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是感觉吧,什么所谓的出轨也好,我是不太在乎的,什么你跟别的女孩儿做了……因为其实,其实
我知道有时候做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是另外一个人……反正……自己心里明白就成了。”
她套着我的红色长袖T恤,松松垮垮地吊在身上,细长的双眼里头充满一种期待。
她就这么望着我,我心里疼痛起来,我说:“我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
“唔。”她重重地点头,抱住我。
“那……”我迟疑着笑起来,“该干嘛就干嘛吧……”
“不许再这么嬉皮笑脸!”她恼起来,“说真心话。”
“恩。”我答应着,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对你,的的确确是真心的,我真是好喜欢你的,跟你在
一起,我觉得平静,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吻上她的耳朵,对她说。
我不知道,这番许诺是对她说的,还是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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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跟程禾什么的几个人饭局,得知李梦函今晚去看李文的演唱会,我说想你呐,她说她也是哇。
再过一会儿,她突然打电话过来,我接起来。
她劈头盖脸一句话:“老公,我以后再也不吃西红柿了!”
“西红柿又怎么招惹你了啊?”自己是很讨厌西红柿的。
“恩,我听说,很早之前就听说,只要再也不吃一种自己爱吃的东西,就能满足一个心愿。”
“那你的心愿是什么啊?”
我停住了正伸出去挟菜的筷子。
“怎么啦?”程禾见我筷子悬着不动,问我道:“那个姑娘有了啊?哈哈。”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我笑骂一句,挂上电话,接着说:“今儿我付帐,谁跟我争我急啊。”
“看来是真有了啊。”程禾笑着揶揄我。
她说的是:“我的心愿是要永远和老公在一起呢!”
我紧接着给车臣,给在西单见面的丁乐乐,还有那许多我熟悉和不熟悉的家伙们发了短信,似乎在召
告天下,我将会史无前例地认认真真仅仅和一个女孩儿在一起。
车臣给我回信说:“哦。”
丁乐乐说:“你啊,就先这样吧。”
而李可,那个我一直抱有幻想的姑娘则似乎更为一针见血,她说:“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要真是想明白
了就好好对人家,别一阵儿一阵儿的。”
哦,可老实说,我还真没有想明白。
生活,根本就总是在朝下坡路行走,尽管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舒畅感觉。可我总是深深感到这种看似
美好的背后,总存有着那个黑洞,我不知道它何时性起,一下子就把这种貌似的圆满撕扯得片片散落。
我是在说,我总是根深蒂固地怀疑自己的境遇和命运,性格里的那种悲观消极的阴影,每每总在我陶
醉于某种肤浅的迷沉时给我冷不防的重重一击。
我端坐在自己租住的小屋子里头,环壁四顾,思念着李梦函。
过去的一切似乎反倒成了水中的倒影般模糊不清,易碎易逝,这番悲凉,冷暖自知。
有时心中难免充满自责和疑惑,对于许荧或陈希儿,自己现在快乐的时光是靠剥夺她们的幸福得来的
第八章:请你跳起舞步(7)
吗?
我究竟是在这浮泛着浮华泡沫的虚无之海中已经麻木了吗,有时努力挣扎着探出头去,努力浮上去,
浮上去。
浮上去,真就能看见什么在远远地召唤着自己了罢。
我记得许荧她躺在透进来的夜光下的宛若精灵的半透明的蓝色身体,她似乎闪烁着飘忽在空中的眼神,
她的恍如大海的细微波澜般轻柔的抚摸和亲吻。
我记得,在上海的那个咖啡馆,在半醉半醒的迷沉中,她乍地悄悄站立在我的身后的情景,以及随之
而来的跌入万丈深渊般的坠落感。
我记得陈希儿同我在走廊里告别的欲言又止,却又绝决离去的背影,她的泪水,她的哀伤。
我有些茫然。
一件事情的告一段落,一扇门的关闭,一阵风的抚过,之后又该如何?
这些似乎并非自己所能控制,只能接受罢了,可扪心而问又有些不甘心,再进而自问究竟又能如何,
却又只剩下没擦干净的黑板般的一片白茫茫来。
我此刻真诚地在思念着你啊,姑娘,我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也许,有很多麻烦我解决不了,有很多问题我还没有想明白,也许,我会是个特别庸俗平凡的人。
可的的确确,我想抱着你,我想看你宁静地在我臂弯里睡着,更愿意半夜醒来时拥着你,看到你天使
般洁白纯洁的面容。
然而,我不知道我总是对女孩儿产生的迷恋,那些持续不断地,高低起伏的激情和汗水,急促的呼吸,
那些不知所谓的甜言蜜语编织的震动的翅膀,把那对翅膀按上自己的背脊,固然时时会带来超脱现实之感,
可之后却总是产生更令人悲哀的沉重感。
第九章:我想我在失去你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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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自从上次她与母亲的争执后,她的母亲似乎对她管束严了许多,出门也不再那般随心所欲。
我心情复杂,老实说,对一个女孩儿牵肠挂肚令我不无尴尬之感。
我给李可,那个每每戳穿我的小把戏的姑娘打了电话:
“唔——我啊,那个什么……晚上有啥安排吗?去看戏吗?”
“啊……没有……什么戏啊?”
“那出来罢,我没事儿干呢。”
“什么话呢你?你的小女友不陪你啊?”
“人家关在家里出不来呐……你在哪儿呢?要不你过来北外宾馆的那咖啡馆罢?”我心中暗怀鬼胎,
窃喜和内疚混合在一起。
“我在深圳呐,周一回来。”李可似乎把咯咯的笑声好不容易憋在肚子里头,最后才揭开这谜底的,声
音显得发闷,吐字气息古怪。
我倒算是反应快的,说,“这几天在演康赫的《审问记》,我特喜欢他的《斯巴达》,这好像也是北京国
际戏剧节的部分罢,青年导演处女作。”我报幕似的一串词儿蹦出来。
“我是可想去看人艺小剧场的……我才下飞机呐,糊涂了,刚才没反应过来。”
“恩。”我说,“那再联系罢。”便挂了电话。
李可那边被我掐掉了尾巴的“好啊”在假想中悬在我脑海里头,仿佛一个修剪得不甚平整的灰指甲刮
擦在大脑皮层上,有些生生地作痛。
我心想,看样子是找不到女孩儿一起过了,也罢也罢,独自度过这个有些凄凉的周末罢。我打算去逛
东方新天地。走至宾馆门口,看着漫天的雨丝普降下来,在灯光下居然显现出金黄的色彩来,一瞬间竟有
些迷失。
无数金色的精灵,撑着降落伞一样降临人间,忽然我竟然看见一只大鸟从眼前猛地掠过去,心下一震,
手里的伞居然也有些拿捏不住。
我放慢脚步,在雨中望着那大鸟消失而去的大约位置,愣了一会儿,然后找了个公用电话亭,开始从
电话本上一个个翻捡起号码来。
给某女孩儿打了电话,问:“你在哪儿呢?”
人说,“北京啊。”
我又问,“这不废话吗?北京哪儿啊?”
她咯咯笑着说,“我男朋友家里呢。”
我泄气下来,加了一句:“这么早,上床了吗?”
电话那头笑起来,说:“还没呢,快了,一会儿就给你现场直播,你等着呐啊。”
或许是下雨天的缘故,她们居然全都像花斑蘑菇似的,藏到不知哪儿去了。
其实我本来想打陈希儿的电话的,可又觉得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犹豫了半天,还是打了,结果仍说
是空号,我这才记得她早就把那号给废了。
我看着金黄色的不断密集起来的雨丝,心中愈发焦躁,偏执地不断打电话下去。
接电话的有在家的,有在宿舍的,可就是没有一个既有趣又漂亮的,至于两者兼备而且今晚能出来过
夜的更是压根儿没有。后来觉得要求不能太高了,便给一个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孩儿电话,前几天
她还说要约出来吃饭来的,说是要陪她过生日,结果居然说是:该用户不在服务区。
摆出高姿态地说一句:我对自己以上所作所为,感到厌恶和彻底的绝望。
那天晚上,我,梦见了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