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2 / 2)

候,能挺身而出的人有权利得到他珍贵的奖品。

威威叫人过去拉开秦展。我瞟威威一眼,他再不敢动,只恨恨唠叨:“一切

都如您如愿了,少爷最偏心、最向着他;我看这个人从来都没安过好心!”

我不管这么多。我走上前去,在所有瞩目里凑上我的一份子。我拥抱着我的

好友,拍着他的背,大声说:“现在你是我的好妹婿了。”我承认他,我祝福他,

晴空万里。

“念念,谢谢你。”他擦过我的脸,也伸手同样拥抱我,他的头发很短,刺

到脸上硬邦邦,我一下子觉得胃又紧缩,这种倒霉回忆可能真要缠我一辈子。

我迅速地转身面对所有还没回过神来的宾客,我微微笑,大风掠过我眼睛,

全是当年往事,那年的雪球砸的真是狼狈,那年的小男娃现在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比我高,比我壮实,看上去快要比我有担当有气势,假

以时日,他会更好。他眼神温暖,温和视我。

“这个人救过我的命;这个人就是我们欧阳家族的新成员,我的妹婿。”

底下,默默喧哗。

我打响指,招呼神父快点过来,不是存心对上帝摆酷,实在是我没走路的力

气,药效已过,胸口好疼,身体好冷。

我抹脸,一头汗。我转而凝视我美丽的天鹅公主,她脸上是淡淡红晕,再无

半点痛苦哀伤。她本该如此,我的公主。

我拉起她手,放在秦展手里。

“她是我最宝贵的妹妹,你要好好待她。”

“哥哥……”萃一笑,踮起脚,在我脸颊印下一个香香甜甜的吻,“好哥哥。”

她还不知道父亲出事。

我也不要她现在知道,我要她是最快乐不过的准新娘。

秦展看着她,再不看我。

胸口的印记红肿又溃烂,镜子里像个超大蜘蛛,我系上领子,当不小心碰到

伤口,还是抽紧的疼。我讨厌医院,从没有好事,上次是秦展,这次是父亲。假

如我要死,绝不死在医院里。

伤口已经找人简单处理。发烧也吃了消炎药。只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好象大熊

猫。好了,都过去了,等疤好了,一切都会好的。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秦展

不也是让他娶到萃了。我知道我以前想的太极端了,我忘了我还有一大家子的人,

还有这么多人,我们经历过这么多的大风大浪,怎可能随意倾倒?

太阳就会又照射进来的。直到踏进父亲病房门的那刻我的心都是振作的。

父亲,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白色的窗帘,一直飘荡,我看父亲躺在床上,

正平静和母亲对话,他只是脸色不太好罢了。我走过去,他们就都不说了。我很

奇怪:“怎么了?”

父亲吩咐戴总管,让所有人出去。萃出去了,秦展也一起。

我随手拿了苹果,惦在手心里,上上下下。妈妈挨着我,紧紧挨着,她的身

体在微微哆嗦,脸色不霁,我以为她冷了,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了包住她,她却

抬起头,拿手指拨齐我额头前又长了的头发,让它们不再碍着我的眼睛,“念念

……”她温柔地叫我,顺着我的头发,摸着我的脸,摸着我眼睛下的黑眼圈,那

样全心全意地心疼地摸着。

“有件事,你该知道了。”妈妈先说。

“什么?”我拿了刀子,给父亲削起水果,漂亮的刀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削

出一整条长长完整的薄皮;这段时间,他们都不说话;我把大苹果递给父亲,才

发现他竟然回避开了我的眼光;他从来不这样,他总是直直看我的眼,他从不会

不看他心爱的小儿子。

妈妈失态地抱紧我,使劲抱住,像她一松开,我就要化掉。

“你并不是、你并不是他的儿子。”

大苹果还在手心里握着,父亲没有接过。

“爸爸?”我奇怪,问他:“是我削的,你不吃吗?”我自己塞回嘴里,大

大咬了一口,咀嚼起来:“很甜啊。”

多奇怪,为什么不吃?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啊——我挣脱妈妈的怀抱,低头沉默地吃我的苹果。我的全副注意

力都集中在这个大苹果上。我既然把它削出来,好象我就有这个义务消灭掉它。

既然它已是没人要了,总算还有我肯把它吃掉。

——“我们都爱你,没有比这最重要。”——你们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呀?真

是胡说八道!骗人!大骗子!我是欧阳念,我是你们的儿子!只有我是,我是的

我是的我是的!

我站起来,迫不及待要逃开这个雪白的干净的可怕的现场,我是好端端的

“二世祖”,谁敢说我竟不是?

苹果好酸,明明这么又香又甜的大苹果,为什么要变得这么难以下咽?我再

也吃不了,我甚至拿不动它,它就直直从我手里“咚”地砸到地上。我喉咙里只

想呕吐,就算我掐住自己脖子,勉强咽下,也掩不部住天崩地裂的毁灭感,刹那,

就是天塌了,砸在我身上,我这么疼,这么疼——求求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不

要吓唬我,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不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妈妈你怎么了?你

们都怎么了?

她拽住我,强迫我接受我没有能力接受的这一切。

“你的生父是我的未婚夫,他去打仗,就再也没回来。是你父亲救了我,他

娶了我,我生下你。他是你的父亲。”

“不,不……”我不知道“不”是什么?但我要否定的是我已经整个颠倒离

奇的人生,我跪在父亲面前,抓住他胳膊,要他承认,承认我:“爸爸,你说,

你说什么我都会信!我们去山里打猎,我们去射那些野鹰,我们带妈妈带萃她们

一起去,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我们,不都说好了吗?”

我知道我已快疯了。48小时内,我的世界尽数毁灭。

“念念,你的心,你的心,不要激动!”父亲答应我了。“你是我的儿子,

你是的。”

“那妈妈为什么要骗我?”我谴责地看妈妈,她同样摇摇欲坠,她还以为我

会怪她对我开这么严重的玩笑,我当然不会。我的外套从她身上滑落,我又看到

那些淡淡的素兰,多么美丽,我美丽的母亲流下了美丽的眼泪,一滴滴掉在跪着

的我脸上,打得我好疼。

快要咯哒咯哒作响,快要整个拆开。

“为什么要骗我!”我抱住自己的头,重重撞击雪白的铁床棱,好让这么清

醒又聪明的自己快点撞傻掉,快点忘记怎么会那么痛。

“因为你的老爸爸明天就要过鬼门关,就要把脑袋里那颗埋了十年的子弹拿

出来,就要轮到念念帮我保护一会你妈妈。”

爸爸!总是被头疼折磨的爸爸,眼看我们的地盘不断被侵蚀却无心争夺的爸

爸,静静站在高处鸟瞰我们家族巍峨城堡和广阔领地的爸爸,到最后把家族拱手

相让的爸爸。

我亲眼看到这十年他是怎样一年比一年迅速地老下去,我只以为他是在操心

这么多事情。我是一个多不称职的儿子。

父亲制止了我的自残,他强硬地拎着我的小脑袋,也学着妈妈,拨好了我乱

七八糟的头发,拍拍:“小儿子,你妈妈少了一根头发,我都要让戴总管罚你。”

他说完这几句,就已经气喘,浓浓的眉头紧紧皱起,魁伟的身体很快地向后躺下,

他这么累,显得一下子就老了十岁了,就这一场新郎易角的混乱婚礼的功夫。

我不能再打扰他。我却忍不住,扑到他怀里,抱住我的父亲:“爸爸,快好

起来,你是什么都不怕的,你不会输的。”

我是谁不重要,跟你的生命比起来,我就算是乞儿也不重要。

“念念,你一直都很好……你像你的妈妈。”

妈妈跟我出去,我看爸爸再一眼,雪白的窗帘,当年的枭雄现在被这一群白

色包拢,他不再高不可攀。

妈妈拉着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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