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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宇都一一听了进去,拜别孟之文,坐上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贡院。
此时考生已经到了许多,贡院大门未开,只见那贡院有此破日之像,想来也是,三年开放一次,平时难得有人来,怎能不显的萧条许多。
又过一时,便有考官带着官差前来,把考生撵到一边,开了贡院大门,又摆出孔孟圣贤像来拜了拜,鸣放鞭炮用以驱邪。
等这一切做完,就开始放考生入场。
就见大门一开,一股子寒气迎面扑来,再加上贡院长期无人的酸腐之气,还有里面贡奉的各类神怪,总有股森森邪意,心正胆大的倒也罢了,胆子小的,有的根本没有进得门去便吓晕过去。
可怜十年寒窗苦读,又得中举人,眼瞧着一朝鱼跃龙门,却偏生输在了这个地方。
孟皓宇看着官差把人拖下去,暗中摇头,虽然替这些人艳惜,不过,他也没有心情去探问。
才走了几步,不料霍思成也提了考篮跟了过来,和孟皓宇说了几句话,就叫到他们的号,两个人赶紧应声,走过去之后,被官差拨了身,这才被放入考场。
孟皓宇进去之后,见霍思成脸色有此难看,想了想也明白了,怕是那官差拨身的时候暗中有什么勾当,引的霍思成心里难受罢了,又想到他刚才进门的时候也是如此,不由的暗中冷哼,若是得中了,看他如何惩治那些胆大妄为的东西。
到了自己的考号,又过一时,考官开始发卷子,孟皓宇领了卷子一瞧,顿时乐了,这卷子中的题目全被月婵猜到,他在家时已经背到熟的不能再熟,便是那写诗词类的题目,他前些年也曾写过那类的诗句,还有策论题目,简直就像是给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想到一个月以前,月婵曾亲自写了一些策论难题问他,他当时苦思好几天不得解,拿了题目亲自问了先生,又向几位博学之人请教,总归是得了好几种论点,如今把几种论点综合起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倒也不失为一篇好文章。
孟皓宇轻松自在,下笔如有神助,时间未到就把所有考题写完。
他百无聊赖,就开始运用目力观察起其他考生来。
就见对面号子里坐了一位胖子,穿了一身酱色绸衣,猛一瞧上去,却像一个录开壳子的花生豆,逗人的紧。
这样冷的天气,胖子一头的汗,又仔细瞧过去,胖子的试卷连一半都没有写完,孟皓宇心里一惊,片刻明白了,这胖子乡试时怕就是贿赂了考官的吧,不然,就这种水平,怎么能得中举人?
又仔细看了,就见胖子拿出一粒粒大米来,另一只手中拿了一只水晶磨成的薄片在大米上照了,一边照,一边在考卷上面写字。
他这心里更加的好奇起来,心说这胖子怎么回事,莫不是饿的紧了,竟是看着大米写字,真是个怪人。
皓宇太过无聊了,他又目力实在惊人,不要说这么几米的距离,就是几十米开外,他也能看个清楚,就仔细看了胖子试卷上写的名字,记在心头,这胖子名唤成于中,也是长安人氏,仔细想了半夹,似乎长安城有个不大不小的家族便是姓成,想来就是他家的人了吧。
记住之后,皓宇心里可乐,就想把这件事情回去之后学给月婵听,也省的这丫头一天到晚在家织布绣花,都快成老太太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金榜题名
几日时光匆匆而过,孟皓宇出了考场,简直就像是从地狱回到人间一样,有种重新做人的感觉。
他一边走,一边听到一个酸腐书生念道:“未登青云路,先入枉死城”
一句话说完,扑通一声倒地不起,孟皓宇见了,不由摇头,这人怕是累惨了,精气神都严重亏缺,先前在考场不敢放松,这么一出来,立马就不成了。
想到这里,孟皓宇心里千万分明白月婵为什么总引着他练武习骑射了,不论做什么事情,基础必是有一个好的身体,不然什么都是空谈。
整了整衣衫,孟皓宇紧走几步,看到自家的马车,大踏步过去被小厮伺侯着坐了进去,这次春闱皓宇感觉比上次乡试要轻松许多,许是有了经验的原因吧,他竟也不是很困,坐在车厢里精神的紧,一直回到孟家,下了车之后,还跑到老太太那里说笑一通。
还是老太太和月婵担心他的身体不适,硬把他赶回去睡觉呢。
孟皓宇一觉睡了三天两夜,起床之后感觉分外的饥饿,可巧润雨已经替他准备了吃食,他大吃一通,又梳洗干净,换了一身整洁的衣饰,这才出门会友。
十年寒窗苦读,只剩这一次考试,不说皓宇怎么样,先孟家除刘梅母女外的其余主子都是极担忧的,老太太也有些吃不下睡不香的,终日在小佛堂念经求佛,孟之文在农部办公也有些心不在蔫,怕是担心皓宇名落孙山罢。
只月婵强硬的每日读书习字,或是和丫头们玩笑一通,倒是没有显出任何的不适来。
日子匆匆过去,又过大概半月光景,总算是要出榜了。
乡试时看榜单,孟家只派了几个小厮去看,这次可不一样了,孟皓宇若是这次得中,无异于一步登天,成为天子门生,以后可不只做个空筒子公爷,还能掌握实权,稳坐高位呢,孟家以后怕是也能多荣耀几年。
老太太那里,若不是因为年老体力不济,怕都得挣扎着想要亲自去瞧榜单呢,更何况孟之文这个青壮年之人了。
他正正经经的请了一日假,在贡院门口的茶楼里订了位子,带了随从要去看榜。
孟之文一身青色便服,腰系玉带,带了玉佩,显的清雅俊逸的很,他长的好,三十多岁的年纪却一点都不显老,倒更显的有气韵,这么带着随从一出门,便引的许多打量目光。
他这里才要迈步出去,却听到后面有人叫唤,回头一瞧,竟是月婵穿了一件蓝色男衫,头戴浅色纱帽,脸上带着些笑容匆匆过来。
“爹爹,可是要去看榜,月婵跟你去可好?”月婵侧头微笑,一脸俏皮看着孟之文。
孟之文看她这般大胆,又做出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来,不由脸色一沉:“胡闹,你一个女儿家……”
话没有说完,孟之文袍袖一甩,大步流星出去,只留下一句冷硬的话:“跟上吧”
月婵一笑,便知道她爹爹也是极疼她的,舍不得训斥她,这才大胆的要跟了去,若是换了个人,怕是没有这个胆量的。
孟之文常年烦劳公务,也是极烦燥的,今日难得有时间出来转转,并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车,就只带着几个随从步行而去,先前他走的快,月婵人小步子也小,一路小跑的跟着。
后来他到底慢了下来,走的时间长了,也有些累,走路间都有些微喘。
月婵倒是没有什么,她只觉得轻松的很,便是这么走上一天都不累,不过,看到孟之文这劳累样子,月婵也是有些心酸的。
虽然他的父亲有些死脑筋又迂孝,并且也不太管后院之事,可这到底是她的生身父亲,他也是在以他的方式疼爱自己的,也想要努力的替她撑起一片天。
虽然,父亲的表现极为冷硬,可月婵明白,孟之文打心底最疼爱的人还是她。
“爹爹”月婵追上孟之文:“爹爹以后还要多多休息,办公务的时候不要太劳累了,还有,也不要常在屋里闷着,有时间出来逛逛也是好的。”
孟之文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反驳,怕是听进心里了。
月婵又走了几步,心里暗暗怪罪自己,有那样的心法却没有教给父亲,让父亲的身子一日差过一日,若是将来……
她暗暗悔恨的同时,又下定了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内功心法教给孟之文,并且好好帮他调理身子骨。
等到了贡院门口,月婵一脸笑容的跟着孟之文进了茶楼,在二楼靠窗的一个包房里坐定,孟之文让几个随从在楼下点了茶水,又吩咐人盯着贴榜处。
月婵呵呵笑着过去,伸手给孟之文揉揉肩膀,笑问:“父亲累了,月婵替你捏捏,现在可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