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 帝阙春 > 第49部分

第49部分(2 / 2)

四目相对的刹那,伽罗如遭雷击。

俊朗的眉目,高挺的身姿,玉冠华服映衬下精神奕奕,是熟悉的模样。他的唇角尚且带着笑意,如同从前在淮南时,一起跟随外祖父游春踏青,他君子如玉,举止温和,笑着教她认山间花木。

听外祖母说,姚谦曾向外祖父求娶自己,外祖父也与父亲商议过,有意等她年满十五后定下婚事。

她也曾期待那天的到来。

可如今,他竟然成婚了?他娶了徐相的千金?什么时候?

伽罗脑海中全然空白。

对面姚谦显然也没料到她竟会来这里,掀帘的手僵在那里,一怔之后面色微变,旋即不动声色的落下车帘,隔断视线。

辘辘车声响起,装饰华贵的马车在仆人的簇拥下很快走远。

伽罗倚靠在岚姑身上,只觉有万钧重物压在胸腔,呼吸都变得困难。

曾经那样熟悉的人,却在此时装作不识!

哪怕听到皇帝被掳走,祖父战败的消息时,她都未曾这般震惊。是震惊,是难过,还是失望,她也说不清,只是手脚难以遏制的颤抖起来。她竭力镇定,将捏在手中的信收回袖中,握紧了拳走回马车,一只脚如同灌了铅,另一只脚仿佛踩在云端。

她看到陈将军目光狐疑,似在审视,只能竭力镇定,不叫脸上有太多波澜。

*

回过神时,车驾已然靠近东宫。

岚姑满眼心疼,将伽罗抱在怀里,声音又低又急,“……姑娘?就当他忘恩负义没心肝,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可千万别伤心。”

“岚姑。那个人,是姚谦吧?”

伽罗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陌生。

“姑娘!”岚姑没忍住,哽咽出声。

温热的泪落在手背,缓缓滚落,伽罗吁了口气,喃喃道:“是他就好,还以为我看错了。”

手里的信已被汗水浸得湿透,她瞧了片刻,断然拦腰撕开。信笺柔软,她却撕得费力,片刻之后,外祖父的手信化为碎片,凌乱地躺在掌心。

伽罗将碎片交给岚姑,“回头丢了。”

岚姑向来疼惜伽罗,此时觉得心都要像那封信般撕扯碎了,抱着伽罗不住安抚,“那些事咱们先不管,眼下如何应对太子才是最要紧的,姑娘先别伤心……”

“我没事。”

伽罗直起腰来,将眼角不知何时沁出的湿润擦拭干净。

马车停稳时,伽罗掀帘下去,姿态端然,面无波澜。岚姑被留在了外面,她则被东宫侍卫引着入内,穿过飞檐翘角的巍峨屋宇,绕过雕琢精致的婉转回廊,终在一处敞厅外驻足。檐头铁马随风,兽峥嵘,廊下玉璧微明,窗镂菱花,皆是皇家威仪。

侍卫入内禀报,片刻后,由宫人带伽罗入内。

迥异于外面的春光柔暖,厅内金砖冰凉,两侧的铜瓮中水仙青葱,似有水汽蔓延。

伽罗低眉垂目,瞧见那一角墨色织金的袍角时便跪地而拜,“民女拜见太子殿下。”

厅内死一般静谧,伽罗屏住呼吸,保持着跪伏在地的姿势。

膝下地砖冰凉而坚硬,她稍稍抬起眼睑,看到袍角之下墨靴渐近,最终停在了她跟前。

“傅伽罗。又见面了。”上声音轻慢。片刻后,冰凉的铁骨扇触到下颚,她随着那股力道抬头,便对上了谢珩的双眼。墨玉般冷硬的瞳孔,如同隐忍鞘中的剑锋,稍有触动,便会喷出森然寒意。

熟悉的冷硬轮廓与淡漠神情,令伽罗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也是在暖春二月吧?那会儿正是淮南各户人家扎堆设宴赏春的时候,身居刺史之位的外祖父亦设宴游春。彼时她初到淮南不久,跟着表姐们在后园游玩,瞧见年长的表兄们形迹鬼鬼祟祟的,便好奇跟在后面偷看。

没多久,她便透过假山洞见到了一位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青松般立在那里。

他的穿着甚是华美,容貌气度比同龄的表兄出色许多,想必出身教养极好。然而外衫上却染了许多脏污墨迹,他沉默着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目光却如同剑锋,刺向旁边的表兄们。伽罗站得低,还能看到他紧握在袖中的双拳,明媚阳光下,手背上青筋依稀可见,似是极力忍耐。

后来伽罗才知道,他竟是惠王之子谢珩。

据外祖母说,惠王原本也是个贤王,却因在争夺储位时失利,被他那位皇兄贬出京城,移居淮南,由外祖父高探微监视,形同软禁。两兄弟在争储时拼得你死我活,新皇帝登基后改了年号为端拱,因对惠王仇恨极深,不止将他的封号改为晦王,还授意高探微肆意欺辱,以平心头之愤。

☆、59。059

此为比例最低的防盗章; 时间24小时,敬请支持正版^o^  驿站之内,灯火通明。

随同太子谢珩前来的那位神秘姑娘又被劫走了; 据侍卫回报,劫走她的又是贼心不死的西胡人。随行官员被驿站的动静所扰; 都从梦里惊醒; 出来瞧瞧,听见这消息时面面相觑,各自心惊。

谢珩立在堂前; 脸色阴沉; 显然为此恼怒。

追捕贼人的侍卫派出去了不少; 却还都没有回音; 驿站之内鸦雀无声。

忽然有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韩荀快步进入; 脸色颇为焦急。

谢珩见状,转身进了旁边静室; 压低声音; “何事?”

“殿下; 傅伽罗那边出事了!”韩荀凑近; 低声道:“杜鸿嘉了哨鸣示警; 必是中途出了意外,原先安排的人手恐怕难以应付。陈光和岳华都随同护送; 他既然示警; 想必十分棘手。”

谢珩面色微变; “谁的人?”

“西胡。”

谢珩闻言,眸中霎时堆积了浓云。韩荀见他似要出去,情急之下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殿下去做什么?”

“救人。”

“殿下!”韩荀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这般反应,将他袖子抓得更紧,声音低而急促,“杜鸿嘉、陈光、岳华都在那里,另外还有二十名侍卫,他们都难以应付,必然是对方来势凶狠,极难对付。殿下身负议和的重任,决不能以身犯险!微臣来报这消息,只是想请示殿下,我们是不是该撤了人手?”

“撤了人手?”

“殿下此行带的人不多,若是损伤过重,对殿下有害无利。不管北凉和西胡为何盯着傅伽罗,她再要紧,还能抵得过家国大事?何况今晚的动静这么大,北凉若真心想要傅伽罗,听说她落在西胡手里,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届时他两国相斗,咱们坐收渔利,岂非上上之策?如今骑虎难下,情势紧急,殿下应当顺水推舟,放任傅伽罗被西胡劫走!”

“先生言之有理。”谢珩声音沉闷,就在韩荀松了口气时,忽然甩脱他的手臂,大步朝外走去。

韩荀大惊,追随而出,“殿下!”

谢珩脚步飞快,转眼就已立于厅中,朗声道:“今晚驿站之事,悉听韩荀调度,违令者随其处置。战青——随我走!”他大步朝外,飞身上了马背,不待韩荀再说什么,已然绝尘离去。

韩荀匆匆追出去,却早已不见他的踪影。

*

旷野之间,夜风渐冷,天上云层愈积愈厚,渐渐遮住月亮。

伽罗紧紧伏在马背,极力将自己缩作一团。

杜鸿嘉、陈光和岳华与随同而来的近二十名侍卫肩背相接,将她护在正中。

而在外围,百余名西胡人各执弯刀,攻势凶狠。他们显然训练有素,不止身手利落凶狠,相互配合得也极好,虽有谢珩精挑细选的侍卫阻挡,却还是渐攻渐近,将圈子压得越来越小。

北地深夜的风冷飕飕的刮过脸颊,冰凉入骨。

伽罗伏在马背,手中握着谢珩给?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