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2 / 2)

我似乎是端坐在地铁车厢里面,是晚上。

尽管处于幽晦的隧道之中,无法得知时刻,可我好像就是知道,我知道这是在晚上,在深夜。

我似乎手里拿着一本书,由于光线特别昏暗,我竭力想要看清那书上写的究竟是些什么文字,却不甚

分明。

我站立起来,把书凑近车厢顶部的黄色灯光。突然,地铁似乎加快了速度,并且急速过弯,整个车厢

第九章:我想我在失去你了(2)

频率极高地微颤起来,我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摆起来。

这种似乎是全宇宙一起运动的神经质令我惶惶不安,我预感到,甚至是我的身体就感到什么东西在远

远地逼近而来,它就要把我现时的生活一下子穿透了。我的灵魂,同样将在它的欣赏下在火头上滋滋作响。

待我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周遭的事物上去,却发现车厢里居然已经空空荡荡!

我重新坐回原先的座位,似乎隐隐地期待着:只要是我回到原来的位置,这一切也能够如同没有发生

过一样吗?

梦醒时分,还是无人。

我在冰凉的孤身一人栖居的床上坐起来,空气冰凉,外头的雨还在不停地下,淅淅沥沥。就北京来说,

此时此地这般天气实属反常。

我裹紧了被子和绒毯,眼神扫视了空荡荡的房间一圈,似乎有什么粘乎乎、湿嗒嗒的情绪就趴伏在角

落里头,隐埋着自己的形体。我放开被褥,冷气一下子侵袭上身,打了个喷嚏,鼻涕竟然也有些零落下来。

没有人吗?

我思索着关于那个车厢里的境况,没有人,深夜,书,我无法看清的书上的文字。

以及我羞于承认的,我记起陈希儿。

可坦率地说,真的有些厌烦,为什么凭直觉简单地生活下去似乎总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为什么这

些稀奇古怪的意象,或者说是我的潜意识里的臆测总是纠缠着我呢?

我对此厌恶透顶,却又无话可说。

我就穿着内裤起身,又翻箱倒柜地找出一点儿张烨留下的已经有些受潮变质的大麻粉末来,用了下去,

闭上眼睛,居然从此便甜蜜地熟睡下去。

39

这个周六晚上,同李梦函去了王府井的人艺小剧场看了场话剧。

之前,我在东方新天地边上的那家麦当劳门口等了她差不多有20分钟。天气又冷,我直打哆嗦。

好歹等她过来,说是刚在西单又打了一个耳洞过来的。

我偏过头去撩开她的长发,瞧了瞧她耳垂上新戴上的一个粉红色的小钉。

李梦函的耳朵,小小地,还有些尖尖地往上翘,耳垂近乎没有。

我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原来打过耳洞的左耳朵,说,“怎么不叫我啊,我也想再打一次呐。”

她笑说,“好啊,下次一起去,那我就算有四个耳洞啦。”

我说,“瞧你是故意今天就打第三个过来,然后引诱我去打的吧?”

我接着对李梦函说,有次我一个朋友打完了耳洞,然后面色严肃地对我说,咋办呢?我身上又多了一

个洞。

李梦函搂住我,笑得不行。

后来我提起,早上她说她肚子疼来着。她说是昨天晚上吃多了,然后就喝减肥茶可能是过了量,拉肚

子一宿都没有睡好觉,早上一醒又发觉来那个了,加在一起难受得不行。

我一听,便紧张地说:“该捂个热水袋啊喝点热水什么的啊。”

她说,“唔,应该喝红糖姜水,或者往可乐里头放姜一起煮也行。”

我说,“那不就是姜汁可乐嘛,可你这么煮过还能喝吗?”

“下次我给你买热水袋,”我许诺道,“还一定得是心形的。”

晚上看的是康赫的《审问记》,尽管心理准备颇为充分,可还是看得不甚明了:假如作为哲学文本来解

读的话整体显得十分单薄,作为通俗戏剧又实在是不成样子。所谓“神妙的戏剧观念”,除了在戏剧元素的

探索和应用上能看出一点端倪外,别的实在难以理解,况且演员又时时处处显示出经验不足的生疏来。

因为开始的时候找错了地方,本来该去实验剧场的,可走到人艺的小剧场去了。结果在那儿演的是孟

京辉《恋爱的犀牛》重排版,在门口一下子就看见出来透气的孟京辉。

第九章:我想我在失去你了(3)

我跟他打了声招呼,他应了声,但想来他是绝无可能记得当初自己还曾把戏剧本子给他看过。这桩事

件令我心里略微有些恍惚,毕竟记得了以前的事情,太多,太杂,因为时间的久远幻化成了模模糊糊的一

片。

看完话剧,我问她说:

“你回哪儿啊?”

“今天可得回家。”她也显得有些情绪低落。

“那么……带我回你家吧。”

“妈妈在家。”她笑起来。

“不靠谱儿吧。”我自觉地总结道。

“唔。”她肯定地点头道。

那天晚上冷得要命,我穿着毛衣还是瑟瑟发抖。她就更甭提了,穿了一件薄薄的无袖绒衣,罩一件可

爱的小彩格子衬衫,外头是一件小巧的深色外套。

她的小手简直就跟是冰琢出来似的,我尽力伸展着手掌把她的手包在手心里,可两个人的手都实在是

冻得麻木,咯咯作响。

“今天可是八度了。”她说道。

“是吗……”我全身打哆嗦,其实若光是温度低则不至于此,讨厌的是从昨天早上开始的雨一直断断

续续落个不停,那寒意见缝插针地钻进骨头里去。这番阴冷,便总是无一例外地令我想起杭州的天气来。

“我的手一到秋冬季节就都很凉,可冰了。”

“那我以后都买有大口袋的衣服,”我勉强还能作出笑容来说,“你可以把手插进我口袋里来,咱们一

块儿散步的时候。”

“嘻嘻。”她把头靠到我的肩膀上来,显得很高兴。

在宽街车站作别李梦函,怪恋恋不舍的。

回到租住的房间,进去反而觉得更加阴冷,那被褥也觉得有些潮湿,无奈,也只能如此。

只有一个人,独自入睡。

《伤城1314》第四部分

第十章:《对她说》(1)

40

手机铃声突然如同救火警报般刺耳地啸叫起来,现在有谁会打电话过来?

我没有接电话,任凭它挣扎着一直响了下去。15还是16声的时候,电话停了下来,我长舒一口气,

算是惬意地依在窗口上,继续甚是香甜地吸着烟。

一会儿,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我不明其意般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接起来。

“喂,怎么不接电话啊?”

“什么电话?”

“唔?你宿舍的啊。”

“啊,”我说,“我不在宿舍。”

“嘿,够那什么的啊,搬出来住了,更逍遥了是吧?”其人冷冰冰地说到,“还记得我是谁吗?”

“不知道。”我不止是对猜测游戏不拿手,也全然没有兴趣去猜测对方是什么人。换句话说,那种生活

像是断了发条似的懈怠感还是滞留着不肯消失,我也就像个残破过时的木偶一般,把自己扔在灰扑扑的角

落里也不愿谁来理睬。

“出来见我吧,啊?”

我推脱道,“刚搬出来不久呢,我还得整理房间什么的。”

“那个就不用多说了,总之早晚,你非见我不可。”

“请等一下,”我急急说道,“知道你是谁了。”

“那就好,在总政歌舞团的那个火锅店见面,知道那地儿吧?”其人语调平板得很。

“好吧。”我说。

“好,不见不散,否则我找到你宿舍里头来,嘿嘿。”挂了电话。

不知为何,是一个我先前认识的在北舞念书的女孩儿打来的电话。

我看到那个萧兰站在总政歌舞团大院儿门口的时候,差点儿没认出她来。被她叫住才发觉,她把原先

染成黄色又烫卷起来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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