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若仙子,究竟,她是人还是魔鬼?
婉罂走后,我心里直打鼓,回到房里把门关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把门锁上,谁都看不到我。手颤的厉害,好久都挂不上门闩,我颓然坐在门边,大口喘气,还是憋得难受。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让我无论何处都要背负这么多可怕骇人的语言?
从来都是孤独,好不容易有了家,却还是要离散?
欧阳府,一朝辉煌一夕落,是不是因为我的到来?欧阳老爷的死,也是因为我吗?
我来了这里,原本和平的世界开始交战,大晨和田国本是友好邻邦,却也莫名开火,局势诡异的偏向田国,大晨要怎么熬过去。这国家的灾难,是不是也因为我?
现在,付篱笑的越来越少,每日越来越疲惫,杭季城气氛越来越凝重,原因还在我?
小帘,自从认识她,她就不快乐,不论我有多幸福,她都没有分到我一星半点儿的开心,我身上的预言,是不是也伤到她了?
我疑惑,不解,害怕,恐惧,甚至绝望。
我所体会到的幸福的甜,会不会成为日后所有的折磨?
对了,还有尉迟策,他又在哪里?
我,真的是个祸害吗?
我,是不是该离开?
我,是不是,该死呢……
我慌张得手脚冰冷,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数着日子,耗尽幸福。我可能真的不剩下多久能安心幸福的日子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努力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强扯着笑脸向门口的人微笑:“阿篱,你回来了。”
一抬眼,意外的发现他脸色也甚难堪。疲倦和痛苦让他眼睛发红,嘴唇也干干的,整个人十分萎靡。付篱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我忙上前帮他更衣,手脚麻利地帮他系好腰带。
手被他一把握住,我怔了一下,看到他复杂的神色,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似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我不信,又问:“尉迟策有消息了?”
他点点头:“无大碍。”
“那你……”我看他已经不愿意讲这件事,也就收了口。心乱如麻,又痒又难受,看着付篱的模样,莫名的疼痛扯在我心里刚被撕开的伤口。
付篱已经累极,就倒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差不多亥时才醒过来。我就坐在他床边,看着他的睡颜。
一眼,便是重重一刀,越看,心越破碎。
这样的男子,叫我怎么甘心离开,又叫我怎么恨的下心冒着风险和他在一起。
我的目光一遍遍扫过他的脸颊,他的身体,他的手指,比以往每次都要用心。
他突然睁开眼,眼内清明。
我忙转头掩去眼中泪迹,却还是被他发现。
“琪儿,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这叫我怎么言明呢。
他将我揽下,轻拍我的肩,一下一下:“没事的,不用担心。”
“好,”我点头,“不担心。”
他手指顺着我的头发,戏谑道:“我的娘子,不必担心,你有你的相公在,怕什么呢。”
这话现在虽然听着苦涩,我还是笑了,咧开嘴的时候觉得嘴唇绷的很紧,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半天没喝水了。
长发被他摆弄着,让我渐渐有了困意,忙掰开他的手:“别……”
“你不喜欢?”
“不是,我困了。”
“那就睡吧。”他亲了下我的额角。
我忙摇摇头:“不睡。”
他撑起身子,好笑地看着我:“那娘子你要做点什么吗?”
“做什么?”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嘿嘿,”他不怀好意地笑了,手指滑到我衣服里去,小声念着:“在这夜深人静,月黑风高的大好时光……”
“你……”我实在没什么心情,但不想扫他的兴,只得顺着他,也有私心想藉由此忘记些什么。
于是,鸾帐落下,一室旖旎春光。
直到最后,我脑子里都是稍带些浑浊暖意的空白。
困意袭来,入眠前只听得他轻声低喃:“好想有个我们的孩子。”
孩子。
我终于有了些安慰。
我也好想。那我就能没有遗憾的离开了。
付篱,我真的很怕你会因我受到责难惩罚。
我们相拥而眠,孰不知,京城已经炸开锅,皇宫里一片混乱……
不要背叛我
第十六章
醒来,身边已经空空如也,付篱已经离开。我的心像被突然抽走了些什么,没着没落的。这是这几天他的第一次不告而别。
起身穿衣,失神间竟然踩坏了裙裾。
刚好小帘进来帮我/炫/书/网/整理(www。87book。com)房间,看到我手里抓着刚刚破开的裙料,见我晃神,就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取走,拍了拍我的手臂:“别多想,他离开时你还睡的熟便不忍心叫起你。”
“嗯?”我转眼看她,脑子还是混沌。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事的,别心慌意乱了,一切都很正常。”
我勉强笑笑,没答话。挑了件红底碎花长裙配浅驼色小衫穿上,坐在镜前,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神色憔悴,黯淡,似是没有了魂魄,眼中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个光圈。拿起细齿儿的篦子梳头发,平日里通透的长发今天也不知怎了,总是打结,我试了几次,却只扯痛了头皮,平白牺牲了许多发丝连根落下。
“咔。”细小的一声,是篦子的齿儿断了一根。
我有些懊恼,索性扔开了那不顺手的物什,现在自己蓬着头发垢着面,真是可怕的模样。
小帘立在我身后,轻轻按住我的肩膀,待我稍安静下来,打开梳妆盒,又取了一个齿儿稍宽的木梳出来,一面替我梳顺头发一面好笑:“琪琪,你怎么连平日梳头的顺序都忘了。任是再坚固的发丝都经不起你这样折腾啊。”
我似是没有骨头一半软软趴在台子上,眼睛半眯半睁,其实什么都看不到,视线一片模糊。
小帘轻轻梳发,上好的檀香木划过皮肤,我蓦地想到昨晚那帮我顺发的男人。
他今日离开,怎么就让我这么不安心呢。
昨天,昨天。
见鬼,让我忘了它。
婉粟,语言,一切都当它是梦好了。
整这么想着,小帘就云淡风轻地开口:“昨儿那人,是哪里冒出来的?”
我一吓,直直立起身子:“昨天?!……我不知道。”
她本是不经意问的,倒被我这样的反应惊了一下。马上发现不对:“她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你不要瞒我,琪琪。”
我在镜子里看她,看她一板一眼重复了一遍:“琪琪,你不要瞒我。”
我苦笑一下,手下意识摸了摸昨天被她碰过的肩膀:“来了一个很可怕的女人。”
“她,”小帘犹豫道,“是和付篱有关系吗?”
“不是,”我摇头,“我倒宁愿她只是和付篱有关系罢了,可她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说,不是这个世界?”小帘眼睛睁大。
我点头:“她,什么都知道。”
“都知道,包括我们的事?”小帘也不冷静了,“是她告诉你的?”
我摇头:“她什么都没说。”但我就是知道。
小帘怔住,她应该是相信我的话的。
“她说,那是预言,不是诅咒。”我声音带了些害怕的哭腔,“她都知道,连这个都知道。”
“什么?”小帘可能已经觉得我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