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2)

>我暗骂这个窝囊废,挥手让他走人。王盟拿了东西,像逃命一样的出去了。

【四】

那个人定居我家的第二天。

他在我的床上睡到中午才悠悠转醒,我偷偷揉着着在躺椅上窝了一晚而酸痛的腰背,想摆摆架子都不行。

昨天屈尊把这个重度昏迷的人洗刷干净,他那些又长又难打理的头发就被我干脆剪短了。现在他坐在我的床上平静地看着我,眼神很是陌生。

“先吃点东西。然后我需要跟你谈谈。”很容易看得出来他不认识我,我向他推了推放在床头柜上王盟刚买回来的汤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抿着茶。

他没反应。我在心里暗自冷哼,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他才拿起碗和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粥,动作很轻,整个人看上去就软趴趴的没有力气。

单看他的右手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他右手的两根手指特别长,两只手上满是老茧,想来也是个同行。而且昨天给他洗澡时我发现他的身体软的像女人一样,骨骼的柔韧度相当高,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练过缩骨。

他喝完之后就开始打量四周,最后把眼神垂下来,盯着自己身上的被子发呆。

我想差不多了,就试着对他说了句道上接头时的暗语,他没有反应。这很不对劲,他应该是同行没错,莫非是神志不清?

我起身扳过他的脸,他也没有反抗。表情冷淡,双目无神,竟然跟我摔坏脑子刚醒来时在镜子看到的自己的样子如出一辙。

而且这个人看上去极为年轻,他的身上绝对有故事,或许通过他可以找出我返老还童的原因。

这下我更是下定了决心要留住他,而且不能让二叔知道。我问伸出几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了看他的瞳孔,又问:“听得到吧?”

他缓缓地点头,我说:“我是这里的老板,告诉我,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他没有神采的眼睛对上我的眼睛,慢慢动了动嘴唇,吐出一句:“找人。”

“谁?”我不假思索地问。他却说:“忘了。”

跟我玩失忆?我松开他,忍住扇他一巴掌的冲动,耐着性子问,“忘了还来找?”

他摇摇头:“有人在这里等我。”

我冷笑道:“别看小爷这样,我当这里的老板可是十年有余了,怎么从没听说这号人?这条街的店从外面看都大同小异,我看您该不是进错门了?要是实在想不起来,就请回不送,这一天的食宿费也就不收你的了。”

我伸手一挥指着大门的方向。这人明显和我有关系,我自然不能让他走,这一招只是试着激他一下。

没想到他还没答话,王盟就砰地撞开门从外面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老板!老板你千万不能让他走了!”

显然他一直在门外偷偷听着。我瞥了一眼王盟的怂样,暗骂这人就会坏事,这副样子要是放在百年之前,他恐怕要往地上一跪大喊“皇上开恩”了。

把王盟撵出去看店,再回头看,那个小哥居然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不能走,我要等人。钱可以以后给你。”

他指我刚才随口一提的食宿费。这么执著地要在这里等人,如果不是他的身份实在特殊,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和旧情人相约西泠印社再会了。我权衡再三,答应道:“好,在你想起来之前,我允许你先在这里住着。”

你等你要等的人,我等我要知道的事。

【五】

小哥已经在我这里住了大半个月。每天我坐在柜台后面,要么临拓本要么找本书看看,王盟还是里外照顾着店子,除了时间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一切就像回到了去鲁王宫之前,我还是个普通小老板的时候。我也乐得清闲。

唯一的不同就是,店门口边多了一把椅子,每天,那个小哥犹如石雕般的坐在椅子上,有时候看外面来往的路人,有时候看天,直到打烊。好像他要等的人随时会从门口路过似的。

我还记得十年前,我戴上三叔面具后潘子说的那句“你犹豫”。我以为在这十年间我已经丢掉了那个很无能的吴邪属性,可是自从这家伙住进来后,很多事情又开始变得难以琢磨。

因为一切都很自然。太自然了,自然的诡异。

一个守口如瓶而且没有身份证明的陌生人每天像门神一样在我的店里待着,而无论是我还是王盟,都以惊人的速度适应了他的存在。

王盟对他的态度简直是三分畏惧七分恭敬,每天小哥长小哥短,给他端茶倒水。直到我说再听到店里有一句废话就扣他工资才罢休。

这个人在我的店里住下来,穿我的衣服,吃我或王盟做的饭,用的是和我同款不同色的牙刷毛巾。这一切都好像顺理成章,我甚至没有因为与陌生人分享生活空间而感到一丝一毫的排斥。

然而正是因为这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我才开始感到不对劲。

王盟成了家以后就不在我这里吃晚饭了,不过午饭还是给他包了。我把一条打包回来的醋鱼热了一下,配上两道菜作午饭。

内堂有一张小餐桌。那个闷油瓶子被王盟招呼着,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门口,坐在我旁边。

我机械地夹菜吃,脑子里一心想着上个月的进账。过回了小老板的生活,要操心的事情除了铺子和在网上追的种马文就没什么了,虽然现在多了个谜一样的人在身边,还是比替三叔调教手下轻松得多。

我夹了一块鱼,熟练地挑完刺,然后拿着筷子的手一挥把它放到旁边小哥的碗里。

等到小哥很淡然地把那块鱼吃了下去、王盟带着一脸被鱼刺卡到喉咙的表情看着我们,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感到自己脸皮一阵发烫,赶紧解释道:“我看小哥没吃鱼,给他尝尝。”

真娘的越描越黑,夹个菜还用得着挑鱼刺?但我明白自己做那件事的时候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饭桌上,手就自己动了。

我一边吃饭,一边用余光偷瞄小哥。刚才无论是我的动作还是他的反应,都很像条件反射。

条件反射是要反复积累的,特别是两个人竟然配合的很默契。

但我那已经恢复到九成九的记忆力的确没有他的存在。

这不正常,我得想想办法。

【六】

我知道自己一向有写日记的习惯。我的衣柜里藏着一个带锁的大木箱子,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我所有的账本、日记、相册都在这里。那个箱子满了之后,我才又买了一个铁皮的。

我决定把自己以前所有的日记都翻一遍,我带着一壶茶进了书房,一窝就是一下午。我从最新的、也就是半年前我去长白山之前的那本日记翻起。

日记里记载的大多是下斗时的经历和一些备忘,还有一些要提防的人。但这些略一回忆我都能记起来。不对劲的是最后的几篇。那是我动身前往长白山的一周前。我把一些不怎么能理解的句子摘录在这里:

“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我却开始感到不安,几乎每天都要检查鬼玺的位置好多遍。”

“每一次照镜子都有一拳打上去的冲动。为什么我必须这样不可?他看到了会怎么想?”

“我在脑中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但是还需要别人的帮助。而且风险太大了。我没有信心控制那个力量。老痒不行,我实在不敢再重提那件事了。”

然后几天以后的,也是整本日记的最后一句话:

“计划成功了。十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明天就出发。”

看自己的日记看得一头雾水,可能我是古往今来头一人。

通过前后文我能推测出“那个力量”是青铜树的力量。与老痒在秦岭的那段记忆我确实不敢再重提,但是我怎么会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计划”把另一个人牵扯进来?这不像我的处事原则。还有,那个十年之约到底是什么?“他”又是谁?

我把这本日记单独放到一边,继续从后往前翻看我过去十年的日记。很快铁皮箱子里的东西被我翻完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片段。我打开衣柜,把那个旧的木箱子拖出来。

抬起它的瞬间,我就发现它的重量不对。

我拖着自己的箱子,心脏却像贼一样擂鼓般的跳了起来。我把箱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没有损坏的痕迹,锁也没有被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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