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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1 / 2)

>的位置,墨鸩却是站著,沾了血的手指冷冷地擦过他的面颊。

「如岫,你怕吗?」

苏如岫面色苍白若雪,微启的双唇轻轻颤著,却吐不出一言半句……怕?不怕?他不知道,只觉得肩上的血该是来自心脏,才会痛得这般撕心裂肺。

墨鸩唇畔一弯,像是说起多麽喜爱的玩具。「如岫,你知道吗?宣玥伦不痛,他的伤比你更重,他却不痛。」

感觉墨鸩的手指划过肩上伤痕,苏如岫只想著怎麽可能不痛……

像是看见他眼中的疑惑,墨鸩轻道:「如岫,本殿不会一直容忍你。」

男人转身离去之际,又在桌上放下一样东西,苏如岫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背影,只颤抖著拿起桌上的药盒,这是墨鸩说过不愿再为他浪费的雪灵膏,可是他还是留下了一盒……雪灵膏专治外伤,瞬间止血、决不留疤,效果惊人却制造不易,墨鸩从不轻易予人的,总是放在他专用的月白瓷盒中。他知道,墨鸩最喜欢的颜色就是月白,所以他总是穿著这样的颜色,可他更喜欢墨鸩身上的暗黑与墨绿,最喜欢了……

直到耆医顺著地上的血迹寻到他,苏如岫几乎已要失去意识却仍是将药盒抓得死紧,朦胧之际,他听见瓷盒开启的声音并闻见那一股子熟悉的清凉水香,疼痛减轻的瞬间他却想挣扎,墨鸩说宣玥伦不痛,他也想撑著说不痛!可是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不痛!

爱上这样的男人怎麽可能不痛!

耆医燃起安魂香,又喃喃地安慰著不断梦呓说不痛不痛的苏如岫,花费了一番力气才让挣扎的他安静下来,直待苏如岫沈沈睡去,老者才坐在床沿长长地叹息,而外头的侍者正忙著擦去地面留下的滩滩血迹。

流风堂内,墨鸩淡然挺立,伸出血污的双手,让双膝跪地的侍者持著月白绸巾轻轻地为他擦拭,其馀众人忙忙写下墨鸩方才交代的事务,而信鸽纷纷飞出竹笼,洁白的羽翅划开黯淡的天空,墨鸩静静看著,唇畔不明所以的勾起。

两日後,苏如云在雪中风尘仆仆的赶回无极殿。

「终於赶上了。」耆医松了一口气,忙命侍者为苏如云准备热水及乾净的衣物。「我可为你捏了一把冷汗。」

苏如云一面吃著包子一面灌著热酒,含糊地笑道:「我也真以为自己要去望生园当药人了呢。」

耆医笑著,又为他倒了一杯。「好了,别多喝,当心让殿主闻见酒味。」

将最後一颗包子塞进嘴里,苏如云左右张望,却不见苏如岫的踪影,不免奇怪。「苏如岫呢?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也不来看看我?」

「别提如岫了,他还在生气。」

「生什麽气?」正说著,侍者已捧来一桶热水,摆手让众人退下,苏如云便直接脱下衣服,梳洗沐浴。「莫非……他又和殿主闹别扭了?」

「可不是。唉,算了,别提了,你待会儿赶紧去见殿主吧,我还得到望生园去处理些事,记得嘴巴放聪明点,别再惹殿主不高兴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苏如云挥挥手,当真加快了动作,不敢轻忽,梳洗过後又换上一身新衣,虽想著要去刑隶堂看看苏如岫,终究还是摇摇头,转向另一个方向。

可尚堂之中却是空无一人,苏如云搔搔头,还没开口,已有一名侍者上前朝他跪下,低声说墨鸩昨夜睡在合欢苑,只怕至今仍在那儿。苏如云吐了吐舌,只想总比在望生园好的多,於是便走向合欢苑。其实他也许久没到合欢苑去走一走了,不知那儿的美人们可好?不过,既然殿主在那儿过夜了,是否代表殿主已对宣玥伦失去兴趣?若真是如此,苏如岫也能少生些气了……正胡思乱想,合欢苑朱红的门扉已在眼前,门前的侍者见了他便恭敬跪下。「参见左护法。」

「殿主在谁人房中?」

「禀左护法,殿主现下仍在白蝶房中。」

果然是白蝶。点点头,苏如云便朝白蝶房间的方向走去。宣玥伦未来前,白蝶一直是合欢苑中最受宠的一人。来到门前,苏如云不敢造次,伸手轻敲了敲,门随即开了,一头白发若雪的白蝶穿著白衣,一身的白衬得那红眼更是突出,白蝶开门後立刻後退,苏如云随即想起白蝶畏光,忙閤上了门。

白蝶的房里一向昏暗,即使是白天也点著微弱的灯,苏如云走了几步,便看见上身赤裸的墨鸩正躺在月白纱帐之中,微闭著眼,像是不知道他来了,但他仍是在纱帐前跪下,而男人也偏头睁开了眼,笑著看向他。

「如云参见殿主。」

「可查到了?」

「查到了。」

墨鸩坐起身,白蝶拿著衣裳为他披上後,便软软地靠著他,墨鸩也不说话,只看著苏如云,眼中闪烁著异样的光芒,苏如云想起苏如岫,又看看那温顺沈默的白蝶,突然很想叹气,却只是拿起了手中的蓝皮本子。

酖月 十三

「宣玥伦原籍会稽,宣家为当地富商,其父为宣家三少,其母为宣三少於外地买回的名歌妓,而名字不详。」苏如云慢慢说著,见墨鸩没什麽反应,便又继续。「宣三少向来花名在外,歌妓有孕之时又在外另筑爱巢,歌妓知情後,竟持刀砍杀其新欢,甚至伤了宣三少,宣家惊骇之馀,便将歌妓囚禁於城外别苑,著人看管,而後歌妓於别苑产下一子,便是宣玥伦。」

「既有如此家世,又为何难寻?」

「属下本以为是恒罪月等故意隐瞒,後来才发现乃因宣家之故,宣玥伦原本无名,亦不进宣家祖谱,於官府处更无记录,若非殿主传来利剪之伤等线索,恐怕属下没那麽快寻到这些消息。」

「那可是其母所伤?」

「正是,据当年别苑仆人所说,歌妓生下孩子便陷入疯狂,总是嫌弃孩子生得像是自己而不像宣三少,是以对孩子多所凌虐,但清醒时又爱如至宝,就在宣玥伦七岁那年,其母持利剪刺伤宣玥伦,而後……」

墨鸩没有说话,只静静看向苏如云,後者却是迟疑许久,又突然说起些彷佛不相干之事。「宣三少向喜收藏兵器,歌妓便贴身收著一把其所赠之塞外弯刀。当歌妓刺伤宣玥伦时,许是为了自保,宣玥伦便以该弯刀杀死了歌妓。」

语落,一时无声,白蝶微张著口,惊愕不定。苏如云只是垂首看著蓝皮书册上的墨字,他还记得那名老仆说起当时的场景,暗夜无月,而一地的血像是将人拉入地狱的泥沼,歌妓俯在孩童的肩,喃喃地不知说了什麽,然後像是用尽所有力气一样的紧紧抱住她的孩子……最後女子无力倒落血泊,苍白的豔容非常安详,但站著的无名孩童却抖得如狂雪般惊惶,手中的弯刀满是母亲的鲜血,而胸口的伤则染红了母亲清醒时为他手作的衣。

老仆说,那是一个可怕的红色夜晚。

而墨鸩轻轻地笑了,白蝶忙低下头,苏如云却著实吃了一惊,抬起的双目中满是讶然,只能怔怔地看墨鸩像是听到什麽有趣消息一般的笑著,待墨鸩笑得够了,他转身轻抬起白蝶低垂的头。

「白蝶,你可知那歌妓为何要杀宣玥伦?」

白蝶摇头。「白蝶不知。」

「那你说,宣玥伦为何要杀他的母亲?」

「因为怕她杀了自己?」

松开了长指,墨鸩又转向苏如云。「如云,你说呢?歌妓为何要杀宣玥伦?」

苏如云只是摇头,见状,墨鸩笑著步下床榻走向苏如云,明知不可,他却还是因墨鸩身上的莫名压力而倏然站起,男人什麽也没说,只是更靠近他,深邃的双眸里彷佛闪动著残忍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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