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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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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三个人,均穿白衣,楚天阔穿着云丝绣金边的月白长袍系金色腰带,俊朗中散着傲气,慕容子期穿暗绣云纹的雪白锻锦长袍系绛紫腰带,风流中透着贵气,赵霆则是家常的米白长袍系玄色腰带,冷厉中掩着霸气。三人各有各的风采,都是拔尖的人物。

不由得想起风逍遥,他潇洒飘逸又内敛持重,若在这里,定也是不输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念及此,心里不由得有些羞涩,有些甜蜜。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冯清蓉微叹了口气,转头对上一双黑眸,冷淡疏离,还夹杂着鄙夷。

是的,鄙夷!

收起心底的柔情,冯清蓉换上嘲讽的笑容,你鄙视我,我还瞧不起你呢。威武将军又如何,还不是照样成为落汤鸡?只可惜没有让你当众出丑。冯清蓉毫不畏 惧87book。com地回瞪过去,赵霆并不躲避,一径死死地盯着她。

她到底不如赵霆脸皮厚,盯了一会就不愿再看他,遂转头对楚天阔道:“楚大哥,今天府上贵客甚多,蓉儿不便久留,先行告退了。”

楚天阔也知今日无法与她多谈,并不挽留,只说:“好,多谢蓉儿的贺礼。”他指指玉佩上的络子,又道:“赶明儿得空了,我带你到处逛逛。”

“那太好了,谢谢楚大哥。”她笑着应道,又对知恩王施了一礼,转身便走。

方走出两步,就听身后一声音道:“冯姑娘,你要的花。”接着,脸侧疾风扫过,“当啷”一声,有东西落在地上。

冯清蓉低头去看,地上亮晶晶的,是她的珍珠耳环,前面不远还躺着一枝有点萎败的玉兰花。

她忙将耳环捡起来,发现珠子上的褡扣断了,原本光滑水亮的珍珠表皮也掉了一大块。

这该死的赵霆!耳环是娘留给她的!她视为珍宝,平日总不舍得戴,今日特意打扮了一下,却没想到竟然被弄坏了。

冯清蓉又气又痛,怒不可遏,新仇旧恨一下子爆发出来,转身,急步冲动赵霆面前骂道:“赵霆,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狗屁将军就可以横行乡里,欺凌百姓,为所欲为。你有功夫,又是男人,欺侮手无存铁,不懂武功的女子,配称将军吗?你心胸狭窄,斤斤计较,还算男人吗?若我是你,早就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

说完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个男人,以及一干难以置信的下人。

“表哥,蓉儿她口直心快,并非故意唐突于你。”楚天阔连忙看向脸色阴沉得几乎要结冰的赵霆,仓促下将心直口快说成口直心快也不自知。

“你跟她很熟?”赵霆掩去怒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上个月在冯家别院骑马时认识的,她生性烂漫,极为有趣。”想起方才她的贺辞,楚天阔不自主地牵出一抹微笑。

赵霆看了他一眼,大踏步地走了。

慕容子期却摇着折扇,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观花,仿似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

清水河风景依旧。

已近正午,河边的人仍是熙熙攘攘,不少贩夫扔下摊位,躲在柳荫下啃着冷馒头,还有几个靠着树干打起了瞌睡。

人群里,独坐在亭内石凳上的少女格外引人注目。碧绿的翠烟衫,腰系撒花水绿软烟罗裙,外披一袭绣着小朵素白栀子花的白色纱衣上,栀子花以金线镶边,淡雅却富丽。微风吹过,轻掀罗裙,露出一双素白软缎鞋,鞋头一颗祖母绿,与头上斜插的翡翠簪子遥相呼应。

东燕国民风开放,可大户千金独自外出不带随身婢女却不常见。

然,冯清蓉丝毫没有察觉来往行人投射的目光,她静静地坐在醉然亭中,望着远方白帆点点,已是痴了许久。

第一次,与风逍遥遇见,就是这里。

那时,她入冯府不过月余,冯清远怜她丧母加上初到京城,时常带她出来散心。冯清远与朋友在亭中喝酒,她则跟小厮们在一旁闲坐着。突然,闯进来一位手捧酒壶披头散发的老者。那老者醉得厉害,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话就走了,只是临走前,不动声色地将一张纸条塞进她的手里。

纸条上只有七个字:今晚亥时角门见。

她虽不害怕,心里却着实紧张,掌心的汗将纸条都濡湿了,染了满手墨黑。

忐忑地赶到角门时,他已经等在那里了。一反白日的痴颠,他细细地替她切过脉后,柔声道:“你体质偏寒,需多加调理。我教你医术,你可愿意?”

暗影里,她瞧不见他的眼神,可是从他温和的声音里,从他身上的药香里,她感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

于是,他成了她的先生,一教便是三年。

三年来,他很是严厉,对她却极好。每年秋天刚至,他便早早备好了祛寒的养生丸,供她一冬使用。偶尔外出,会带些蜜饯话梅之类的小点心。那些糕点,冯家自然不缺,可他特特地带给她,那种感觉却是不同。去年冬日,她葵水初至,心里惊慌,加上腹痛难忍,忍不住潸然泪下,他焦虑如焚,一时情急,用内力将茶水温热让她饮用。自此每月那几日,他都会特别煮姜茶给她暖身。也是那次,她才知,他的功夫其实是极高的。

这一切的好,掩在斑白的头发里,掩在苍老的声音里,掩在老迈的体态中,如涓涓细流,不动声色地渗透她的心。

想到此,深藏在心底的思念又如潮水般奔涌而来。她猛地站起身走向后街那处老屋。

如以往一般,甫踏上台阶,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还是怀中出现在门口。看到她,他的脸上露出奇 怪{炫;书;网}的表情,很快便掩去,只低低唤了声“六小姐”,让了她进去。

“怀中,”她止住他欲离开的脚步,问道:“你怎知我来?”

怀中抓抓头发,尴尬地笑:“我在树上看到的。”

“你整天待在树上?”她好奇。

“不是,少爷昨个来信说六小姐这两日会过来。”怀中的脸上现出一丝得意。

冯清蓉不再言语,本来若无事,她也会来看看的。 只是,他怎知她何时来?难道他神机妙算,知道自己在楚家会受气,需要过来寻求安慰,还是他真的如此了解她,知道她内心情绪的波动,推算出她想念的时限。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在乎她!

几日不来,梧桐花已开过,院子里再也没有那种甜香扑鼻。

姚妈端来一杯茶,又悄悄离开了,留下她独自斜靠在软椅上,望白云远去情悠悠。

这是个让人心静,让人安定的院落。

手心的疼痛拉回了她远去的思绪,伸出右手,珍珠耳环静静地躺在那里。残破的褡扣刺破了手心的肌肤,有浅浅血丝渗出来。原来,这一路,她竟是一直紧攥着这枚耳环。

细细端详着表面已经不复光滑的珍珠,心里一阵凄凉,娘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就这样毁了。突然,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原来这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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