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文微眯着眼睛,很舒适的享受月婵的服侍,一会儿功夫,竟觉得浑身舒坦,先前因为写字而显的僵硬的肩部也活软许多。
“爹爹,你说哥哥这次能不能考中?”月婵一边捏着肩膀,一边问着。
孟之文睁眼:“你哥哥是个好的,很知道上进,你也不必再为他打埋伏了,他就是考不中,为父也不会训斥他的,到底他是尽力了……”
月婵嗯了一声,竟是觉得现如今的孟之文分外的通情达理。
又捏了一会儿,孟之文摆摆手,月婵便停了手,找个地方坐定,端起小二送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见孟之文静静注视她,不由低头浅笑:“爹爹,月婵可是有什么不妥?”
孟之文摇头,伸手抚抚月婵的头,越发的和颜悦色起来:“月婵啊,为父不是个有大本事的,不过,为父却也不是那等钴名钓誉之辈,并不想要你和你哥哥有多大能为,有多光辉门楣,只愿你们一生顺遂就好,我们孟家百年望族,也有些太过……唉”
他这话里有话,听的月婵越发的迷糊,又听他道:“五王爷那里找了为父多次,想要让为父对你动之以情,让你嫁到五王府去,都被为父想法子推脱了,为父瞧你一年大似一年,这婚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不然,要真进了那等地方,以后咱们父女想见一面都难。”
说话间,孟之文有了几分黯然,月婵听的,心里一动,却是没有想到孟之文为她做了这么多呢。
“爹爹”月婵握住孟之文的手:“让爹爹为难了。”
孟之文一笑:“傻孩子,爹爹就该护着你们的。”
“嗯”月婵轻应一声,撒娇的搂了孟之文的胳膊,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把头靠在他肩上,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刻。
孟之文笑了一阵,拍拍月婵的手:“你哥哥要是得中了,咱们府里就更加显眼了,到时候,打你和你哥哥主意的人怕是会更多些,为父只怕到时候护不住你们,你,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说着话,他拉月婵坐正了,深深注视月婵:“丫头,你有什么相中的人没有,若是心头有欢喜的人,为父便是舍了这张老脸,也与你说亲去。”
月婵低了头,感动于孟之文这片维护之意,想了一会儿,静静摇头:“爹爹不必多虑了,月婵心里有数,必会好好想想的。”
知道月婵是个有主意又乖巧的孩子,孟之文也就不再多说,才要喝茶,却听楼下一阵喧哗声传来,紧接着便是鸣锣敲鼓之声,一人高呼:“出榜了……”
孟之文手一抖,差点把茶杯掉到地上,还是月婵机灵,伸手一捞捞了起来。
把茶杯放好,月婵站起身来,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就见贡院门口密密麻麻全是人,个个都向前挤着,争抢着去瞧那榜单。
长长的榜单上写了许多名字,月婵运起目力去看,可惜围着的人太多了,她也有些瞧不清楚,不过,却是看到极混乱的一幕。
有的人榜上题名,欢喜的如同疯子一般大呼小叫,引朋唤友的呼喊,有的人找了半天没有得中,捶胸顿足的哭号,或是灰心沮丧的紧。
孟之文也向外瞧了,只冷声道:“如此心理,如何堪当我大昭国的官员,如何在官场倾轧中得以保身。”
月婵听了,心中一惊,暗道自家爹爹这几年确实出息了,混官场越发的如鱼得水起来。
一会儿一长溜的榜单看完,自家的随从还没有来报喜,月婵心头一沉,想着莫不是孟皓宇落榜了。
这时候,却有一人挑了金榜出来,贡试得中,也称金榜题名,可真正的金榜题名,却是指的这一甲之中的数人,一般状元、榜眼、探花也是在这几人之中点中的,这才是真正的天子门生,青年俊才。
月婵看那明晃晃的金榜一出,底下人群立马沸腾起来,许多人更是欢呼着向前挤。
看孟之文越发的紧张,月婵只好扶他坐下,一边喝茶一边静侯,没过一会儿,就听得咚咚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包房的门被打开,孟之文的心腹随从赵何一脸笑容的进门,扑通一声跪下嗑头:“恭喜老爷,恭喜大小姐,大少爷金榜题名,得中一甲第四名。”
“好,好”孟之文手都颤抖了起来,欢喜的眼睛笑眯到一处:“老天保佑我儿得中,赵何,赶紧回府里报喜去,鸣鞭放炮,也让人知道知道我孟家出了好儿郎。”
主子荣耀了,做下人的也与有荣蔫,赵何满脸笑容的起来,行了礼之后规矩的退出,想必是回府报喜去了。
月婵却见楼下许多人满脸失望,更有那若大年纪的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想必这次又是没得中的,真真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相会
“小姐,都收拾好了。”
环儿进门一礼,一脸笑容道。
月婵点头,披了一件雨过天青色的披风就往外走。
门外,孟皓宇微笑着和她一点头,当先便走,月婵跟在孟皓宇身后,一直默默无语。
等出了门,孟皓宇骑马,月婵坐车,更是一路前行。
又过一时,月婵让画眉打了车帘下来,和跑在前边的孟皓宇道:“少爷,小姐说有事情请你车内谈。”
孟皓宇飞身下马,紧走几步到了车前,利落的上车,进了车厢内,就见月婵正笑吟吟看着他,皓宇摸摸脑袋,笑问:“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月婵伸手请皓宇坐定了,一笑:“兄长可是和霍公子说定了的,他一定要在慈恩寺等着。”
孟皓宇无奈摇头:“你这丫头,平时最老成不过的,今日这是怎的?”
月婵低了头,拧着双手:“哥哥,你金榜题名那日,爹爹和我说了,五王爷那里还惦记着我呢,让我早日寻个意中人,先把大事做定了,省的再出什么差错。”
一听这话,孟皓宇也是有些急了,一把抓住月婵的手:“爹爹可真是这样说的,你怎的不早说。”
“我如今和哥哥说还不是一样么”月婵笑笑:“我和霍公子相交一段时间,深觉此人倒是个能托付终身的,说句不害臊的话,为了躲些清闲,我也便舍了脸面问他一问,若真是有心的话,等到殿试之后,便让他上我们家提亲去。”
自家妹妹倒真是个利落人,孟皓宇心里想着,想到别的女子说起婚事时扭扭捏捏的样子,再看看自家妹妹的直言不讳,更觉月婵可敬可怜。
“也罢了,你已经打定了主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孟皓宇摇头苦笑:“只希望你眼光是好的,没有看错他罢。”
又思量一会儿,孟皓宇小声道:“霍思成文才超过我许多,他又是个长袖善舞的,惯会猜测他人心思,这次殿试,怕是能得中头名的吧,你如今和他把大事商量好了,倒是也不错的,以他的长相文才,要真是中了状元,只怕那说亲的踢破门去,到时候,你再和他讲,倒是有些……”
说着话,孟皓宇摇摇头:“我只和他约了今日去慈恩寺,也不知道他来是不来。”
月婵低头,心道来了便罢,她就将终身托付,要是不来的话,就是两个人没有缘份,她再做它想。
这么想着,一路马车摇晃,不知不觉间到了慈恩寺。
月婵扶着画眉的手下了车,进了寺门,先到大雄宝殿内烧香拜佛,请求佛祖保佑孟皓宇一路顺顺当当,殿试时能够考个好名次。
月婵跪在蒲团上,嘴里念念前词:“佛祖保佑我家兄长一切顺遂,一生平安,信女愿添香油佛经常奉佛前。”
她这么一番说词,孟皓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