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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宝刀出鞘 。。。
塞外的夜晚,很干、很冷。
伊稚斜大单于的王帐内,却是温暖如春。
透过火盆艳红的火苗,可见大单于斜倚在厚厚的羊毛毯子上,左手搂着一个妖冶的女子,脚下匍匐着一个年少的女子,单于的一只脚正踏其后背之上,其形甚是放荡。右手执着青铜杯,喝着从大月氏抢来的美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这时,有人掀开王帐厚厚的布帘,进来禀告:“报大单于,刚探得的消息,汉朝皇帝发兵十万,由定襄出发,要攻打我部。”
伊稚斜嗯了一声,一脚踹开年少的女子,又把怀里的女人推开,待她们行礼退出王帐后,也不坐起,只懒懒地问:“这次是谁带兵?”
来人回答:“探子回报,说是公孙敖、公孙贺、赵信、苏建、李广、李沮,从属卫青。”
伊稚斜单于猛地坐起来,忽然放声大笑,“李广,李广还敢来,老家伙还真是不死心呐!”
这时,来人故作神秘地道:“禀告大单于,听说还有个有意思的事呢。”那人悄悄瞧了眼伊稚斜,听到他说“讲”,然后又道:“听说,这次来才参战的,还有一人,据说是汉朝皇帝的孪宠。”
“哦?”伊稚斜显然来了兴趣,眼睛大睁,放着狼一样的狠戾目光,道:“汉朝皇帝疯了,把自己的心间宝贝送到战场去打仗。乌恩其,知道那小子长得何等样貌吗?”
被唤作乌恩其的人回答:“有人说那小子长的细皮白肉的,比女人还耐看呢。还听说,这一二年,皇帝可宠那小子呢。”
伊稚斜拿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然后拍着手掌,道:“好,好,既然人家来了,咱们也不能失礼。仔细盯着汉军的动静,这次好好地给他们个教训。嗯,想法子把那小子捉住,然后赏给兄弟们乐乐,我要看看汉朝皇帝急不急他的小情人。哈哈……”
乌恩其道:“明白了,大单于。”
伊稚斜嗯了一声,等乌恩其出了王帐,他才拢起浓浓的眉毛,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百思不得其解,汉朝皇帝居然放心把自己的小情人放出来打仗,他到底想干什么?
此时,汉朝军队自定襄出发,已经走了很多天了。
霍去病坐在踏雪的背上,英气逼人。
卫青时而打量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外甥,有欣慰,也有辛酸。外甥几乎和他当然一样,以身侍君,然后才投军从戎。这里面的辛酸苦辣,除了他们自己,谁又得知。
现在,他红袍玄甲,意气风发,两眼精光迸射,左顾右盼,恨不能现在就和匈奴碰上,好好干一场。不知这是不是应了那句古话,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其实,霍去病不仅引来舅父卫青的关注,还有更多好奇的目光不时向他投来。
老将军李广悄悄对身旁的李沮道:“要说是个人才,年纪轻轻,武艺好,也有大志向,可那个、那个,唉!”
李沮听李广叹气,也压低了声音:“老将军,那事也算不得什么。现今陛下的爱好也不是秘事,想当年韩(韩嫣)大夫,为何能获帝宠那么久,知陛下喜好,投其所好,进而献媚。那韩大夫也是少有的人才,可惜了,可惜了。”
李广扯了扯头盔的细带,道:“可不是,不就是人傲了点嘛,就被赐死了,能不可惜吗?”
李沮道:“不知现在这位,能被陛下宠到几时了。”
后面公孙贺他们四个本来淡笑不语,一直听着,此时,也忍不住搭言。
公孙贺道:“唉,这位啊,恐怕比当年的韩大夫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李广眼睛一瞪,“他可没韩大夫那么傲啊。”
公孙贺笑了笑,“唉,他是不傲,不过,他和你家公子,打的我府上奴才可是满地找牙呢。”
李广呸了一声,笑骂:“你还好意思说,堂堂南窌侯,自己不管好家里奴才,出门丢了你的面子了,败了名声,如今倒跑我这儿来讨公道,天理何在?”
公孙贺脸一红,讪讪地笑着:“那几个狗奴才,我回去每人抽了五十鞭子,教训过了。”
一旁的公孙敖、赵信、苏建,本来努力憋着,这会看公孙贺红着脸下不来台,再也忍不住,哄的一下笑了。
队伍前面的卫青眉头一皱,回头看看落在后面的几位将军,不知他们何事如此开心。当看到公孙贺红着脸,神色古怪的时候,只道他被那几位给取笑了,虽然好奇,但晓得不探人之短的道理,所以莞尔一笑,不予理会。
这时,一阵狂风突然席卷而来,扬起黄沙漫天,从脚下传来沉闷的嘎哒声,由远及近。
前方有汉军大喊:“将军,匈奴人,是匈奴人!”
霍去病勒住马,放眼望去,只见天地间,一片乌云挟着雷霆之势,慢慢在漫天黄沙中,向汉军压过来。
卫青镇定地坐在马上,放眼远眺,这是匈奴的骑兵,但此时没有时间去判断这股骑兵属于匈奴哪个部落,唯一能做的,就是下令在此迎战。
风越来越大,沙尘漫天,汉军和匈奴骑兵很快厮杀一团。
血光冲突,喊杀声不绝于耳。
霍去病稳坐在坐骑上,手擎天子赠送的梅花枪,左挑右刺,快速在匈奴骑兵中穿插攻击。枪尖滴着匈奴骑兵的血,少年想起天子赠他宝枪时的话,梅花傲雪香奇绝,子崱飧饲棺钍屎夏恪?br />
冲过来的匈奴骑兵被一个一个挑落马下,少年冷冷地面对凶残的敌人,没有一丝畏惧,心中只有一个字:杀、杀、杀……
北堂勋一直护在霍去病身侧,他临出征前接到天子一道密旨,就是保护霍去病的安全。因此,只要霍去病到哪里,他保证出现在其身侧。
北堂勋的枪法也是很老道,跟在霍去病的旁边,替他解决要偷袭的敌人。
是啊,宝刀出鞘要见血,但绝不允许卷了刃。
风还在呼呼地刮着,尽管有些汉军被吹的很不适应,但少年在大漠狂沙中,却有着一丝嗜血的激动。明眸闪亮着晨星般的光芒,毫不手软地攻击着如狼一般凶狠的敌人。
宝马踏雪,此时显露出其高贵血统的优越性来,面对匈奴骑兵,踏雪似乎认为这也是它的战场,显得异常兴奋,高声嘶鸣着,扬起了前蹄。
而那些准备向霍去病发起进攻的匈奴骑兵忽然发现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他们的坐骑突然不听话了,不安地在原地转来转去。
马儿不听话,给匈奴骑兵带来的,就是灭顶之灾。被梅花宝枪挑落马下时,他们也想不明白,自己的马儿到底怎么了。
各个物种有其自己相互的关联,汗血宝马乃马中血统最尊贵的贵族,它的优雅,它的气质,它的桀骜不驯,无一不令其他马种俯首称臣。在那些马匹面前,踏雪俨然就是高高在上的,傲视一切的马中之王。
这时,有个匈奴骑兵放下弯刀,抽出强弓,把箭对准了大将军卫青。咻的一声,狼牙箭疾射而去。
李广和霍去病同时发现有人偷袭卫青,大惊之下,各自取了弓箭,一起弯弓搭箭,给卫青解围。
霍去病的羽箭撞落匈奴的狼牙箭后,势头不减,射中对面一个匈奴骑兵的咽喉,而李广的羽箭,则是一箭正中偷袭者的眉心。
一老一少同时露了一手,那边苏建看的真切,大赞:“好箭法!”
卫青赞许地看了看外甥,也不说话,指挥追击已有溃退之势的匈奴骑兵。
这一战打了多半天,直到天完全黑了,卫青才令停止追击,原地扎营。
李广走到霍去病身边,拍拍他的肩,大笑:“好小子,那箭法的准头真不错。我家李敢小子和我提起过你,不曾想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