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2 / 2)

然而初九却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只是与他交手之时,贫道发现他剑法的路数实有些诡异之处,可真要说也说不上来。”

叶檀心道:“邪魔外道,也不足为怪。”

初九点头称是。

观棋轩是梅庄经营的一家茶坊,梅夫人安排了一桌精致的小菜与点心,皆是梅尧君素来爱吃的。她向梅尧君柔和笑道:“章儿,过来坐这里。”指着身边的凳子道。

梅尧君顺从地坐下,依旧沉默不语。

她夹起一只梅花包子放到梅尧君面前的浅口白瓷碟中,说,“章儿以前很是喜欢观棋轩的梅花包子,有年过年时还硬要你父亲将这里的厨子叫过去给你做这个。你这两年在外,恐怕也不曾吃到罢?”

梅尧君并不动筷,看着莲瓣碗里茶汤上飘浮的白色汤花出神。

梅夫人叹气,“怕是你还记恨着你父亲管你太过,可别扭了这么些年,也该释怀了,父子哪有隔夜的仇呢。”

梅尧君终于开口,道:“母亲说的是,儿再过两日便回长安去。”

梅夫人端起茶碗,浅尝一口,满意道:“回去后好好与你父亲说会儿话,他甚是想念你,只是身为一家之主,爱子之情也不便时常流露。”

“是。”

“也不必过几日了,你今日便同母亲回去。”梅夫人掏出手绢,拭擦被茶水沾湿的嘴唇。

梅尧君自然是要带初九走的,遂道:“母亲暂且宽限儿几日,这头还有些事务要料理。”

梅夫人攥紧手绢,道:“何事?”

梅尧君嗫嚅道:“……儿带回了一人。”

不出所料的回答,梅夫人又把手绢塞回袖中,道:“章儿,你玩了这么多年,如今也到了懂事的时候。母亲不瞒你了,这回你回去,就该准备成亲的事宜。人选母亲已定下,前日媒人将母亲的意思与那家人沟通过了,对方也答应下来。只需等你回去筹备纳采之礼。”

梅尧君如遭电击,盛怒之下竟起身质问:“为何母亲不问过我的意思?”

梅夫人强硬地反问:“这是你能做主的?”抬眼命道,“坐下,喝完这碗茶,便随我回去。你与那道士厮混一事,我和你父亲已然知悉。你往后若是还想与他交陪,我们也是不反对的,只是成家之后你的心就该放到妻儿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千里那啥

初九与凌左交手时受了些伤,回去后倒头就睡。

叶檀心不敢打扰他,而天色抵暮,梅尧君依然未归。叶檀心在庭中焦灼地来回踱步,心想,自己就不该把梅尧君往那些地方送,说不定他又对哪个姑娘看上眼、如今正好度春宵去了;但梅尧君前些日子分明对初九很是依恋,三贞九烈的,推他去妓馆他都不肯,断不会转眼就另寻新欢,莫非是被初九牵连、让魔教的人给掳走了。

想到这一层,叶檀心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决定若明日梅尧君还未出现便差认识的江湖朋友去探听消息。

次日梅尧君依然没有现身,叶檀心按捺不住这就要去找他,方至门口,看见一个有些面善的文人模样的人对他躬身致意,“阁下可是叶檀心公子?”

叶檀心道:“是。足下有何贵干?”

那人从袖子掏出一封书信,递与叶檀心,道:“在下是观棋轩的掌柜,我家公子命我送此信给阁下。”

叶檀心接过信,粗粗翻了一遍,的确是梅尧君的手迹,“原来是观棋轩的掌柜,久仰。你家公子哪里去了?他昨日一夜未归,可把我担心的。”

掌柜道:“公子已同夫人回长安去了。”

叶檀心大惊,“什么?他怎么会好端端地、一句话不说就走了?”何况他媳妇儿还住在自己家中。

掌柜笑道:“失礼了。所以公子让我送此信给叶公子,好叫叶公子放心。”

叶檀心心乱如麻,觉得此中必有蹊跷。梅尧君没有危险当然是好的,但毫无征兆地回长安、还落下初九在这里也太不寻常,他拉住掌柜问:“你家公子说好要在洛阳同我赏牡丹,现在牡丹没看就急着回去,你可知道是什么缘故?”

掌柜只答:“公子的事,在下不便过问。”

叶檀心告别掌柜往回走,路上掏出梅尧君的信细细读过,梅尧君对为何突然回长安交代得语焉不详,只嘱咐他要好好招待初九,自己得空便回来。

叶檀心差点撞上走廊的柱子,大骂一声,把那封信揉作团,调转方向去找初九。

初九还未起床,叶檀心没那么多讲究,直接推门而入,在屏风前把那封揉皱的信又展开压平,这才去叫醒初九。

好在初九没有起床气,被叫醒也只是抱着被子神情迷茫了一会儿。

看他疲惫而虚弱的模样,叶檀心竟有些不忍告诉他,但心下一横,还是把信交予初九,道:“尧君昨日回长安了,给我留了这封信。”

初九没打开来看,先奇道梅尧君为何突然回去,叶檀心答他亦不知;初九又问,“梅公子可曾给贫道留下什么话?”

叶檀心心里叹息,道:“未曾,话都在这上面了。”

初九有些气馁,捂嘴咳了两声,才启信一观。

叶檀心在一旁小心观察着他的神色,生怕他做出什么捶胸顿足或者怒不可遏的举动。可初九读罢此信,面色如常,对他坚定道:“梅公子此去事出突然,贫道不解,想这其中恐有隐情,要去长安向梅公子问明。”

叶檀心阻拦:“尧君要我好好招待你,道长怎么可以就走了?不如在此先停留几日,说不定尧君就回来了。”

初九点头,道:“也是。”于是就不走了,继续埋头大睡。

叶檀心悻悻然走出初九卧房,觉得梅尧君和初九都挺淡定,反而是自己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实在太失态了。

可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回来梅尧君,叶檀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镇日抓耳挠腮、坐立难安;初九仿佛不为所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甚至偶尔还去逛夜市!叶檀心简直想把他抓过来、敲开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这样过了几日,叶檀心又去找初九,照例排闼而入,却只见人去屋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叶檀心伸手去摸,只触及一片冰凉。

叶檀心忿忿不平,觉得两个奸夫之间果然是有不可告人的默契,而自己则是无知可笑的旁观者,白白操了这么多心,遂又唤齐狐朋狗友继续花天酒地。

洗春秋得知凌左去寻初九一战,先是不以为意;然而凌左回来后便神若痴狂,在他们寓所后面的树林里不舍昼夜地练剑。到第三天时,洗春秋终于觉得这么下去太不成个样子,便冒死去树林里找到凌左。

凌左三日不食不饮,精神却是病态地昂扬,投向洗春秋的目光宛如一记凌厉骇人的刀光,把洗春秋慑服在原地。

洗春秋保持谨慎的距离,出言试探于他:“我听手下说起凌左护法连日练剑,以至于废寝忘食。方才饭后散步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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