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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2 / 2)

说完,主仆抱着财物放声大笑。

我笑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快把那套茶具收好。还有下一次给我泡的茶要淡一点,既然知道要拿来洗手,还泡得这么浓!真是不长脑袋!」

元宝连声应是,将财物与茶具都收拾妥当。这时门外又有人来访。

「今天还真是忙。」我叹气道。

「王爷,小人是本地衙门的师爷……」

「师爷?怎么你们的县令没来?」

「我们县令……正在卖房子,小的叫他来?」

「不用,不用,让他忙!」我摆了摆手道:「有事就说吧。」

「是这样。我们县令说,此番本地大旱,全赖太子私下襄助才能平定民怨,虽然太子不愿声张,但是已经有十数位当地有声望的名士修书上禀县令,要求替这位恩人修庙奉香。还请太子能体恤臣民一番感恩之心,应允恩赐本衙画师为之作画一幅,以供来日修庙塑像之用。」

元宝冷笑道:「既然如此,当初何不开仓放粮?又何不打击无良米商囤积居奇?」

「开仓放粮,需有本朝户部手令。这个米商……」

师爷一脸尴尬,我倒是一脸和气,道:「这事也好说,只是我最近心绪不宁,事务烦杂……」

「王爷……」

「如此说来,若是能时时闻闻你家县令进贡的沉香子。不知道会不会心神气宁些?」

师爷心领神会,道:「下官明白了。这就回去告诉县令大人,该办的事早些办,也好让王爷心宽气顺。王爷气顺了,自然万民康泰,本县诸事顺利。」

我哈哈大笑,指着师爷对元宝道:「你看到了,这种人必定前途无量……他日我若掌权,必定让他们个个头戴红顶!」

师爷大喜,连连道谢。

这夜发了一笔小财的我,自然是过得神清气爽。

一早应了县令来画画,他们的进献不足,晋王爷的事也就办得七折八扣,没请到太子,我自己倒是可以供人画像。

我的话是这么说的:「太子是何许人也,怎能随随便便让人画像。本宫与太子是兄弟,样貌差别不大,你把我眼睛画大点,鼻子画挺点,身材画高点,统共算起来也都是一点点差别。」

左县令与衙差尴尬一笑,却也莫可奈何。太子虽然出入频繁,但可惜所到之处,不喜有官差人员到场。又皆出入没有定论,谁也不知道他去过哪里,又会去哪里,见过哪些人,又会见哪些人。

因此他见过的人虽多,但是所见的都是平头百姓。这些人见了他,多半魂魄先吓掉三分,光顾着叩头称谢,谁又能真的仔细端详这位太子爷。

驿站里头的人就更不用想了。太子一举一动都有他自己的人伺候着,他们连他住的地方都进不去,就更不用说知道太子长几只眼了。

虽然画不着太子,但有我晋王爷可供临摹,左县令也只好将就了。

难为画师一个上午都在琢磨王爷周身上下哪一处都差的那一点点,我好酒好菜倒也不委屈,下午的时候还抽空打了个盹。

迷迷糊糊之间,我忽然听到元宝尖叫刺客。

要说我这个王爷,那是真真切切的元氏谪系派的。

我的母亲,是元太祖的侄孙女。当今皇太后的亲侄女,只不过死得早。

舅舅是当今的国舅,只可惜这位舅舅是当今说一不二的权臣。身边围绕的人多了,对我这个年幼失怙的小王爷也就不免疏于照应。

所以才让我这个小王子看似背景雄厚,招人嫉恨,却又没有真权实力。叫人算计得多了,难免晋王爷的反应要比别人快上几许。

贴身侍应这么一喊,我便拔剑而出。一剑扫去,连着帐前的纱幔与我一起掉到了一个黑影的身上。

那该死的刺客的唇与我的唇就那么巧地撞到了一起,要说就此魂牵梦萦,魂不守舍那是胡说的。我当时的反应,就是嘴巴叫牙撞得生疼,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纱幔落下,两双含泪的瞳眸四眼相对,眼里含着的大约都是那句:是你?!

「为什么是你?」脑子灵光的我直接跳过了确定问答案。

「为什么不能是我?!」

胡不归立即反问道,这纯粹是江湖无赖的伎俩。大致都是旁人质问你为什么这样那样,无赖必定面不改色地反问为什么我不能这样那样。

本王虽然在无赖上天赋异禀,但当时到底历练少,不知道其中的套路。被胡不归这么强辞夺理地一问,不免先心虚了起来,暗道莫非是讨帐而来?

我平生最恨人讨帐,也最怕人讨帐。胡不归当时误打误撞切中了我的软肋,不免此消彼长,气焰顿时大了本王稍许。

「要钱没有!」我一挺胸膛。

「要命也没有!」元宝大叫了一声,跳了出来。

元宝本来是端着一红烧肘子进来,他平素里山珍吃多了,见着焖得烂烂红油油的肘子,一时不慎口水淌到了上面。忠仆事后跟我解释,说心想怎么能叫主子吃自己的口水,还是他将这肘子吃掉点吧。

他躲在门后抠着抠着,突然听到有人跺脚暗骂画师蠢若豚猪,头一探,刚巧看到画师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而拿着匕首、打算从画架上取画布的胡不归却头一回,吓得元宝立时大叫刺客。

他这一叫唤,没招来被本王打发得远远的衙差,倒叫醒了缩在里屋好睡的本王。

元宝跟王爷互补短长,他怕刺客,倒是不怕人讨帐。

胡不归盯着我瞧了半天。本王的脸皮虽厚,叫人死死盯着看,不免也有稍许羞色,道:「你看什么看?!」

「为什么我不能看?」

同样的套路,心虚的王爷再次吃瘪。

还不等两人再次过招。只听有人连滚带爬地进来,跪倒在地,道:「十九少爷,不好了!」

「何事惊慌?」我皱了一下眉。

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道:「二……二少爷不见了!」

我啊了一声,大惊失色,连声追问:「二哥怎么会不见了!」

那人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知道!」

「走,带我去看!」

我说了这句就匆匆往前走去,走了两步见胡不归仍然跟在我后面,于是便道:「你做什么跟来!」

他一挺胸,道:「维护皇族的安危,匹夫有责,小臣愿效犬马之劳!」

这胡不归倒也聪明,只不过任何一个江湖人士遇上了这种机会,十之八九都不会放弃的,怎么都是一个千载难逢、建功立业的机会。本王淡然一笑,也就让他跟了。

元林失踪的地方是他的寝室,里面四窗紧闭。我皱着眉转了一圈,转头对一个胡须汉子道:「李庭至,太子何时不见?」

「小臣回来的时候不见了。问过守候在外面的侍卫,大家都说太子并无外出。」

李庭至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鼓起,竟是一个外家高手。虽然身着侍卫服,但衣服底那结实贲张的肌肉还是触目可见。

我又问:「那你又上哪里去了?」

「今日里衙门来人说左县令有事相见,臣便去了衙门一趟,但却没有找着左县令!」

「冤枉!」左下首,一个中年男子急急地道:「臣没有请过李大人!」

那中年男子,双眉下垂,白面无须,令人一看就觉得非奸即盗。

胡不归嘀咕道:「这恐怕不是什么好鸟。」

本王不由在心里大赞他好眼光。但我表现得对县令颇有好感的,点头道:「看来是有人假借左县令之名,藉故调开李侍卫,好对我二哥下手……」

左县令长吁一口,大呼:「晋王爷英明!」他那口气一出来又似乎觉得太过明显,随即补充道:「太子在下官辖区不见,下官难辞其咎。下官一定会鼎力协助王爷,早日将太子寻回!」

本王和颜悦色地道:「县令无需烦恼此事,手头上该处理的事先处理着。本宫暂时不需要用人,但是寻回太子,极需费脑子,可惜你上一次献的香山子,本宫还用不上,否则你倒是对寻访太子大有助力!」

左县令一听心领神会,连忙道:「王爷,您有所不知。这香山子所用的架子本来下官已经命人打好,只是觉得架得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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