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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殴打妻子致死的丈夫,只要用的不是凶器,就不处以刑罚惩治。
我怀疑,合剌是有了杀掉裴满凤翎的心思。
他究竟是有多么厌恶裴满凤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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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得让人惶然,大金国上上下下为之震惊!
十一月的一天傍晚,合剌醉酒发狂,一剑刺死了裴满凤翎!
大臣们怒不可遏,纷纷要求合剌走出寝宫,为此事向天下臣民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合剌竟无视众怒,坚持要让徒单撒卯入宫,并欲立其为新任皇后!
如此恶劣行径,如此荒诞的行为,让文武百官怒极之后,不由得心灰意冷!
於是,无人再去劝谏,徒单撒卯终于被风风光光迎进宫中。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若合剌单单沉浸在美人膝下便罢,至少旁人还可以悠然地过自个的日子。却不曾料想,他带徒单撒卯进山狩猎时,竟接连传旨回宫,先后赐死了后妃乌古论氏、夹谷氏及裴满氏。
整个后宫因此陷入一片恐慌之中,那些貌美如花的后妃宫女们,绞尽脑汁想要逃出皇宫,以免下一道圣旨传回宫中,被赐死的就是自己。
面对种种一切,杨丘行极力鼓动迪古乃趁早下手。他认为此时此刻,夺位者不仅不会遭到反噬,反而会被众人视为拯救者。
而迪古乃尚在犹豫时,合剌突然又降了一道圣旨,居然要把常胜在上京的豪宅赐给迪古乃!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人猜得出合剌到底是何心思。而这份赏赐,更是犹如定时炸弹,让迪古乃周围的人心下一震,终日惶惶不安。
我亦是提心吊胆,鬼知道如今心智失常的合剌,还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裴满凤翎死后第四日,迪古乃的众多幕僚,从四面八方齐聚岐王府。
当然,他们不敢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入,而是扮成了寻常小厮,以送炭火为由进入了岐王府。
天空飘着小雪花,秋兰撑着纸伞,扶着我跟在迪古乃身后。
穿过拱门,徒单桃萱忽然出现。她未意识到府中紧张的气氛,依旧满面含笑地向迪古乃请安,并欢欢喜喜地说:“王爷,兵部尚书的的长媳纥石烈氏,方才说要和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定亲呢。”
迪古乃脚步一滞,扭过头问:“定亲?”
徒单桃萱点点头,娇羞地垂了垂眼。
迪古乃厌恶地看她一眼,冷冷道:“本王已许诺护卫长徒单阿里出虎,将来要和他结为亲家,以后你不要再私自做决定!”
徒单桃萱惊声道:“护卫长?那样低贱的人家,怎配与王爷结亲?”
看来迪古乃,是要拿徒单桃萱肚子里的孩子,收买护卫长徒单阿里出虎了……
迪古乃没有回答,拂袖大步离开。
我静静地看了眼徒单桃萱,提步跟了上去。
走了会儿,迪古乃停下来,站在原地回望我。
我道:“怎么?”他牵过我的手,淡淡地说了句:“你步子小。”
我心暖暖一荡,他拖着我的手,不快不慢地继续向前走。
踏进院门时,我忍不住问道:“收买护卫长虽十分必要,可你也不能把自己的嫡子就这样——”
他打断我,不带感情地说:“大夫说了,她怀的是女儿。”
我略一怔仲,喃喃道:“是女儿就可以随便赠予人么?若是我们的孩子,你也会这样么?”
迪古乃停住脚步,不顾下人们在场,紧握住我的手说:“旁人的孩子,怎能与我们的孩子相提并论?”
我无声一笑,侧身望着空中飞舞的雪花,微笑道:“以后,我若能有一女,便取名为雪。”
他“唔”一声,问道:“为何不是儿子?”
我抿唇一笑,摇头道:“有你一个便罢,再来一个小魔星,我岂不是要日日受你们爷俩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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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天孙剪水指下雪,古诗词中常将下雪喻为仙人剪水;如“天人宁许巧,剪水作花飞。”
本文中所出现的诗词,皆是历史上真实的迪古乃所写的喔。不是随便找了个诗词安给他滴,人家还是很有才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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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9章 一女抵十女
迪古乃笑了笑,携我踏上台矶。
阿律推开门,屋内的人停止交谈,纷纷起身向迪古乃行礼请安。
迪古乃笑道:“快快请起,诸位不辞劳苦,快马加鞭从各地赶来。本王甚是感动,理应由本王给诸位行个谢礼才是。”说毕,他退后一步,欲拱手施礼。
杨丘行急忙扶住他,“使不得使不得。”迪古乃执意如此,杨丘行等人也只好生生受了这一礼。
坐定后,有人出声问:“王爷,今日聚会,只怕妇人在此不妥吧?”
迪古乃侧身望一望我,淡淡笑道:“本王爱妃,有胆有谋,堪比一猛安。此次本王召诸位前来,乃是商议杀头之事。爱妃执意要与本王共生死,此等情深意重,本王难道要视爱妃为外人?”
他目光缠绵,写满了浓浓爱意。我不禁低下头,不知不觉中已是满面通红。
杨丘行轻咳一声,呵呵笑道:“行了,咱们开始吧。”
讨论的核心,无疑是围绕着准备与善后两个关键。这些幕僚原本便是猛安,手中多多少少有些兵马,能起到威慑以及掩护作用。说到激动处,几个人摩拳擦掌,似乎已等不及要行动起来。
讨论一圈后,杨丘行认真问道:“王爷打算用武力逼今上下退位诏书,那么事后该如何处置今上?”
“当然是杀掉!”
“这个狗皇帝,留着他有何用?”
“就是,万一落入他人手中,岂不是个大麻烦?”
迪古乃沉默,眉心微微皱起。我看了眼杨丘行,静静道:“除非万不得已,今上的性命必须留着。”此话一出,众人噤声,眼神多含了一抹鄙夷之色。
一个将军模样的男人摆摆手道:“妇人之仁!”
杨伯英却道:“小生与侧妃意见相同。”他面向迪古乃,郑重道:“夺位。是因今上无道。意在还朝政清明,还百姓安宁,此乃大仁。弑君,却会被认为王爷是在泄私愤,满足一己之欲。而王爷又是今上堂弟,夺其位是形势所迫。但夺其命,就会落得一个残害手足的污名。不利于王爷事后安抚其他宗室贵族。”
我赞许地看他一眼,接道:“杨郎所言甚是,逼迫今上退位容易。安抚众位王公大臣却难啊。”
嘴上虽如此说,可自己不是不知,历史上的金熙宗还是被杀了……
是迪古乃亲手所刃?还是部下们蜂拥而上所杀?
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爷,王爷,王妃要生产了!”
我身子一僵。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茶杯。
众人起身,先后恭维道:“王爷真是双喜临门啊!”
迪古乃淡淡道:“坐下坐下,咱们继续。”说着,他吩咐阿律,前去看一看。
不到半会儿,阿律匆匆跑回来,为难地说:“王爷,王妃哭喊着让王爷过去!”
迪古乃脸色一沉,狠狠剜了阿律一眼。阿律缩了缩脑袋。轻脚退了出去。
我冷眼瞧着,没有说一句话。
手背上一暖,迪古乃拍一拍我的手,问道:“可是疲了?”
顾及外人在场,我忙收回手,起身浅笑道:“那妾先回去了!”他颔首,却跟着起身,“路上滑,本王送你回屋。”
我微一点头。率先走出门。
谁知刚下台矶。便遇上了满头大汗的阿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