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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谢谢你万欣，这些事我早就知道了当初丁松要补充方案的时侯我就猜出他会这样做的，他是一个有才华的人，而且还有综合能力，我相信他一定会把最后的方案搞得很科学所以我任信他。只要他能在老坝建电厂改变态度其他都是无所谓的，什么官呀名誉呀我都没有看上眼，不瞒你说我现在忙得一点时间也没有他能接过去是再好不过了。”李夫说得非常轻松和诚恳，他希望善良纯洁的万欣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说实话李夫确实被万欣的话打动了。万欣原本担心李夫会误解自己是在为丁松辩护，现在她见自己的担心被李夫几句话就化险为夷，她在心中再次把丁松和李夫放在一起作了比较，她觉得还是李夫伟大有气慨，而丈夫丁松相比之下就逊色多了，为此万欣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失落和悲哀，她还想说什么见李夫注意自己也就没有再说长道短。李夫看见万欣的脸色有些异样他心里充满了感动，有时还为这个鲜花一样的万欣感到悲哀，他能帮助她做些什么呢？李夫陷入了思索。沉静了一会儿，李夫以安慰的口气对万欣说：“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吗？你不要为这事烦恼好好做我们的丁总指挥的太太吧，他可是一个最有发展前景的领导天才，我相信有你这样的贤慧妻子他一定会把月亮湖电厂干得非常出色。”李夫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丁松的肯定，这让万欣十分感激，她双眼盈满泪水对李夫说：“谢谢你呀李夫同志，谢谢你的高风亮节，谢谢你的宽容和无私，如果丁松能象你这样该多好啊！有你在是月亮湖的福气呀……”“看你说的我和丁松是一样的，因为他是总指挥想的与我们不一样，但他的内心是向上的。你刚才说万院长说一期工程就要上马了能不能再为我透露一点消息？我现在急切地想知道领导的意图。”李夫一听一期工程就要上马他立即显得急不可奈了，希望万欣能为他透露点消息什么的，万欣笑了，这次她笑容可掬轻松迷人，两排牙齿在阳光下白亮得耀眼，她说：“你真是一个工作狂，洞里电厂还没有发出电来又惦记上了一期工程，我爸爸说他最近要召开一次会议专门研究月亮湖一期工程的事项。听爸爸说由于月亮湖水源充足国家初步计划要在月亮湖分几期建厂容量可达成百万或者超出百万，爸爸还说在不耽搁洞内电厂的情况下一期工程可以马上启动，用不了几年这里就会变成一座中等城市，到时你们几位可都是月亮湖的大功臣。”万欣的话说到了李夫心里，他欢喜地说：“功臣不想当，但你这消息太好了，你的消息证明我们四个人当初没有选择错我们来月亮湖是正确的。”
此刻李夫兴奋得真想把万欣抱起来转一圈，但他还是压制了自己兴奋的情绪压制了欣喜若狂的神态，将万欣送走了。傍晚的风越来越凉，连续的雨水把月亮湖冲刷得焕然一新，微风下，三三两两的乡亲们聚集在学校的操场上，今晚有二人转剧团来演出他们早早来此占座位。李夫看着远去的万欣，还有她头上的红纱巾忽然想起了何云彩，一种感觉催促他鬼使神差朝家里走着。也许心里焦急，李夫不小心在路上摔了一跤，浑身沾满了泥土。李夫觉得这是不祥之兆，好象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可是他一个普通小人物能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呢？何况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不幸还会发生呢？李夫的心里隐隐不安，他在思索自己哪地方做得不好得罪了什么人，可是想来想去他并没有得罪谁，一切都是由命运来主宰。命里有的他有，命里没有的他不能强求，离家越来越近李夫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李夫的预知没有错，就在李夫回家后的一个月后，他忽然接到岳父何师傅突患半身不遂的病讯，当他急切地赶到家里时，村子里的土医生正在给何师傅扎针放血。此时何师傅已经睁开眼睛，虽然他心里明白但还不能说话，他见李夫回来动了几下嘴唇却没有说出声来，两滴伤感的泪水从眼里涌现。李夫安慰何师傅：“爸爸您老先不要说话，有我在就有一切在。”何师傅放心地点了点头，李夫又到西屋去看何云彩，这才发现她两眼发呆，见他进门忽然从床上跳下来抱住李夫就哭闹不止。李夫紧紧搂着妻子心甘情愿地任她打闹，连续的工作他深感对不起妻子对不起岳父对不起这个家，他是多想与家里人在一起呀。可是工地上离不开他，电厂建设离不开他，月亮湖的发展也离不开他，尽管他夜以继日工作也难抽出身来帮助家里做些什么。妻子完全要靠岳父来照顾，由于失去爱子岳父的心情也不好，精神压力也很大，他们的精神和身体垮得让人无法接受。眼下，李夫是多想好好安慰几句何云彩，让她好好养病，可是话到嘴边就是不知怎么说得好，再说他即使说了她也不一定明白。李夫不断地为何云彩擦拭脸上的泪水，让她在自己的怀里闹个够，似乎只有这样他心里才好受些。李夫在家料理几天不得不回工地，当何师傅的病情有所好转时何云彩由于受到新的刺激而突然加重了病情，经常独自一人往山上或工地上疯跑。再见到李夫时不是哭闹而是拉着他的手要回家，有时不管有人没人她都要与李夫发生性关系，弄得李夫无可奈何只好挤时间往家里跑。幸而有邻居苑大娘总是过来帮忙，李夫才腾出时间得到喘息，心里的确感激那些帮助他家里的人。因为夜以继日工作，不得休息的李夫本来就不胖的身体瘦得仅剩一条了，同志们十分同情李夫的家境尽可能为他创造回家的机会让他照顾两个病人。李夫真正是到了人生最关键的阶段，电厂也到了紧张的十字路口，如何选择对李夫来说不能不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在伺侯两个病人的日子里，李夫是奔波在外，一面是苦口婆心哄着何云彩吃药，一面又劝说何师傅安心养病，尽心尽力为他们的生活安排着。就这样，李夫夜以继日忙碌着，紧张地度过了一段艰难的岁月。
最近几天安装工作进入收尾阶段，丁松时而组织指挥部的人来工地上观察，时而独自一人不放心地来工地上看看。巧的是，丁松每一次来到工地时他都没有看见李夫，他心里不高兴以为李夫是在躲避自己。前天，丁松召集所有指挥部的领导和技术员在内的现场会，因为上面对工期考核严格，个别坐在办公室里的上层人物受冒进思想的影响对月亮湖洞内电厂建设速度提出质询，压得丁松喘不过来气。他在万般无奈情况下几次给万院长打电话陈述工地现状和困难，希望老岳父帮助一把，但万院长是一个传统人物他受外面大气侯的影响不能亲自出面，只让丁松尽可能往前赶，毕竟这是国家建设的第一座火电厂。有了圣旨，丁松在现场会上提出不能超出一个月的期限，所有安装工作必须结束，被人叫回来参加现场会的李夫一听当时就坐不住了，他把整个工地上所有工程情况向在场的所有人作了介绍和分析，最后才对丁松解释说：‘别说一个月结束，就是再有三个月结束也是艰难的，这一点你们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我们绝对不能只要工期不要质量。‘李夫语气饱满而诚恳，但倍受压力的丁松根本听不进去，他见李夫不支持自己的意见还不顾他的面子扫了他的兴致，他的无名火一下就升起来了：‘李队长我知道你家里有病人，但请你要以大局为重，我们今天的事业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这些业绩与一两个人的个人利益相比哪个轻哪个重你是明白的，月亮湖电厂建成速度必须提前完工，这是命令！‘丁松斩钉截铁满脸威严地表了态度。
第八十九章
“当领导的怎能这样讲话多伤人心呐。”不知是谁首先提出了意见，因为丁松的表态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有些不近情理。李夫心里更是不好受，让他最难过的是自己确实因为家里的事而不能全部投入到工程的安装中去，虽然丁松的话里有些过分，但李夫并不怨恨丁松，而且理解他目前的处境。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李夫没有提出自己的看法，而是坐在那里一口接一口的吸烟。丁松见李夫没有与自己争执，也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说得过头了，于是他马上改了口气对众人说：“我知道李队长家境困难，但现在工地上实在是太紧张了。我看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派一个女工专职照顾李队长家里的两个病人，同时补助他三百元。大家看怎么样？这样行不行？”丁松的视线转向了李夫。
“这还差不多。”不知谁说了一句便带头鼓掌，这时所有人一齐拍起了巴掌。李夫没有鼓掌眼里充满了泪花，他感激地望着丁松心里却在琢磨下一步的工作。
随着安装工作的推进，洞内电厂的气氛不同往常，四壁岩石渗透严重，腰酸腿痛的民工越来越多，有几个民工患了皮肤病辞职不干了，而电器设备结露现象也挺严重。为此李夫找丁松建议先对山洞进行水泥喷注，只有堵塞渗透才能根本解决人病机腐的问题。也许是李夫心里着急说得不够惋转，一心想尽善尽美安装的丁松听说李夫要求调集人力去喷注洞顶洞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怒冲冲地指责李夫是眉毛胡子一把抓不知哪头轻哪头重，李夫了解丁松的个性知道再说也是徒劳只好作罢。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丁松为了抢时间争速度不听任何人的劝告一意孤行派孙子东和李河进洞检查安全设备，然后就不顾一切宣布了点火时间，这下引起了许多麻烦。当天夜里孙子东就发现洞内尚有隐患存在，他便匆忙向丁松作了汇报，结果他被丁松劈头盖脑大骂一通指责他办事不利。无奈，孙子东只好找李夫，在这个工地上只有李夫可以与丁松抗拒。
李夫闻此急忙来到4号洞，他很快找到负责就地变压器安装的技术员钱树实，李夫与他关系不错心里有什么彼此都透亮。李夫听说丁松只顾安装不顾民工和设备他也担心出乱子这才来找钱树实商量对策，李夫知道钱树实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他和李河段贵一样都是李夫的左膀右臂。现在钱树实看见李夫知道他的来意，马上有了精神向李夫发泄着对丁松的不满：“李队长你来得正好，你不来我也要找你，洞里有几个同志大腿里子出现溃烂，我已给他们请了假让他们回去休息治疗，我的脚气也是十分难受朝丁总指挥要人他就是不派人，即使他不考虑人也要考虑设备呀，这可都是国家一流机器崭新的设备出现腐蚀看着心疼啊。”谁知李夫听了心里更加着急，望着钱树实问他可否有良策期待他这次仍旧有一个好办法，可是钱树实把一个红色安全帽戴在李夫的头上，然后自己戴上一个黄色的，对李夫说：“我们一起走一圈再说吧，现在的洞内渗水严重，工程又这样紧张想要大量喷注是不可能的。”李夫明白了钱树实的意思，紧接着说：“好吧我带上笔记本记一下各洞内渗透严重的地方，先抽几个人把石墙堵上。”钱树实高兴地捶了李夫一拳，兴奋地说：“李队长你可真成了我们的小孔明了，什么事也难不住你。”钱树实摘下安全帽换上一节电池便走在前面直奔主洞，李夫跟在后面心情轻松许多。
等到李夫和钱树实两人从洞内钻出来时，天色已晚，夜半三更，他们不约而同作着深呼吸的动作，使劲吸取着大自然的新鲜空气。看起来洞内情况比他们想像得还要糟，经过检查空气通风不足污染超出标准，渗透现象彼彼皆是。两人心情沉重，要堵塞的地方太多而人手少得可怜，需要大量水泥，单凭这些丁松就不会同意。夜色笼罩着九登山，也笼罩着两人的心情，李夫和钱树实双双感到了压抑。当他们穿过一片松树林时，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坐在了那块王八石上，仰望深黛靛蓝色的夜空，李夫忽然觉得自己做事有些婆婆妈妈的根本就不象当初的自己。是这几年的经历使他变得老练而事故了吗？还是人和设备都承受洞内潮湿的侵害？李夫感到自己为了照顾上面的态度包括看丁松的脸色过日子已经时时发生了，是他没有骨气了吗？还是他压缩得太渺小了？李夫感觉是又感觉不是，漫长的生活给予他无限的溺爱，也给予他无奈的选择。现在，李夫仰望着天空上的星星，显得有些躁动不安，他急忙拉了一下钱树实的衣服坚定地说：“明天你抽时间联系一下喷注用的水泥和材料，我负责组织人马先干着，丁松那里由我顶着。”钱树实说：“还是由我们一齐顶着吧，大不了再挨一个处分当民工，无官一身轻正求之不得呢。其实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办不成的事。”钱树实的态度十分坚定。
两人再一次的一拍即合，把许多能发生或者将要发生的事都料理清楚了，又谈了一会儿，钱树实见时侯不早了就对李夫说：‘你也先回去吧，我一个人进洞里再看看，刚才走得急切把图纸忘掉洞里了。‘不等李夫回答钱树实已经转身朝洞里走去，李夫望着钱树实的背影放心地往回走，这个时侯正是丁松派到家里照顾何云彩和岳父的夏姑娘离开的时间。近来，何云彩的病情似乎有些好转，多亏夏姑娘会哄还买些好吃的东西照顾何云彩，为这李夫非常感激夏姑娘。他想抽时间回家一次，或者买些好吃的东西慰劳一下，但现在他又是赶不上了。李夫来到村口时，一个姑娘迎面与他擦肩而过，还没有看清是谁那姑娘就与他打起了招呼：“李队长你回来了？”李夫看清了正是夏姑娘，他慌忙说：“是小夏呀？这么晚了你才走让你受累了。”夏姑娘说：“何云彩不让我走只好在你家吃饭了。怎么样？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回去为你做饭？”夏姑娘是一个十分爽快的姑娘，她一脸笑容，灿烂地对李夫说着：“今天炒了两个菜，放在了东面的柜子里，还有一瓶酒，是丁松为你拿来的。”李夫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可说出口的话竟然是平平常常没有任何情调，他说：“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晚饭就在我家里吃，你总这样见外让我怎么感谢你呀？”夏姑娘说：“那好吧以后我就不客气了，你快回去吧，刚才何云彩还问你为什么不回来呢？”夏姑娘说完风一样飘远了，李夫这才加紧步子朝家里走着，夜色深深，再往前算已是曙光在即了。
当李夫回到家里时，忽然看见家里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因为灯光太暗他一时没有看清来者是谁。直到一声“你总算是回来了”充满山根子味的口音时李夫才一下子听了出来，原来是他是负责回供油施工的时瑞安，李夫很意外：“你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时瑞安从床上移动到桌子旁边的小橙子上说：“下班时我到处找你没有找到吃了饭我就来了，知道你家里有病人估算着你就会回来了，幸亏有那个小保姆照顾，否则我早走了。”李夫知道时瑞安找他一定有急事就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就说吧。”“李队长你是知道我从黑龙江调来的，虽然我没有读你们那些书，但我已经是第三次参加电厂建设了，负责回供油施工是我的老本行不敢说有多少经历至少我是轻车熟路的人，可是今天丁松指挥把孙子东调到我那里非让我去6号洞负责出油烟设备的安装。这烟和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