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
“怎么告诉你?我都不知你住哪儿。”
“你可以打公用电话,让他们告诉我,然后我去接你。”
“太晚了,公用电话还为你服务吗?”
“你为什么要那么晚回来?”
“这不是我的意志决定的。”
“还准备让别人送你回来,是不是?”
“这是你说的。”
“告诉我,你真的爱我吗?”
我没有回答他,他见我无语,也就不再问了。不一会,他睡着了,而我由于兴奋,怎么也睡不着。
见他酣然入睡,心想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他的老婆为什么背叛他?嫌他没钱?还是?我怎么知道?别去想她!她和我有什么关系,只要他爱我,我爱他就行。
很快,我也进入了梦乡。
当我早晨醒来的时候,他把早饭做好了。
吃完早饭,他刚走一会,米丽来了,她说苏滢病了,让我过去看看。
苏滢见我来了,坐了起来。
“怎么病成这个样子?要不要去医院?”
“我知道自己的病是怎么回事。”
“吃饭了吗?”
“我两天没吃了。”
“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什么都不想吃,聊聊天就行。”
“你必须吃点东西,否则连谈话的力气都没有。”
“你坐在我身边好吗?别在地上走来走去,我真的不想吃任何东西,即便我想吃,也吃不下,如果你不和我聊的话。”
看她那个样子,我很难过。
“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她一边哭一边说,“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能离开他,我爱他。”
“为什么?”
“他说我不适合他。”
“他是做什么的?”
“在公司上班,我找你的目的,是想让你帮个忙。”
“我能为你做什么?”
“你问他为什么和我分手?”
“这、、、、、、、他会告诉我吗?”
“他是你的老乡。”
“可我不认识他啊!”
“晚上他过来看我,你也来,然后你把他约出去。”
到了晚上,我按照苏滢说的,把他约到我那里,我们先谈些别的,然后逐渐接近主题。
这男孩很聪明,当他明白我的动机时,就不往这上面谈了。但我必须完成任务,于是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怎么和苏滢分手了?”
“我们最好不要谈这个问题,行吗?”
“不过,我希望你能帮她度过难关。”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让时间冲淡一切吧!”就走出我的屋子。
送他走后,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去苏滢那里,于是我让米丽去看那男孩在不在?米丽认为不能马上去,否则,他会以为我们几个商量好的。
当苏滢知道我和那个男孩谈话的结果时,她很伤心。
“我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不!他厌倦了我,可是我们在一起也没多久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在追求着什么?艺术?爱情?去他妈的吧!”她哭诉着,“难道爱情也像快餐一样?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了不起的,没谁都能活,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我无法忘掉他!”
“也许他说得对。”
“他说什么?”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啊!多么无情!我知道,他已经不爱我了,而我为什么还爱他?”
她又哭了起来,哭得那么伤心!我不知道怎样安慰她,就陪着她掉眼泪。
从苏滢那回来时,外面的风很大,刮得天昏地暗,那刺骨的寒风,凶恶得要把我体内的水分吸干。
回到屋里,我的房顶呼呼作响,好像有石头在滚。
我住的是简易房,房顶是油毡纸,纸的上面是石棉瓦,那风简直要把房盖掀下去。
我不时地望望房顶,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我没有丝毫夸张,我总感觉房顶在动。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风啊!你停停吧!这样刮下去,难道你不累吗?你为什么要这样?莫非人们得罪了你?使你这样怒吼!使你这样悲嚎!
但它还是不停地刮着,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猛!我心神不宁地看着书,因为我怀疑这风有点不正常,它的声音像人的哀嚎,从废虚里飘来,疯狂地飘来!
我害怕极了,不敢再看下去,于是熄了灯准备睡觉。
可是房顶仍然呼呼作响,像有石头在滚动,又像有人往上扔石头。
我非常害怕,用被子把头蒙上,然而不起任何作用,风声一阵紧似一阵。
小时候听说好多鬼神的故事,难道这废墟里有鬼不成?在这寒冷的夜里来吓我?
不!没有!哪有什么鬼神?我给自己壮了壮胆。
风啊!风!我求求你!别再刮了,好吗?要刮你明天吧!今夜我要睡觉,明天我还写作!可是不管我怎样哀求,它就是不停下来!
我把灯打开,又继续看书。
不知什么时候,风停了,我伏在桌上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
我又开始写作,就在这一天,我的长篇小说写完了,然而我也病倒了。
我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得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累着,然后给我开了一些药,可我没钱买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只好回家乡养病。
临走时,我把东西寄存在林雪梅那里。
回到家乡不久,我写信给她,信中说如果她见到路尚楠的话,请告诉他,我回家了。
没多久,我收到了路尚楠的信,他在信中说我走的时候,不该不告诉他,无论如何也该找到他。他真后悔,当初没告诉我,他的住处,如果可以的话,他要去我家看我。
我写信告诉他不要来,我很快就回北京,然而遗憾的是,我的身体一直不好。
在这期间,我们通了很多信,他在信中安慰我要好好养病,说他很想我,还说他很孤独很苦闷。
他不止一次地说想去看我,但都被我拒绝了。
一年以后,我回到了北京。
我按照通信地址去找路尚楠,他的房东告诉我,他春节回家还没有回来。
从路尚楠的住处回来后,我去找林雪梅。
她住的房子非常残破,任何人都想象不到在北京圆明园还会有这样的房子。
房檐很长,窗户还是旧式的方格型,用纸糊着遮挡风雨。即便是房檐长,如果刮大风,下大雨也会把窗纸揭去,随之进来的就是雨。
她的房东住在城里,这里的两间破房都出租给圆明园的艺术家了。
门没有锁,我以为屋里有人,就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