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佩服那神奇的药效' 自由自在'。
“我昨晚去找过你。你跑哪去?——”他突然笑了,径直比划上我的脖子,
说“原来如此。”
我一惊,盖住自己脖子,“如此什么!”我拔高声音,分外尴尬。就算他一
点也不知情,但我自己作贼心虚。
我们沉默地并排站立。
我开始拨雷煌手机,关机。我有些急,总以为他是在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出现
时,才会不急不忙出现的那类人,所以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但剩下的就连30
分钟都不到。
他,经过了昨晚,还想要什么!
“今天你见过萃了?”
“没有。我没来得及。”我明白急也没用,我依旧站在远离众人的高高地上
的树下,与我的好友靠着肩膀,纵看底下黑压压人群,与纷乱笑语,色彩明艳的
餐点盛放在的银餐具里,粉红的香槟已经开了,金色的气球快快升到天上。
——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定会来的。雷煌,这是契约,对我对你都有利的契
约,你知道的,你清楚的。
你怎么能不来?这会让你损失多大的利益!你难道不想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
我的家族!你是多狡猾多厉害的人,你怎么可能在这刻放手?
我已经把筹码都付了,我的心跳都发抖。
“给我拿杯酒。”我松松领结,指使秦展。
“你该去见见她。”他停在那出神,话音平静,好象无关于他:“你这么爱
她,你该看到她今天是多么美。”他缓慢叹气,温和对我说:“她有今天,都是
你一手造成。”
我有些悲悯地看他:“算了吧,好兄弟,总会有更好的。”我轻易就说:
“等到那时候你忘掉她比记起她还快。”
又一个巨大的金色气球不知从哪个调皮孩子手里松开,放回天空。
我仰头,遥遥看着。
——“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人,一见钟情的,是谁?”
——“谁啊?……噢,我逗你玩的,你是傻子才会当真。”
他笑笑,我也笑笑。
半小时就过去,9 点,雷煌没来。
我走下去,在秦展的陪伴下,走进嘈杂的人里,他们各怀鬼胎,在我眼里,
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本年度最大的笑话。
没有人找得到雷煌。没有人找得到今天的新郎。
他有心不出现,就没人找得到。
他可能还在跟哪个女人的逍遥快活。他可能还会跟她说起昨晚种种。他定会
大大地笑话……
种种念头一闪而过,我穿越人群,走到尽头,寻找我的家人。
萃在她的新娘房间,她穿着雪白的婚纱,罩着雪白的头纱,仪态万千,冰清
玉洁。
她跪在地上,跟墙上的耶稣像祈祷。妈妈陪着她,妈妈今天穿着印着素兰花
的旗袍,绾着髻,幽雅也如素兰。她看到我,我忽然无法忍受妈妈的目光,好象
能把我看穿。
萃儿在念着什么,我听不见她到底在念什么,我看到所有人看我亲爱的妹妹
的眼光,都是同情。
这让我头脑都空白。比昨晚还残忍的打击在重击我一贯傲慢任性的人生。
让我不得不靠在墙上,视那高不可攀圣像,嗫嚅双唇,惟一吐露就是“神,
救救我。”
我又看表——9 点20——我把我的金十子架抛给他,从我的树上,我伸出我
的手,遥遥对他说:“跟我一起,我带你去天堂。”
他却送我进地狱。
雷煌,你这个疯子,你是要玩死我们大家!
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附注:亲爱的chouchouer,云水,拉鲁,罂粟之红,something ,hattie,
llm ,要说感谢的人太多了,感谢你们一路陪我走到这里(感觉有点像写完的谢
幕词?不是不是,离谢幕还有一会,虽然我巴不得就像交易和守侯完了的时候写
一长串再歇一长串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到),我没有一一及时回帖,
请大家原谅我,真心实意,因为有时候写文完了就困了只想爬床上,虽然这不是
多好的理由,但勉强就是它了吧。
谢谢大家,我也喜欢着你们每一个~~~ 我走过去要拉起跪着的人,我固执又
残忍地去拉她珍贵的白婚纱,“他不会来了……祈祷也没用!”在我碰到她身体
的那刻,突然地,她细细地尖叫,细细的脖子绷得紧紧,她惊恐的样子就好像垂
死的白天鹅,软软的歪倒,却是倒在她身边的秦展的臂弯,白色倾泻一地。
秦展看我,同样是悲痛和惊恐。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何表情,是该悲痛欲绝,还是惊恐欲绝。我只能站在风暴
的心里,尽量做出镇定和料知一切的德性。
“少爷——”
戴总管走进新娘室,扯着我,我回头竟看他千年不化的扑克脸上全是惨白,
他附在我耳边颤巍巍说:“快去看老爷!”
我不敢相信!喉咙一片干涩,抬起眉睫,妈妈已经走到我身边,她也在看戴
总管,只看了一眼,她微微摇头,像是对自己摇头,姣好的容颜一片寂静,“他
——他——”她什么都说不出,连我都不再看,就立刻跑出去。我想就在她看到
戴总管失色的那瞬,她就感觉出来是父亲出事了。
外面宾客还在,他们只以为这是一场因为年轻新娘的爱打扮而拖延了的婚礼,
反正也还早。他们继续欢笑。
——“爸爸。”我用早就哑掉的嗓子愣愣喊着,不能相信那个刚刚由昏厥苏
醒的男人是我的父亲,我天不怕地不怕,骄傲一辈子也英雄一辈子了的父亲,怎
么会过不了这道小小的卡?只要忍受一下就好了——萃被新郎甩在教堂;所有爱
看笑话的人笑就笑吧;欧阳家的面子也不是那么重要!
“老先生受刺激过大,要赶紧送医院,不然……”医生兢兢战战对我说,一
脸惧怕看我手下个个真枪实弹。
妈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坐他身边,旗袍上素兰花瓣却微微颤动,无
声哭泣,她拿沾热水的帕子给父亲擦脸,眉棱,眼梢,她一一擦着,边小声唤着
他的名字,“骏。”我的父亲欧阳骏醒过来,他睁开眼,他的眼神仍旧坚如磐石,
他抓住她的手,与她合握。
这是他们两人的世界。
父亲看到我束手无策呆呆站立,却不能如以往,笑话我。
我看表,离十点还差一刻。
已经到这时候了。
这时候我只能想到一个办法——只要有个新郎就好,趁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我们欧阳家不能丢这个脸,我的妹妹不能丢这个脸。我慢慢叫着他的名字:
“秦展,你在哪?”我像呓语,茫然四顾,去找我惟一的办法。
当我摇摇晃晃走到外面——并没有人来得及关注我。广阔的天地,乌压压的
人群,他们都在以惊异的看好戏的目光注视着教堂中心。
我于是也转头注视着。
我看见男主人公,高大俊朗,坚强刚毅,他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人,他对女人
公郑重承诺:“我爱你。萃,不要嫁给别人,回我身边吧。”
垂死的白天鹅原来只是欺骗巫师的假象,故事还远没结束,她在刹那就完成
了蜕变,她又是高贵明艳的公主了,一切如她所愿,她当然娇羞答应:“好。”
这算是什么?
他们两人就站立在所有瞩目的中心,看上去,搭配的不得了,合适的不得了,
看上去,连神都要急着祝福他们了。身份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在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