力,只任嫦娥扶着自己手腕放血,却扭头看床边的帐幔。

唔,昨夜睡得不安稳,倒真没注意竟均是金丝银线所秀……南梁果真富庶。

嫦娥将碗端到门口,递给守在外的度厄,阿禄趁此猛喘了几口气。

片刻后,轻微叩门声,倒如惊雷般,让她猛然睁了眼。

“司命还没醒。”

度厄没进房门,只在门外说了这句话。

许是连日奔波乏了,阿禄听了并无大反应,只微闭了眼,轻描淡写,道:“怎么办呢……终归同僚一场,本仙姬也只好勉为其难,再献一碗了,”她拉开伤口上的锦帕,低低笑道,“如此也好,免得总被他护着,总低头做人。”

嫦娥拧着眉,要劝不劝的,阿禄没睁眼,却似有感应般,又慢条斯理,道:“放吧,谁让本仙姬倒霉催的,偏就是棵仙草呢。”

烛火恍惚着,恰映了道极长的影子,影随烛火而动,时快时慢。

“这又何苦……你纵恋了他万年,却终究不是他心里那个——”

番外 战非罪*情自痴(1)

俯仰天地尽收眼底,喟乾坤另有安排

****

迦南司是迦南氏的老幺,上头七个哥哥均是战死的。

那一年,若非顶上七个沙场丧命,迦南王爷是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个自幼以文采名震鬼界,整日捧着发黄发白小纸大本书的小儿子能披挂上马,成就鬼界千年来最富盛名的将才。

那一年,当迦南氏最后一员名将殒命时,迦南王爷一病不起,面对八十万不事二主的迦南氏家臣,鬼帝亦无法,于是,特下诏宣迦南司入宫面圣,并当即赐婚长公主。听闻此旨,第一个跳起来的是十皇子,另一个便是长公主自己。

长公主百岁习上马,千岁便能满弓射敌,在战乱纷杂的鬼界,可称得上是女中翘楚。

而迦南司?她记得幼时曾见过几次,薄唇淡眼的,留不下什么印象,倒是与太子一见如故,偶有往来。可就这么个人,数万年来竟能才倾三界,自太子口中自是日日得了夸赞。但,在鬼界,能帅金戈铁马者,方才是真男儿,这迦南司纵有举世文才,在公主眼中,却是个平庸之辈罢了。

公主赐婚迦南氏,自是为了这天下。

她自幼便晓得会如此,只是相较此人,她倒宁嫁他几个哥哥,只可惜都短命的很。

倒真应了那话:自古名将如美人,不叫人间现白头。

迦南司入宫那日,太子亲迎,鬼帝设宴款待,而未来的夫人长公主却没了踪影。

迦南司出宫时,长公主却恭候在了宫门处。

正是黄昏时分,宫门长公主一身劲装,想是方从马场归来,面颊微红着,尤带几分湿气。她就那样斜斜靠在宫门处,和守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长公主虽是历来平易,但如今日这般近人,还真是让那六个守卫诚惶诚恐,唯恐有所差错,便仅是恩恩啊啊应着话。

就在长公主略现出几分不耐时,一辆玄色马车方才露了面。仅这么孤孤单单一辆马车,驾车的车夫倒是眸光精力,一瞧便是深具内功的。

暮色下,马车缓缓而来,带着几分浅淡的熏香气。

这股子香气在旁人眼里算得上是雅致,于公主眼中却又添了几分俗气。她只抱着双臂,大眼忽闪着,面颊并不似寻常贵族女般肤若凝脂,倒因长年征战添了几分微褐色,甚是好看。

马车近前,车夫却无意下车,只扫了公主一眼。

只这一眼,如刀剐身般,公主那脸上的闲适之色尽去,竟觉有趣起来。

“大胆!长公主在此,竟敢不拜!”城门处守卫之一提枪怒喝,倒比这长公主还要气恼几分。这鬼界皇宫之中,哪个不是对这平易近人又战功赫赫的长公主满心敬畏,如今这迦南氏一个区区的马夫竟敢如此藐视,他这皇家近卫自然不能眼瞧着不管。

马车夫捏着鞭子一笑,道:“自先帝起,迦南氏便有家臣不拜皇族的规矩,”他向长公主抱拳一礼,道,“在下迦南青楚,见过长公主了。”

他这一抱拳,长公主微换了几分敬佩之色。

迦南氏家臣有一支嫡系,三支旁系,唯有嫡系才能亲获迦南姓氏。而此时眼前这个甘愿为马夫的,竟是嫡系此代最为勇猛的名将迦南青楚,却也是当真有不拜皇族的资格。

“久闻将军名号,只可惜本公主历来对内乱,迦南氏却是常年征战边疆与魔族为战,竟是无缘一见,”长公主将后踢着宫门的脚放下,走上前几步,看看了那车夫,笑道,“既是迦南家臣,便罢了,只是……以本公主的身份,难道还不足够让迦南小公子现身一见吗?”

话音落下,车内毫无动静。

公主没料到一个文人竟是如此嚣张,笑容骤然凝结,不觉挑眉道:“父王既如此瞧中你,我倒要瞧瞧究竟这数万年,你长成了什么样子!”

言罢,箭步而上,伸手掀帘。

那车夫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分毫拦截之意。

玄色布幔掀起,华光一室。

她没想到,这马车内竟是坐了两个人。正对车门处的男人,抬眼中一股子寒气竟迫的公主倒退了一步,窘了一张俏脸,低头道:“太子哥哥。”她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刻意刁难,竟是碰上了她自幼就惧怕,那个手把手教授她骑射刀剑的太子哥哥……

低头那一瞬,她眸光扫过太子身侧正捏着一张信笺的男人。虽长开了些,却依稀有着幼时的面容,眉目清淡的让人一眼记不分明。

“折腾够了?”太子相柳右臂撑着身侧的玄色小桌,手托下巴道,“若本王不在,还不知道你能闹出什么笑话来——”

迦南司正是看完,手中火光一显,信笺呼地一声便烧得没了踪迹。

“我……”长公主瞧着那瞬间火光,本想解释,却发觉毫无说辞,只撇了嘴,道,“我不过是想瞧瞧自己未来夫婿,难道太子哥哥连这也要责备吗?”

这一句,算是破罐破摔,毫无半分公主的身份了。

这一句是听得那身后的守卫不禁面面相觑,算是瞧见了这公主的另一面,倒也骇人。

倒是相柳不以为意,只道:“在这宫里,好歹顾及些皇家的脸面。”

长公主再有万般骄傲,却在自己这哥哥面前毫无施展。只闷闷地道歉,闷闷地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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