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居华拨开少年额前细碎的金发,低声道:“没关系的,没事了。”他的声音是这麽温柔,语调是这麽小心翼翼,溺爱多得仿佛可以倾泻出来熏醉每一寸空气。“我……不值得你爱……”少年轻声说,因为哭泣,他的嗓音听起来有点沙哑,还带了些微的鼻音,他抬头看郝居华时候的眼神澄澈又悲伤,郝居华叹口气吻在少年额上,心中自嘲道:果然,遇到他就没有办法麽?他用安抚的语气缓慢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意,以及绝不後悔的坚定。
没错,战争一触即发又怎样?全国上下人心惶惶又怎样?
他郝居华只是个来自异世界的普通人,他不在乎未来会怎样,国家会怎样。他从头至尾,都是为了自己打算。
阿斯伯格爱他,他爱阿斯伯格,这就够了。
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的相爱,就像没有人可以改变行星运行的法则。他一步一步,忍辱负重,深谋远虑才完成那个鬼畜机器人的任务。
梦境中那个机器人说:“恭喜你,你只差最简单的最後一步就可以回去了。”
“是吗?”郝居华问,但他听起来并不需要答案。
“你不高兴吗?人类。”
“不,我很高兴。”
机器人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作为回应,如果它有牙齿,郝居华就能看见整齐排列洁白光滑的八颗牙齿了。
“我很高兴。”黑发的青年把手插在裤兜里,随性地站着,“所以,我不打算回去了。”他坏笑着看机器人脸上露出一抹惊愕。
“能让我知道原因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沉默,毕竟这与任务无关,只是我个人的好奇。”
打了个呵欠,青年懒洋洋地说:“确实是告诉你也无妨,不过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懂的。”
机器人的眼神直白地表现出失望和遗憾。
满足地欣赏着机器人一连串的丰富表情,郝居华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要我说的话,这就是爱吧。我对阿斯伯格,一见锺情。你能明白吗?爱。这个问题你自己慢慢去想吧,我猜我们以後不会再见了,你说呢?”
并没有停留下来听机器人的回答,因为郝居华知道那个东西是没有选择和自由的物品。
荒凉的纯白色中,造型类人的机器喃喃着:“一见……锺情?爱?”
那些糟老头子主教会怎麽想呢?
如果看到现在这个情景。
用手灵活地打开对方的衣结,解下厚重的赤红绣金外袍,把轻柔的素色逡峦手裂?g,郝居华凝视着少年□的上半身,纤弱,白皙,精致。
手抚过对方细致锁骨和圆润肩头的时候,能够感到莹白如瓷的躯体在战栗着。
低头凝视,少年绯色的眼眸中满满倒映的都是自己。
情不自禁从嘴角泄露出满足的喟叹。苦苦追寻多年,才终於得偿所愿的喟叹。
“我爱你。”少年呢喃着,双手攀上他的脖子。
郝居华轻笑:“我也是。”不知道是谁先靠过来,郝居华俯首吻上此刻不再神圣不可侵犯的少年。
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为什麽如此放任我的亵渎呢?
他不是你的化身吗?
他不是你的代言人吗
我是蛇,我是恶,我承担着罪孽来到此处。
我被诅咒,同时又被祝福。
我引诱您的孩子,让他和我一道沉迷於欲望。
这是你的放任吧,这是你的默许吧。
既然你说可以那我就继续吧。
即使你不同意我也还是会用血写我的业,我已经失去一切。
为什麽不可以?
为什麽不可以丢掉那些伦常和道纲,舍弃那些愚蠢的自尊和自怜。
为什麽不可以逃离那个伤害我和他的残酷世界呢?为什麽不可以抛弃一切重新开始呢?
反正除了自己,我也没有什麽可以失去的了。
这一次,以我的命发誓,不会再失去他。不会再无谓地悔恨了,不会再无聊地掩饰了。
我和他,一定会幸福的。
不,我们……现在已经幸福着了。
七个长老絮絮叨叨地说着外面的情况,无非就是异端又怎麽怎麽了,魔王又怎麽怎麽了,王宫又怎麽怎麽了,白焰帝国又怎麽怎麽了。
这些事情异端审判会会长其实知道,而且他手中的情报网能够搜集到的资料,要比老头子们说的更详尽。但汇报是例行工作,不能省略。
穿着肃穆黑袍的黑发青年摸着自己的头发,哀叹道怎麽又长长这麽多,这样下去都可以在後脑绑个小辫子了……要是再搭件紫色流苏披肩,看起来就像基佬造型师了嘛!青年胡思乱想着,转念一想又突然醒悟,唉唉唉,自己现在不也是个基佬吗?虽然只对一个人感兴趣就是了。女装什麽的,和那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的就是女装啊。而且还一穿就是好多天。会长摇摇头,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话又说回来,第一印象就是女装,说不定这就是事情变得很奇怪的根本原因吧?那孩子因为这个乱七八糟先入为主的印象,才会那样吧。
虽然刚开始很郁闷,但习惯了之後一直没有改过来呢。
想到这里黑发青年有点脸红,以前在网路上看过的那些小说忽的浮现在脑海里,什麽年下攻,什麽身高差……还有空山新雨後,教皇一米六,天气晚来秋,教皇一米六也混进去了。
不过,18厘米身高差说出来真的好吓人。被反推啥的……略羞耻啊混蛋!
低垂着头不敢看传说中心狠手辣的异端审判会会长的银盔骑士,自然没有能够看到黑发青年丰富多彩且生动到就差大喊:“酷爱来看我的神脑补和神思路!”的表情。
“会长大人,现在外面的情况并不太好。您看……”新上任的首席圣殿骑士跪在郝居华面前犹疑地说。
不耐烦地抬抬手,青年阴沉地说:“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大人。”骑士起身,保持低头的状态离开。
“等等。”
骑士身形一僵,刺骨的寒意从脊椎发散到全身,那些听来的传闻和不小心看到的血腥场景涌上心头,潮水般淹没本能的恐惧和随之而来想快步逃走的愿望。
没错啊,连逃跑的念头都是奢侈品。这乱世中能苟活到现在,谁又在乎自己还有多少个明天呢?自己崇拜的人,追寻的人,恐怕早就屍骨无存。强大如他们,依旧在无止境的争斗中败落,自己又能苟延残喘到何时呢?
靠在椅背上,青年冷冷道:“这些暗面的事情,就不要告知教皇了,我一个人处理就够了。明面的事情虽然简单,但毕竟只能由他做,不要用暗面的事情麻烦教皇。你可明白?”
“是,一定谨记大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