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尧低头睥睨了云姝一眼,心说:“小东西,还敢跟我使美人计!”
赫章宫。
平日里有条不紊的赫章宫,今日满地的碎瓷片,一屋子酒气熏天,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坐在一地的酒坛子中,眼窝深陷,眼神涣散,眼里全是血丝,看上去暴戾又恐怖。
正殿上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为首的赫然就是常禄。
“陛下,您再这么喝下去,身子可是受不住啊?”常禄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劝解陈宏烈。
第62章 在我面前,你无需勇敢
陈宏烈醉眼迷蒙的看了常禄一眼,暴戾的随手抓了一个空酒坛子朝常禄丢过去:“朕许你说话了么,滚!”
常禄哪里敢滚?
陈宏烈若真的将自己逼死在赫章宫,那他们这一群人都别想活着离开,要不是为了活命,他何至于开口祈求陈宏烈,给自己找不痛快?
“陛下,宫外诸王已经被奴才打发走了,奴才去给陛下弄些吃的来可好?”常禄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劝告。
听说诸王已退,陈宏烈放下手中的酒坛子,厉声说:“诸王走了?”
“走了!”常禄战战兢兢的回答,却不知陈宏烈到底要做什么?
“摆驾,朕要去栖梧宫!”陈宏烈说罢,便狼狈的挣扎着要起身,常禄躬身去扶他,他却大吼一声:“朕不是废人,朕自己能走!”
常禄心里冷笑,你可不就是个废人么,连孩子都生不了,你与我有何差别?
可面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满,只躬身站在一旁,心里却在想,此番却不知田香儿能不能逃过此劫!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攀上田香儿这个高枝儿,为此他不惜得罪了“宋清芳”,结果田香儿得宠却不过数月光景,常禄就心疼自己遭过的那些罪。
陈宏烈站起来,虽摇摇晃晃,却已雷厉风行之势朝栖梧宫走去。
沿途,只要谁敢多看他一眼,他二话不说,便让身边的太监将人杖杀,一路上哀鸿片野,整个皇宫犹如人间地狱。
栖梧宫。
陈宏烈一脚踢开栖梧宫的大门,直奔内殿而去。
田香儿听见踹门声,便已经知道是陈宏烈到来,她心里咯噔一下,却不知自己能不能说服陈宏烈,让自己安然过完这一关。
“田香儿,你这贱人,朕今日便杀了你。”陈宏烈走进去,便将田香儿一脚踹在地上,紧接着便掐着她的脖子。
田香儿没想到陈宏烈一上来就下杀手,她抓着陈宏烈扼住她脖子的双手,艰难地说:“陛,陛下息怒,臣妾有话要说!”
“你这贱人巧舌如簧,朕岂能再信你?”陈宏烈将自己所有的屈辱都算到田香儿头上。
哼!
虽然被陈宏烈扼住脖子,可田香儿却还能笑得出来,她伸手轻轻的抚摸陈宏烈的脸颊,费力的说:“陛下若是杀了臣妾,那诸王便能坐实陛下不育,那他们就敢公然逼宫!”
“逼宫”这两个字无疑触动了陈宏烈,他的手微微松开,看向田香儿的眼神虽然冷厉,但却已经恢复了冷静。
“这些年,若不是有天儿做屏障,陛下如何能稳坐高位,如今天下尽在陛下手中,诸王既是想动手,也要顾及陛下,陛下试想一下,臣妾此言有无道理?”
田香儿不怕死一般,不停的戳陈宏烈的痛处。
可那痛,却是陈宏烈的软肋,他颓然放开手,冷声说:“若不是为了你所谓的秘宝,朕要杀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呵呵!
田香儿嗤笑着:“合着我就只剩下这点价值了是么?”
“现在,你最好将那秘宝给我,我会考虑让你活一命?给你一天时间!”陈宏烈冷冷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栖梧宫。
是夜,栖梧宫。
田香儿换下身上华丽的凤袍,穿上一身黑色的丝绒劲装,头发也放了下来,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悄无声息的从栖梧宫悄然潜走。
她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朝掖庭走去。
她前脚刚走,后面就有一个浑身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尾随而去,可那人刚刚现身,栖梧宫里就窜出来一个手执鹰爪的黑衣女子,将那人缠住。
两人一番缠斗,没注意到有另外一个人,利用黑衣人被黑衣女子缠住的机会,尾随田香儿而去。
而那人身后,悄然又跟着另外一个人。
掖庭虽不像冷宫那样清冷幽暗,可相对金碧辉煌的三宫六院而言,还是显得十分幽暗,尤其是白日里遭了罪的女子,半夜里呻吟的声音,在幽暗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尤其恕?br />
田香儿走到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衫,害怕的咽了一口口水,思忖了片刻之后,才走进掖庭。
进入掖庭后,田香儿直接走进了最里面的院子,那院子里有一口井,井的旁边还有一颗大大的柏树,乌央乌央的,在暗夜里,张牙舞爪的矗立着。
田香儿走到大树下,左右看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压低声音开口:“你来了么?”
“何事?”随着一声清冷低沉的男声,从大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他周身隐藏在宽大的罩袍中,罩袍的帽子很大,帽檐搭下来,将那人的整张脸都隐藏在帽子里,只露出一个下巴来,但是从身量上来看,应当是个男子。
“今天宫里的事情你知道了吧?”田香儿的神色稍冷,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气。
哼!
男子冷哼一声,然后接着开口说:“我早就警告过你,让你离她远点,你偏不听,现在你终于知道有事要求我了?”
“你……”田香儿怒不可遏,可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便没敢再继续发火!
“你帮帮我!”最后,她还是开口祈求。
男子思忖了片刻,压低声音对田香儿说:“你附耳过来……”
男子与田香儿耳语一番,而后问:“你记住了么?”
“记住了!”田香儿点头,神情总算稍微放松了些。
可就在这时,掖庭院子的篱笆上,站着无数的弓箭手,每个弓箭手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手执火把的士兵。
黑衣男子见状,欲往屋里逃走,可他一动,就有乱箭朝他射杀过来,那些箭落在他身边,像是在警告他:“你可千万别乱动,你动一下,就死定了!”
大门口处,身着紫色大裘的陈宏烈站在禁军中间,被风吹都忽明忽暗的火把照耀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晦暗不明。
“陛下……”田香儿讶异的看着陈宏烈,不明白他是怎么跟来的。
“很意外,最后我还是跟来了是么?”陈宏烈冷哼一声,站在禁军中间厉声说:“你在栖梧宫安插了江湖人士,想要阻止我跟踪你,我放出去的人,也确实被拦下来了,可你一定想不到,我还留了一手。”
“陛下要的,不过就是那秘宝而已,为何偏生要跟着臣妾,要与臣妾过不去呢?”田香儿虽面如死灰,可还是强撑着。
陈宏烈冷森森的盯着田香儿道:“朕不亲眼看看,如何得知,这所谓的秘宝,到底是不是宝?”
“来人,将那黑衣人给我拿下!”陈宏烈睥睨了面如死灰的田香儿一眼,大声吼道。
“诺!”几个禁卫军站出来,朝那黑衣人扑过去。
可就在这时,黑衣人忽然将那黑袍撩开,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竟……
是田子龙!
“陛下,微臣有罪!”田子龙跪在地上,目光沉沉的看着陈宏烈。
陈宏烈怎么也想不到那黑衣人竟会是田子龙,他眯着眼睛,淡声道:“田子龙,今夜该你当值么?”
“就是因为不当值,微臣才穿成这样出来了!”田子龙跪伏在雪地中,不敢看陈宏烈的脸。
陈宏烈仰头微微叹息,待呵出的白气散尽之后,他才问:“你姐弟二人是在作甚?”
“姐姐说,陛下要她手中所谓的秘宝,而且限期一天时间交给陛下,她一天时间根本联系不上那个人,所以她想求我帮帮她,可微臣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