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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泉与鸣神大社(上)(1 / 2)

天光将明未明的时候,实则是稻妻城中最美好的时刻。

人们总是沉溺于夜色。夜晚对于大多数人的意义即是属于自我的时刻,白日里的伪装、身份尽数褪去,入睡的这一刻估计众生平等。毕竟良田千顷,夜眠仅需六尺,是人都要睡觉歇息。

跟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古谚,稻妻城如此百年,人间往复。各扇纸糊的窗在夜晚,总是映照各异的心思。且不论平常的,单要挑那不好说的讲讲,诸如闺阁绣房之类。

莫要忘了,城内有个地方,叫「歌舞伎町」。

其实人人都是心知肚明,在这里听到些什么伤风败俗的动静,算是再正常不过。也有半夜睡不着的,跑去探究不一般的夜生活是怎么过的,不排除有教学相长的可能。

稻妻城人对风月,是一种暧昧隐晦、却又坦然自若的态度。很矛盾,但真要说缘由,大概——这本质上是别人的热闹。

陷入爱情的人是值得围观的,像围观街头杂耍一样受人瞩目,大家要看,看你何时情不自禁,看你何时修成正果,看你何时始乱终弃。

作为京都,稻妻城内闲人不会少,人也不都是天天世家大族上下君臣的,不晓得给自己找乐子,早就憋屈死了。

前些日子的柿泽一案,就算得上一个巨大的乐子。这么说或许不严肃,但无人在意,大家只在乎故事够不够好。路过的听一耳:哦,朝堂政治,没意思。再听一耳:嗯?父子反目、夺爱仇杀?

有意思,你要说这个可就不困了。

据说这种东西在枫丹可以拍作一种叫「映影」的东西,买票就能看。稻妻境内没有,要是有,书局不知要不要裁员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稻妻书局,敢写得很。众人皆传其背后乃是一神秘坐庄人,想来能在稻妻落笔调侃各位王公大臣,背景一定是够硬,再想来也必不会平白教人抢了自己钱赚。

扯远了。说了许多,其实无非描了一幅市井风流绘卷。夜晚嘛,对于某些人而言,不是苦夜,就是良夜。

今宵良夜苦短,不知枫原家的家主大人是否深有体会。

枫原万叶倒是破天荒地没醒。按理说今日他要去上早朝,也没去,一觉睡到辰时五刻才迷迷糊糊地想起来:哦,好像睡过了。

至于他怎么知道是辰时五刻……此间有个前情提要。一个人闷头在寝室里睡到现在也不太可能,毕竟昨夜的事,他一个人也干不成。

彼时方才悠悠转醒,他只感觉怀里一松,原本环在臂膀里的人呢?

家主大人一瞬清醒,睡眼迷离的眸子忽然睁大,缓缓从一派凌乱的……床褥不知道被他和长公主踹成什么样了,他也搞不清自己身下压着的是衣物还是被衾。总之是爬了起来,坐在那里怔怔地盯着某个背影发呆。

不着寸缕的纤细身体自他眼前晃过,以一个堪称“坦然自若”的速度,接着稍稍弯了下腰,如瀑的长发滑落背脊,又随手捡了件地上的衣服。

夏日的料子轻薄,也不知是两人谁的外衫,被拢在那具让人浮想联翩的肉体上。痕迹,只有纠缠过后才能产生的痕迹,枫原万叶看见那些点缀在对方大腿上的红痕。盖不盖得住且说,屋子里光线不错,身形轮廓在衣料下透得一览无余。

看来天真是大亮了哈。有点太亮了。枫原万叶登时有点脸红。好巧不巧,他也在这种情形刺激下,想起了昨晚的一些场景。

也没人教他初夜之后该如何处理自己的羞耻心。而殿下,虽然从昨夜的事看得出来也是第一次,可这副马上就要穿衣服走人的样子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kuni。”枫原万叶从一派混乱的被衾里出来,喊了他一声。连他都讶异自己还有如此怯生生的语气,像个害怕被训斥的学生。

「长公主」原本裹着那外衫,低头找自己能穿的衣服。不得不说真是荒唐呀,凭他在这找了这么一会儿,愣是没找着。

这寝室的榻榻米快被他和枫原万叶两个人滚遍了。他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发带,隐约想起昨晚两人从被褥旁做到门边,有这么个场景么?也许是做梦了。彼时的氛围实在迷离,他也不想回忆那么多。

折腾了一晚上,还要沐浴清理。实则他是个怕麻烦的性子,平日里处理的公事就已经够麻烦了,所以私事上不算有耐心。

「长公主」低垂着眼眸,用脚随意拨了拨地上散落的衣物,神色淡然。

就比如现在,枫原万叶喊他,他其实也不想搭理。但还是下意识开了口,“枫原卿。”他哑着半边嗓子,然后顿住了。

枫原万叶的视线下移,有些发愣地看着留在后穴的东西顺着对方泛红的大腿根流了下来,后背冷汗直冒。

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啊,枫原万叶。他在心中颇为震撼地问了自己一句。

先前说过,寝室有大门与小卧房门,中间的堂室本意是供他俩喝点茶说点话的地方,只不过通常这个环节在茶室就完成了,由是没什么太大的用处。而小卧房门外,不知道是何时放的干净衣物,显得十分贴心和善解人意。

枫原万叶不敢耽搁,穿上衣服后将人裹了一下,抱着就奔后院汤泉去了。

「长公主」似乎有些懒得动,被他抱在怀里也没说什么,也没吐槽他裹人裹得太严实,自己手撒不开。再加上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的人情世故——本来寝室离后院就两步路,平日里除了洒扫庭院的时候根本也没人来,但这平白让被裹成一团的自己觉出一丝“诡异的静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来明月跟家里打好招呼了。他有些戏谑地盯着枫原万叶。你枫原府上的主仆还真是一条心,还是该说这小姑娘比你靠谱。

“难受吗?”枫原万叶脚步不停之余,心虚地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察觉还好,松了一口气。“是我的疏忽。”他道。

这事是自己不好,喝酒到底还是坏事,让人家就这么过一夜……想想也不会多舒坦吧。果然没经验的新手不会体贴人,马上就该被嫌弃了。检讨,反思。

“无妨。”怀里的那位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随后眨巴了两下带泪的眼睛。零落的长发围在裹起的衣服领子里,还有些就搭在枫原万叶手臂上,带着一点可爱的凉意。

他大概是调侃,语气懒洋洋地扔了一句话:

“现在你倒是客气了,枫原卿。”

意思是昨晚没怎么客气。枫原万叶的脸颊又附上几分绯色,加快了步子。眼下的场景难得,他不由得心绪复杂。

大婚将近四个月过去了,二人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接触。早先婚宴宾客那次,他曾提过要协助行动不便的殿下,只是对方没有应允——以男子与储君的身份自居,又怎么会容许他这样搂搂抱抱,如小儿女般。

殿下回绝的不是那个提议,而是他。他也不曾唤过他的姓名,在十三夜之前,枫原万叶都不敢确认,他其实也属意自己。

这是旁人察觉不到的心酸。和昨夜狂风骤雨般的爱意对比,落差极大,仿佛一步登天。

婚约刚定下的时候,他尚未觉得这四个字有什么概括意义。枫原万叶并不在乎这一切,彼时他甩甩袖子,就又可以做回浪人武士。而现在他不敢,他也不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若他不是旗本将军,不是枫原府的家主大人,那长公主仍旧会是长公主,只不过,不是他的kuni罢了。

他将人轻轻放下,汤泉边的水汽不如冬日时那般充盈,那时就像大雾。枫原万叶见过这种东西,是在踏鞴砂。

蔽体的衣料落在两人脚边,发出细微的声响。「长公主」似乎站不稳,扶了一把他的手臂,但很短暂,也没使什么劲,致使他想伸手却也没来得及。只在他皮肤上留下淡淡的触感,对方就转身踏进了水中。

绀色的发梢触及水面,慢慢随着对方的移动浸润,浮在身后。枫原万叶也踏进温热的池里,朝那个背影走去。

白皙的手腕抬起,将润湿的头发拨到身前去,露出光滑的脊背,腰肢向下被水汽朦朦胧胧地隐匿起来。他轻轻叹了一声,将手指从纠缠的发丝间抽出。

“枫原卿,可会挽头发?”他说。有点漫不经心。

他不指望,枫原万叶可是个连留袖和服衣带都不知道怎么解的小子。只是他确实懒得管这头发了,想着谁弄乱的谁管,总之他不想挽。

自从被自己那位「母亲」定下女子身份之后,他就没再动过头发,这算是他伪装的一个步骤。稻妻以女子长发为美,是自前朝就有的风气,但那群世家贵族一向喜欢编排,他的无心之举就这样被发扬光大了,由是稻妻城的世家女子都开始留垂发。

传闻发长及地,乃是身份尊贵之人才有的资格。

其原因在于,发长及地会导致行动不便,而越不需要靠自己行动的,越可以从容地将头发留起,以显尊贵。通俗浅显,他将其评价为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稻妻城历史上的几次京都大火,就有因发长过度而引火焚身的案例,可想而知乱成一片时那及地长发自然就是累赘。但自京都大火之后这股风气仍流行于京中,却是他不懂了。

看来对于这些人而言,美丽比生命珍贵。

实则「长公主」也没有传闻中及地的长发,事主自己清楚,不过是及腰罢了。再长他要怎么出门行动,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了。

背靠着枫原万叶,坐在汤泉边的温水里,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他的眼睛从方才这人拉着他坐下开始,就索性直接阖上了。身上的疲惫随着温热的泉水消散了些许,后穴的感觉也没那么奇怪了,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酸胀”?

他说对方不客气,是真的不客气。陪着兴致上来了的自己做了多久且不说,光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就够让人吃不消的了。毕竟存的太多,清理的时候会很麻烦。

还没到清理环节,他正心安理得地让人家帮他挽头发,顺便小憩一会儿。至于枫原万叶会不会挽,他也懒得管,随他玩去吧。

其实「长公主」明白一件事,至少从开始到现在,枫原万叶没对他说过「不」字。天守阁那次,看得出来是想劝他,最后干脆一块成了共犯。但凡自己开口对自家这位枫原卿提了什么,除了“好”,就是“对”。

看来那位大御所阁下说得没错,是娇纵了,不过是在枫原万叶这里,而不是宫里。

他其实时不时会想,如果「长公主」真的是长公主,那么眼下的日子对于“她”而言,究竟算不算得上好过。答案或许是肯定的,青年才俊的丈夫,权势滔天的母族,高贵无二的出身,以及爱。试问世家联姻里,哪个能有几分真心呢。

但「长公主」并不是一个适合做“好妻子”的身份。她注定不是温婉可人的,也注定不会如世俗所爱一般,洁白无瑕,至纯至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这个故事怎么样都会是“女人”的祸端了,好像只有「长公主」的形象出了问题。她好像过于伶俐,又很有手段、权力,这实在不像一个“女人”。

所以他来演,也算不上不合适。

枫原万叶的手指正在理顺那些发丝,指尖无意地拂过他的脖颈,有点痒。他开口道:

“枫原卿。”

“嗯?”对方的动作一顿,“kuni,我弄疼你了吗?”

“说来奇怪。”他侧过脸,慢悠悠起了个自己一直好奇的话题:“我可不记得,你是个会喝酒的人。”

枫原万叶“嗯”了一声,装作无所谓地继续摆弄他的头发,“最好查查,是谁往茶室的壶里兑的酒。”

话音未落,一侧的手腕被他口中的“殿下”握住,怀里的人转过身子,水汽打湿的发丝贴在脖颈与颊边。枫原万叶眨了眨眼,他想起对方于昨夜中情热打湿的碎发,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装傻子哄谁呢。那双眸子泛着宝石般的色泽,但实则如打刀出鞘般锐利,似乎洞悉所有事情。「长公主」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脖颈,轻声反问道:“是吗?我看你喝得挺开心啊。”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不见得要在这里掐死他吧。但说实话,这更像是在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枫原万叶还没想好怎么回,就被殿下捏着脸颊嫌弃了:“看来是开心了,笑什么。”

“……”脸上的笑既然压不住,那就不必再压了,干脆大大方方作一副痴样,好让对方不再关注喝酒的事。“kuni明知故问,我自然是开心的。”他说。

睡一觉给睡傻了。看来如此费神劳体的事还是少干,对脑子不好。「长公主」松了手,提点两句,把话题掰了回来:“是担心要出稻妻城的事,才如此忧愁吧?”

此言一出,枫原万叶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伤心事,半垂着眼眸,揽着他的手紧了紧,两人间的距离又回到肌肤相贴的程度。

他被抱着,心里不由得纳闷:敲定了?不告诉他就敢把枫原万叶往外拎,天守阁有这个胆子,青木遥人也没有。

“若真是那样,kuni跟我走吗。”他听见这人闷声问了这么一句。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

枫原万叶颇有种跳脱出稻妻城的感觉,他很早就发现了。这人看着就不是来搞权谋的,但鉴于规矩的行事中有几分藏不住的手段,「长公主」还是决定将这位看作自己的帮手之一。这是初见没多久的时候,他所设想的。

后来柊家说客一事,让他更坚信这人是个表面温润背地腹黑的角色。这就不得不顺嘴说一句稻妻城里的相似人物。实不相瞒,「长公主」曾一度拿自家这位和神里家家主作比,比了比发现还是自家这位顺眼。

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枫原万叶比起所谓“权谋”,更在乎他怎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喜欢听别人称「长公主」,枫原万叶就一次也没说过。此事他从选亲见面时便注意到了,虽不知对方上哪儿打听的,但大婚后,连明月和一众府上的仆从也是如此。

原先他以为是由于怕自己,但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就藏了点别样心思在背后了。

「长公主」回过神来,拍了拍对方的背,言语中多了几分安慰的意思:“尚无定论的事。”

可枫原万叶不知道是学聪明了,还是真想问到底,没有顺势绕开这个话题。他说:“就当我讲些空话,我也爱听kuni说些空话。”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回绝多少有些不通情理。「长公主」轻推一把,将自己从他怀中带出来,又点了点愣神之人的肩:“你说你啊,枫原卿,这般的性子出门去,不叫人骗了算是走运。”

枫原万叶看着他,像在等着他的回答。而他附唇过去,对方似乎料到他要有此举动,从善如流地揽着他的腰,同他加深了这个吻。

经过一夜的磨炼,在这种事情上倒是能一拍即合了。他半阖着眼,享受着唇间的触感,心中对将来两人的相处已经有了一份猜测。

不说十成十吧,至少八成九。他赌未来半数的时间,要在对方身上消磨了。

倒不失为一个搪塞枫原万叶的法子。他想。他也不想回答,编谎话总是容易,看自己想骗谁。他不想骗枫原万叶,饶是出于他多少欠这人的,也不想越欠越多。

不到万不得已,他出稻妻城做什么。哪怕是对方被拎到八酝岛去,只要自己在京中,那他就还有靠山,还有回来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枫原万叶是能用身体哄好的。可一旦出了稻妻城,他要承担的损失可不止一星半点儿。「长公主」是个明白人,这笔账,他还是算得清。

只是对方听见怕是要生气了。

他大概算是摸清楚这人的脾气——不许睡了又不喜欢,不许骗他哄他玩,不许不在意他。

哪一条都很难,但他又拿他没办法,因为现在两人翻脸多少不合适了。对他的计划和家庭和睦都不太合适。

事已至此。他喘着气,借着两人脱离唇齿间动作的缓劲机会,跨坐在对方腿上,引了那只手向后穴去。

“你的东西还在里面。”「长公主」扶着枫原万叶的肩,轻声说道:“可让我难受得紧。”

凉薄的唇和呼吸就在耳边,话语间透出的那股挑逗意思,实在不能再明显。枫原万叶又不傻,但他确实是要给对方做清理的,不知为何,这个环节在此刻笼上了一层别样的暧昧。

是再发生点什么的信号吗。他不禁脸红起来,而水温暖得有些推波助澜。他轻轻咬上对方的颈侧。

手指则顺着引导,再次按在了颤抖的穴口上。

经过一夜的开发,这里变得更加柔软,只需要稍稍按压一下,指尖便被吮吸着吞了进去。他摸索着搅弄,感受到内里留存的液体,现在充做润滑用。然而动作似乎有些心急,对方的身躯猛然抖了一下,指甲的痕迹印在他肩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侧过脸,观察着kuni的神情。虽说kuni可能不是太想让自己瞧见,这枫原万叶知道,但自己又着实喜欢看。

“慢点……”对方调整着呼吸,语气嗔怪:“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kuni不喜欢么。”枫原万叶亲亲他的眼尾。大婚那日他带的妆容也是这样,在眼尾勾上一笔赤色。“是我不好,我惹哭你了。”

「长公主」的唇角溢出一抹别样的笑意,似乎有一瞬间,他也脱下了锋利的一切,只是个被恋人小心思逗笑的人。他将吻印在枫原万叶的唇角,喘息着揭露:“你就喜欢……我这副样子。”

末了,后穴的触感愈发奇怪,敏感处被指尖来回摩擦着,他不由得咬住唇瓣,将脸埋在枫原万叶肩上。

很难说这里面是不是有点报复的意味。

“啊……”伴随着难抑的喘息声,指甲时轻时重地划过枫原万叶的后背。他托着对方的腰,好心提醒道:“万一被听见了,kuni要怎么办。”

就知道会是这样。「长公主」轻轻嗤笑一声,手指玩弄着,绕了一圈枫原万叶垂在颈后的头发,看着颇有余裕。他道:“家主大人做些……该做的事,嗯……想来不会有人置喙的。”

况且你也可怜。他任凭对方搅弄后穴的动作愈发大胆,断断续续地打趣:“说来……唔、忍了四个月呢……哈啊、慢……”

“kuni也算着日子呢。”枫原万叶轻声笑了笑,使了几分力气按住对方下意识挣扎的腰肢,手上的动作不停,又分了拇指按在前端的会阴部,只觉得怀中人如筛糠般抖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紧不慢说道:“只是相见,却不能亲近,实在让人难受。”

两个人有来有往地说些浑话,玩得倒是开心。枫原万叶也有这样忒不正经的时候,倒是教「长公主」有点讶异了。

他咬着对方的脖颈,压抑那些颤抖的喘息,有些太早地攀上了今日第一次高潮。

看来这处汤泉也是个附庸风雅之地。有一就有二,不知日后要在这里做些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其实枫原万叶说得也对,叫人听见了,不知作何评价。

长公主和枫原大人好雅兴啊。他心中好笑地连着自己也打趣了。不过在这儿总比在鸣神大社和镇守寺那种地方强,如果他没记错,这地方暂且姓枫原。

主要任务实则是清理。不进去怎么清理,能够宽恕,倒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动手动脚。他只觉得身子又懒下来,口中发出一声餍足的喟叹,便趴在对方肩头,任人摆弄了。

过了一会儿,枫原万叶的手指还在里面摸索,那水声实在明显,他捏了一把对方的耳垂:“轻点,说了你也……唔、不听话……”

“kuni,得弄干净。”枫原万叶好声好气地哄他:“好像昨晚弄得太里面了。”

是吗。他想了想,记起来有几次轮换的姿势是他在上,确实进得更深,偏偏这种时候枫原万叶容易……于是乎就于是乎了。

“太里面了。”他喃喃自语道:“枫原卿是想要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轻声闷哼的样子软绵绵的,和平日里那副冷淡的样子截然不同,枫原万叶不由得有些错乱,怜爱又欢喜地蹭蹭他的脸颊,“我只要kuni。下次不这样了,让kuni难受。”

男人这张嘴啊,一天到晚花言巧语的,怎么枫原大人也学着这么说话了?你这么说归说,下回不还是一样要弄进去么……

「长公主」无所谓地玩着他耳边的碎发,他不跟他计较这有的没的,他懒得管。宕开一笔说起孩子,他倒显得自己很是大度:“我生不来。不过日后,你若是突然抱个孩子回来,我也是一样喜欢的。”

“我不喜欢。”枫原万叶终于有机会说出他对此事的答案,早在这个问题出现最初他就想说了,只是那时两人还未互通心意。眼下,他更要说明白了。“我只要kuni。”

脾气上来了,说话都直来直往些,之前那副温良的样子装得好啊。「长公主」敷衍道:“好吧好吧,枫原卿之心天地可鉴。”

“那kuni呢。”他亲吻怀中人沾染水汽的脸颊,那上面的潮红仍未褪去,“kuni心悦我吗,见我欢喜雀跃、心如擂鼓吗。”

「长公主」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窝在他怀里,闭目养神。似乎连夜的贪欢让他筋疲力尽,方才短暂的提起精神,也只是因为被挑逗了而已。他才是玩心大发的那个,枫原万叶心知肚明,他不乐意奉陪的情况下,谁也不能让他动情。

温泉中的水汽如一层纱帷,笼罩他与他的身影,影影绰绰。刻漏点滴声声,于二人间红尘翻涌,于天光中万里响晴。

今天天气不错。

稻妻素来有秋游的传统,奈何秋日确实晴朗日子不多,阴雨之下红叶也掉了不少,镇守寺前的山道铺了满地,鸣神大社石阶上尽是绯樱花瓣碾作泥。此般凄惨光景出门,实在是不合大家伙的兴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今日,今日实在不一般,天高云阔阳光明媚,简直是天选的秋游好时候。想来稻妻城众人势必要抓住这样难得的机会,在漫是红叶的山头好好乱窜一番,才能解心头的风雅之恨。

“好生刻薄呀,鹿野院大人。”一旁的平滑山石上坐着一位青丹色衣装的“公子”,一开口却是娇俏女声:“那你来这儿是做什么?爬山强身健体?”

鹿野院平藏合上手中的折扇,摊手解释道:“我能干什么?休沐日不出来玩,简直丧良心。”

九条家的表妹。也不知怎么今日出门就遇上了,而且对方还是一副男装打扮,很难不怀疑是要找些乐子。她本来也未及笄,性子呢又古灵精怪的,这种事鹿野院料想她也干得出来。

至于上哪儿去找乐子——鹿野院眼睁睁望着不远处的山间一群白鸟飞过,微风稍起,身后红叶林沙沙作响。他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总不可能是山林子里。又或许她真的热爱爬山,对吧,表妹。

古灵精怪的正主还是作一副好奇模样,双手支在身后的石头上打量着他。她颇为喜欢青绿色,大多数时候,鹿野院见她都是这派色系的打扮。然而人尽皆知这种颜色的染料非贵族用不起,由是明晃晃的张扬就从她身上肆意生长出来,人群中一打眼看见的,准是她。

表妹到底是表妹,既不用挑家族大梁,又得好声好气哄着她,毕竟是当朝总大臣……

啊。鹿野院的脸色稍稍有些变化,因他想起来一件事。

“又怎么了,鹿野院大人?”她脸上的笑容有几分狡黠,与女子装扮时颇有些不同。或许是因为这里也没什么人。鹿野院不动声色地展开扇子,试探着问道:“你今日一个人来的?侍从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晃着脚,青玉冠后长发自垂不用说,两缕鬓发编成细长辫子,璎珞额带下的眉眼有两分像九条裟罗,带着些英气。表妹漫不经心答:“总让人跟着我也嫌烦。大人每次出门,不都是自己独行?”

那不一样啊。鹿野院平藏在脑子里翻了翻,想着该如何劝她两句,也算是替自家上司尽了看护弟妹的责任。却料不到她慢悠悠追问道:“可我怎么听说,今日不是休沐日啊?”

“表妹听谁说的?”鹿野院呵呵一笑,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面中两颗泪痣衬得他更像是只狐狸,耳朵都要长出来了。表妹一挑眉,不曾示弱:“你也跟着我家姐姐喊表妹?”

意思是不让喊,也不是谁都能喊这一声“表妹”的。不过鹿野院自有道理,他用左手托着下巴,摇了两下折扇,耳边碎发稍稍翻动起弧度,接着若有所思笑道:“你二叔家的女儿嫁了我表姑的儿子,我当然叫得。”

这是哪儿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她还真想了一会儿,得出结论:这人想占她便宜,撇撇嘴直起身子回他:“叫奴家好生失望。怎么不是依着姐姐那边的叫法?奴家当是要改口了呢。”

鹿野院平藏心说这会子功夫自己已经被编排上了,好好好,表妹绣口一张就是半部稻妻城风流史啊。“那倒没有,九条大人与我算是情同姐弟……”

“等等。”她一抬手,打断道:“奴家虽年纪小了些,可怎么记得,姐姐和鹿野院大人并不差年份呢?姐弟从何说起?”

说得好像我故意把九条大人给说老了似的。鹿野院平藏端出一副故作惊讶状,侃侃说出她想引用的话:“表妹不知道?九条大人诞辰早我十日,当年两家还换了贺帖的。”

稻妻城有这样的往来规矩,世家间会交换临近日子的新生儿贺帖,以示吉祥与交好。也是为日后联姻作铺垫嘛。彼时在九条家和鹿野院家之间,就只有他俩生的日子离得近,不多不少差了十日,所以也就他俩换了名帖。

只不过九条裟罗入主本家是在十五岁,前十五年他俩就两个大字:不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唯一一次瞻仰其伟岸背影就是那日他同枫原万叶讲的,九条裟罗带着神里绫华跑了。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但鹿野院觉得神里绫人心里大概就是这么个说法。当时他就断定,此女日后必是稻妻城成百上千少女的梦,事实证明他极有推理天赋,怪不得长大做同心。

距两人出生二十多年过去了,命运兜兜转转,他现在是人家的下下下下属。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这中间还有这样的缘分,好极了。”表妹也笑道。

她果然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其实就是要找个理由怼自己罢了。但这个理由既然是自己抛出来的,小姑娘不觉得奇怪么?

鹿野院不置可否,却话锋一转,另辟蹊径道:“我倒是记得,表妹与青木大人前几日,不是刚由九条家的大人们牵头,见了一面么?”

那张姣好灵动的脸上,笑容顿时僵了一瞬。她多年精明要强,就算是脸色变化有异,也应当是旁人看不出来的程度,但……只能说倒霉就倒霉在,她招惹的是鹿野院平藏。

同心大人已经在心里放炮了。

“哎呀,说起来。”他故作感慨地半仰起脸,望着二人头顶的遮天红叶,“先前长公主选亲时,青木大人也是递了帖子。听说那时九条家便有意撮合你二人,只不过他以殿下为由推辞了,想来也是可惜……”

这简直是火上浇油油上扔炮仗,再一看这小姑娘,脸上的神情如同写了一句话:你再说半个字试试看呢。

“噗哈哈哈哈……”鹿野院平藏憋不住了,径直拍着膝盖笑起来,前仰后合。“我当是什么,哈哈哈……表妹有意见,怎么不和青木大人说?让他也知道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不是在揶揄。九条家就这么一个合适的联姻子女,其余要么不堪用,要么已经婚配,主要是堪用这点就能甩掉别的兄弟姐妹一大条街。偏偏这么一个女子还让青木遥人以「长公主」为由婉拒了,在九条家心里,可是有点面子里子都过不去了。

青木遥人论家世职位,和九条家小姐联姻,是合适的;与长公主,说句公正话,诸位都是高攀了。

前面就已经提过,若不是这代女君亲戚不够,没有所谓「亲王」的人物,哪里有这样的馅饼落到他们这些臣子身上。哦不对,是落到枫原万叶身上。

试问这要本就骄傲的表妹作何想呢?

她自然也知道长公主好,长公主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可青木遥人放着正常的相亲对象不选,偏拿个够不着、摸不到的人物来搪塞,说白了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咳咳,没有说青木大人是癞蛤蟆的意思。主要是想说,这番说辞敷衍且没把表妹放在眼里,隐隐有种“你比不上长公主”的意思,教人心里不舒服。

鹿野院觉得换作是自己被这样拒绝了,本来没意思,也要逮着这小子骂一顿。你给我道歉,给我和长公主都道歉,不识好歹的男人。

话说回来,表妹恼得颊边起了红晕,动作利落地跳下石头来找他的事。鹿野院见状从地上利落地起身,退了两步,双手摊平挡在面前。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捡了好听的语气,哄道:“哎哟这是做什么,我不好我不好。表妹莫要生气,我同你道歉。”

“道歉?”表妹堪堪停在他身前半臂的距离,攥紧拳头瞪了他一眼:“道歉有用要天领奉行作甚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是天领奉行的啊。鹿野院平藏讪讪一笑,继续诚恳解释:“我也为你气愤呐,要说青木大人这事办的不厚道,他该向你赔礼的。但他这人你也知道……”

“知道什么?”表妹又一次出声反问他,脆生生的,惹得他好想笑,又不敢。

本来也是十几岁未及笄的小姑娘,生气的时候倒比平常那副装大人的样子好玩多了。

鹿野院眨了眨那双好看的眼睛,算是给自己求情。料想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招总是管用,他小时候惹了自家表姐生气,也是这么撒娇卖乖过去的。

表妹抱着手看他,意思是行,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接着说:“你也知道青木大人幼年时就离了父母到京中来,心思不够细腻也难免。尤其是这种女儿家的心思,恐怕更是读不懂了。”

表妹虽然不想承认,但也心中认同。“嗯……倒也是。”她沉吟片刻,脸上的怒意消散些许,似乎陷入思索中。

事主已经被鹿野院哄得几乎要忘记自己为什么生气了,而且八成是在可怜青木遥人这坎坷的身世。同心大人只祈祷她不要半夜醒了捶自己两拳才好。

“好了,说得好像我多么小家子气。”她忽然摆了摆手,轻叹一声:“跟你们这些男人没什么好说的。”

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鹿野院平藏无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本不是追究的意思,就是心里讨厌别人说道这事。再者说句不好听的,她和青木遥人这番下来,几乎就绑定了,如若这门亲事成不了,九条家那边会给她施压吧。

鹿野院走近,不动声色地放低了身量,表妹毕竟是个女子,矮他一些。他手上合了折扇,安慰道:“青木大人也是刚到京中不久,长公主于他有恩,他现在也不敢随便和其他世家搭线来着……”

表妹点点头,对他的这番分析表示赞同,然后一抬眼,和鹿野院对上了视线。她浅笑着,不无得意:“大人可知,青木大人府上的女侍从是哪一家的?”

“知道啊。”鹿野院说:“神里家的。”

这下可有的讲了。两人对神里家的情报收集还是比较心有灵犀的,至少这四个月来他们不约而同地瞄到了神里家。表妹的神情逐渐像是谈正事的意思了,端的有点严肃的模样。“听说她还是终末番的人。也不知道近藤怎么忍得了她留下。”

青木遥人的近身侍卫,也是他表弟。鹿野院上回去青木府上的时候见过,高却意外没什么存在感,但瞳色很深。鹿野院记得很清楚,那算是有些异于常人,自己查案会下意识注意特殊的外貌特征。

总而言之,看起来和青木遥人完全是两条路子的人。他眼珠子一转,换了打听的语气:“近藤你也认识?”

“说过几句话罢了。”表妹依旧是在说正事:“终末番安插人手好像根本没打算瞒着,还是青木大人那边敏锐过了头?”

别的不说,这后半句,鹿野院平藏更愿意相信是近藤回的功劳。他似乎不是一般侍卫,无论处事和能力,都看着像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可他不是“表弟”么?后生可畏。

这边想着,表妹喊了他两声,他便回过神来:“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抿起唇,眼神示意他往一旁的山道看看。鹿野院平藏脸上纳闷,隔着一排枫树,隐隐见到一个人,趁他们说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是个身量不高的男子。

表妹压低声音,手半掩在唇上同他说道:“认出来了么?”

鹿野院平藏更纳闷了,“没有。”他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一眼认出来的,同心大人毕竟是人,反应也要点时间。“但看着眼熟啊。”他想了想,顺手将合起的折扇抵在额边,脑海中无数人影闪过,猛然醒悟了过来。

“这不是……”他话说一半,表妹瞪了他一眼,手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顺从地将折扇抵在唇上,眨巴眼睛点点头。

这是三公子啊!这是我们九条大人最喜欢的弟弟,三公子啊!

鹿野院平藏已经开始在心里偷笑了,要说表妹和三公子的关系,他还跟九条裟罗打听过几句,得到的结论就是:俩小孩,通常小时候的场面就是一个在闹一个在哭。

九条裟罗作为阿姊,眼中的弟妹基本就停滞在小时候,殊不知两人长大后的相处方式更好笑了,因为……

“哎呀。”鹿野院平藏不大不小地叫唤了一声,吓了身旁的表妹和路上的三公子一跳。表妹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愤愤地想拉住他,奈何被他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他倒着走了两步,冲人笑了笑,转身就奔道上的三公子去了。

三公子更是懵了,这路上还有人呢?这、这小树林里还有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公子?有些日子没见了。”鹿野院故作惊喜地冲他行了个礼,依旧是上次在歌舞伎町那副表情,三公子更害怕了,因为春纪姐姐不在这里。

今日三公子作一副白净净的打扮,有几分像官学子弟,不像来爬山的,倒像是真路过。

鹿野院背过手,与他聊起来:“方才见到好大一只白鸟在那林子后头——三公子今日也是来爬山的?”

“我……其实是被遣去鸣神大社找人的。”三公子稍显局促地拢着袖子,“没想到能在这遇见鹿野院大人,真是意外之喜啊,哈哈。”

鹿野院平藏心说你这客套话说的,一把年纪,好像我二姑奶奶。他笑着客套回去:“是吗?其实我见到三公子后忽然想起,有一件事还需相求。”

“啊、啊?”三公子指了指自己,弱弱地问道:“我吗?”

他实在想不到鹿野院平藏能有什么事求自己。而且他怕的不只是这人逗他玩,一方面,柿泽案子里他写那些东西都是匿名,天领奉行不可能没有追查过,只是内卫都帮他料理好了。但这可不代表鹿野院平藏不会杀他一个回马枪……会吗?

三公子不知道,三公子只是走在路上,然后突然就从林子里蹿出来个鹿野院平藏。三公子想家想姐姐。

九条裟罗已经出京去了。你姐姐救不了你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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