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辰摇头,笑着:“放心,鹤翎不会醒过来的。我若连自己的病人都掌控不了,我还做什么药王,干脆让鹤翎杀了算了。”
牛妖固执得很,根本不听命令,原地盘腿而坐,固执而单纯的眼神紧紧盯着姜辰。
“你啊……”见他坚持,姜辰也不再撵人,敛起长袍坐于鹤翎的床边,一手执住鹤翎背后的黄金法杵,口中默念着繁复的法咒,便见法杵金光频闪,鹤翎血肉处的青紫色光线缓缓地顺着法杵向上翻缠涌动着,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般似的。
毕竟还未恢复法力,姜辰握住法杵的手指不由颤抖,额上也渐渐溢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眼见青紫的毒素已经缠上他纤长的手指,晕染出大片的青色,牛力不由急叫:“主人!”
“没关系。”姜辰毫不在意,手心处继续缓缓施力,奇怪的是,手指上的青紫毒素在皮肤之下挣扎扭动了一会儿,竟然如融入了流水中一般,渐渐淡化,缓缓消失,直至毫无踪迹。
法杵已然被拔出一小截,鹤翎的双眉紧紧皱着,肩处不断颤抖,似乎在忍受着难以承受的疼痛,牛力怕他疼醒,赶紧起身站于姜辰身侧——就在这时,姜辰忽然猛拔出法杵,长长的血线拖曳着,却是鲜红,毒素已解。
鹤翎的身体重重弹了一下,又摔回了床铺之上,一动不动,继续昏迷。而姜辰已然是面色苍白、冷汗涔涔,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疲惫地挥了挥手:“牛力,叫玉莹进来,给他敷药。”
“是,主人。”牛力正要出门,却听身后一身带着无限疲惫的叹息:“弄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我当年所做是对是错……不过,现在,也容不得我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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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很多人想把我煎炒煮炸烹炖烩烤一兔八吃……捂着脑袋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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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咕噜噜……”
昏迷良久;展昭和白玉堂是被饿醒的;捂着瘪瘪的肚子翻下床;展昭的第一反应是看手腕子,白玉堂的第一反应是展昭的手腕子——捆龙索还在,但是另一头空空荡荡;已经不见了季高那半截参差不齐血肉模糊的膀子。
展昭大为不解,白玉堂却抽了抽嘴角:“算了,没了也好……你难道想搂着半截血淋淋的膀子睡一夜?”
两人同时一阵发寒,赶紧狠狠摇头;把少儿不宜的惊悚场景甩到脑后,然后;对看——白玉堂看得是展昭的脸;展昭看得是白玉堂的肩膀。
白玉堂翘了翘嘴角:“猫儿,脸色好看了不少啊!”
展昭却皱了皱眉头,忽然凑过去摸白玉堂的肩胛骨处,摸得白玉堂一哆嗦,真像只被猫抓了一爪子的耗子似的,脖子一缩,往后一闪:“猫儿,你干嘛?”
展昭按住他的肩膀慢慢摸,奇怪的很:“你肩膀上的绷带哪儿去了?”那天晚上,自己发疯,把这耗子的肩膀劈了一道大口子,都见了骨头,公孙先生本想上夹板,可这耗子死活不从,才用绷带紧紧扎上的。
“……啊?”被展昭一提醒,白玉堂才想起来这一茬,赶紧扯开衣领子,露出骨骼形状极为漂亮的结实肩膀,低头一看,顿时傻眼了……肩膀处从前到后一片光滑,别说伤口了,连道疤痕都找不到了!
展昭也愣了,却冷不防腮帮子上一痛,顿时捂着脸怒问:“你掐我干什么?”
“还知道疼,看来不是做梦。”白玉堂放开展昭看起来颇为水嫩的腮帮子,左右看看,两人正处在颇具苗疆气息的吊脚竹楼里,从窗户往下看,瀑布倾洒,水车缓转,皆是从未见过的水光山色……白玉堂摸了摸下巴,不可置信,“难不成……见鬼了?”
竹制的楼梯上忽然传来“吱呀”一声响动,展昭一转头,一惊:“茜草……不,欧阳姑娘?”
欧阳玉莹端庄地捧着一个竹篓,缓缓走到两人之前,一身白色纱裙,娟秀而淡华流转:“展公子、白公子,你们睡了三天,吃些东西吧。”
“三天!”展昭下意识地转脸看白玉堂,却见那耗子也愣着……就维持着那个姿势,衣服都忘记拉好了。展昭赶紧凑过去把他光溜溜的胳膊塞回衣服里,小声磨牙:“当着人家姑娘的面,注意一点!”
“切,人家欧阳姑娘还没说什么呢,就你这猫事儿妈!”白玉堂横他一眼,看向欧阳玉莹,“欧阳姑娘,我跟这猫身上的伤都是药王治好的?”
欧阳玉莹点了点头,淡然道:“没错。师尊还说,你们两人最近过于劳累,请于谷中静养数日,待伤势痊愈之后,方可出谷。”
“出谷……”展昭顿时皱眉,“这里是什么谷?”
“药王谷。”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同时摇头:“临安城的瘟疫……”
“瘟疫之事,师尊自有决断,你们出谷也帮不上忙,还请安心静养。”欧阳玉莹说完,略浅一礼,便盈盈转身,缓缓走下楼梯。
看着那端华娟丽的背影,白玉堂忽然拍了拍展昭,调笑:“虽然是一张脸,可是性子完全不同,虽然是个傀儡,但也别有一番风味~怎么,猫大人更喜欢哪一个?”
“少来!”提起这茬儿情债,展昭顿时炸毛状瞪人,“喂,照她的意思是要软禁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么~”白玉堂忽然转身坐回桌边,拿起竹篓中的水闻了闻,喝了一口,“总之,先吃饱喝足再慢慢想办法!喏,猫儿,这水没问题。”
清朗山谷中的草木皆带着香甜的气息,欧阳玉莹的手艺更好,几个简单的小菜清清爽爽,更难得的是还配了一壶酒,白玉堂吃得满意至极,敲着桌子打着筷子:“猫儿,可惜那和尚说这欧阳姑娘不是人……要不然,如此美人当为猫大人的如花美眷啊!”
白玉堂揶揄的时机掐得挺准,展昭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全部喷了出来,瞪着一双圆圆的猫儿眼,狠狠剐着这口无遮拦的耗子——猫大人心里还有个不小的疙瘩,跟毒人对峙的时候,这耗子冷不丁地来了那么一句……之后的发展太峰回路转,一直没来得及问清楚,可是现在看他这副吊儿郎当像,好像又不是那么个意思……
猫大人就这么可怜地纠结住了,看得白玉堂不断皱眉,忍不住再次掐他腮帮子:“喂喂,猫儿,傻了?”逗猫要逗到要炸了毛才好玩,僵了算个什么意思?
展昭一巴掌拍飞他的手,筷子一拍,起身,拿剑:“我出去看看!”
白玉堂看着那全然被碾进桌面,压了半寸深的筷子,抽了抽嘴角——这猫心情不好?见展昭纵身跳下了小楼,白玉堂赶紧拿起画影跟上:“猫儿,别跑!”
两个大侠抱着两把剑,在山谷里头转悠来转悠去,转得眼睛都晕乎出花儿了,偏偏怎么都转悠不出去——明明,谷口就在那里!
展昭忍不住斜眼睛:“都说你白五爷精通奇门遁甲,这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这不是奇门遁甲,是幻术!”白玉堂没好气地瞪回去,然后撩起自己的前襟,“刺啦”一声,撕下一大片雪白的布条,蒙上自己的眼睛,系好。
展昭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幻术会迷惑心智,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不看!”白玉堂说着拉上展昭的手,撇嘴,“睁大你那双猫儿眼,要是有些个风吹草动,就靠你了!”
展昭心惊胆战地牵着他,心说这耗子越发地疯了!
蒙上眼睛,不再受幻术影响,白玉堂被展昭牵着慢慢走,走到某处,忽然停步:“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