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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出了宫,但血玉现在还在我手上,”不悔抬眼看向对面端坐的苏卿叶,“交给你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卿叶轻缓一笑,“你说。”
“两年之内,必须配出司重斐的解药,你知道他留你在王府唯一的原因就是你能给他解毒,我现在提前将血玉给你,并不代表你不需要管他的毒症。”
苏卿叶医术过人这点不悔一点也不怀疑,可对他这个人不悔根本不了解,尽管他长着一张和啊叶完全一样的脸,但也不能盲目的信任他。
他当初留在司重斐身边的目的除了血玉,似乎还有其他,然而至今为止他都隐藏得极好,猜不出他其他的目的在哪里。
撇去这点,她必须保证没有血玉的情况下,依然保证司重斐的生命保障,她今天或许自私冲动了一回,可是除了这样做,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豪赌一回,赌苏卿叶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苏卿叶听了她的条件,没有立刻给出回应,看也没看她手中的锦囊,轻笑道,“出宫前王妃没有提这个条件,是担心我不会答应,你又凭什么而笃定,我会现在答应你?”
“你已经替他治了四年,会因为我半途而废吗?”
看着对面明明很担忧却强作镇定的女人,苏卿叶笑了笑,“你认为今天我将你带出宫后,王爷还会信我,留我,绕过我吗?”
不悔心微沉,是啊,她怎么忘了,就算苏卿叶还愿意给司重斐治病,可司重斐却不一定愿意给他治。
那么骄傲而强势的人,被信任的人从眼皮子底下将他的王妃带走,将他的面子和尊严狠狠踩踏了几脚,他怎会轻易饶恕?
这已经不是她原不原谅司重斐,而是司重斐会不会原谅她的问题了。
☆、343 怕我给你假货啊
“这个你不管,”不悔破罐子破摔,道,“你只需将他的解药配出来,其他的问题我会负责。”
只要有解药,管司重斐接不接受原不原谅,直接给他灌下去不就得了,只要命在,秋后算账什么的,都随他的便啦!
苏卿叶沉吟着看着不悔,似乎在思量这样做的利弊,就在不悔以为他会拒绝,想要再开口时,他却淡淡应了声,“好。”
他答应得如此爽快,反倒让不悔感到不安,捏着手中的血玉犹豫了。
“王妃不信我?”苏卿叶看穿了她的想法,不置可否的轻笑,从怀里拿出一支白玉哨子,“吹响这支哨子,三寸鸠会带你找到我。”
三寸鸠,不悔从司重斐那里听说过,当初被唐敏折磨得人事不省时是他的三寸鸠找到了她,捡回了一条命,自是清楚这只鸟的神奇之处。
“为什么要给我?”他明明不用这么做,拿着血玉走人,就算食言她也毫无办法,可现在好像不是不悔担心他会逃,而是他担心不悔不信他,不愿意将血玉给他。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王爷没有威胁,答应你的事也会做到,你若不信,我便让你信。”
他将白玉哨子递过来,笑道,“若你觉得这买卖太划算,可以欠我一个要求,三年内,我会来找你兑现这个要求,如何?”
不悔心里讶然,说得好像他占了便宜,其实她也没有什么损失,三年内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万一他忘了,岂不是她捡了个大便宜?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不悔接了白玉哨子,将血玉给了他。
苏卿叶将血玉倒出来仔细瞧了瞧,不悔不高兴了,“怎么,怕我给你假货啊?”
她都没有怀疑他给的哨子是真是假,他反倒怀疑起她来了,真是气死人了!
苏卿叶又将血玉装回锦囊,不置可否地笑道,“王妃也可以试试,不过我不敢保证王爷现在是否发现你不见了,若看见三寸鸠追过来,我只能将王妃交回去了。”
不悔语噎,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没想到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居然也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
为了防止司重斐下一刻就把她抓回去情况发生,她只能忍气吞声。
马车行了一段路,苏卿叶这才想起一个问题,“王妃要去哪儿?”
不悔本想立刻下车的,但转念一想,自己貌似不认路,于是道,“我要找二皇子。”
司重陵说她爹的案子现在是司重翊在审查,她想找司重翊,看能不能给些时间重新彻查一下,若是不行,总归想见见她爹一面,这个司重翊应该能帮到她。
马车在司重翊的府邸外停下,不悔从马车上下来,夜色笼罩下的府邸,只有门前高挂的灯笼亮着,四周一片寂静,一阵微风拂过,稍稍拂去她心里的紧张。
“王妃,”正欲上前去敲门,身后苏卿叶叫住了她,她回过头去,苏卿叶挑着车帘递出一个小药瓶,“这个是我前些时日配出的药丸,对压制王爷毒发时的疼痛有很大帮助。”
☆、344 不敢面对我?
虽然他还未配出解药,可司重斐每月只能靠他自己的意志力与毒症抗衡,如今苏卿叶离开,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就束手无策了,若是有了这个药,可谓雪中送炭,帮了司重斐的大忙。
“谢谢。”不悔接过药瓶,没想到他离开之前还能想得如此周到,心底对他那仅剩的一点点怀疑也瞬间消之殆尽。
望着越来越远的马车,不悔定了定神,上前敲响了二皇子府的大门。
开门小厮不认识不悔,上下打量了下她,“姑娘找谁?”
“我找二皇子,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不悔将一个绒布包裹的东西递给他。
那小厮见是来找二皇子的,又犹豫的打量她半天,这才慢吞吞的接过东西,“你等一下。”
嘭!大门重重关上,不悔也不急,静静等待了一小会,门又哗啦一声开了,还是那个小厮,不过看不悔的眼神多了抹好奇,“姑娘,二皇子有请。”
不悔意料之中的点点头,随小厮去见了司重翊。
彼时司重翊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当初送给不悔的玉兰簪,低垂眼眸,视线落在簪花上,唇线抿成严肃的直线。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轻轻抬眼,就看见熟悉的身影落入视线,她精神似乎不太好,眼里隐含焦急和惘然。
示意小厮退下,房间就剩他们两个人,司重翊瞧见她略显紧张,浅笑道,“怎么,敢偷偷跑出来,却不敢面对我?”
不悔本想客气说些好话,可是话到嘴边怎么也无法开口,听见他的话顿了顿,才道,“你能猜到我是偷跑出来的,也应该才道我找你所为何事了吧?”
“不用猜,我的确知道。”除了她爹的事,她大概永远也不会冒险偷跑出来。
九弟将她看得有多紧他知道,其实在小厮将玉兰簪呈给他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依她的个性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找他也是早晚的事,只不过没想到她会把玉兰簪还回来,说实话,他很不高兴。
“言丞相的案子我派人仔细调查过了,找不到漏洞,跟你说个交底的话,这案子翻不了,你爹他……”
他看见她脸色猛然惨白,心底不忍,却也无可奈何,“而且,如今我的身份也帮不了你什么,这案子并不止我一个人负责,还有另两位大人,就算我想偏袒也偏袒不了。”
“这么说,我爹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不悔双手紧握,心底一片灰败。
司重翊不想打击她,可他着实无法骗她,轻轻摇了摇头。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不悔心骤然一痛,死死咬住唇,才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难道她只能任她爹被砍头而毫无办法?她不信,不信!
“我想见我爹,求你……带我去见他。”不悔抬起灰败的面孔,期望的看着司重翊。
职责上司重翊应该拒绝不悔这个要求的,可他对谁狠心都无法对她狠下心,更何况她现在如此绝望又带着若有若无的期许和恳求,他更是拒绝不了。
“好。”
☆、345 动用私刑
昏暗的大牢里充斥着各种霉味和不太好闻的气味,不悔一踏进这里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