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木莲(1 / 2)

凤国京城凤都,西街小巷子里有一座破败的小院子。

只是那院子虽然破落,却打扫得十分干净。

一个布衣男子头上包着一块灰褐色的麻布头巾,怀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一手轻轻拍着偶尔会哼唧几声的孩子,一手还费力地拿着笤帚,将背秋风吹下的落叶扫至一旁。

若只是瞧着这男子的容貌和气质,怎么瞧都应该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站在这样萧条的院子里,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双握着笤帚的细白小手上已磨得满是老茧,而他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似的,脸上竟不见丝毫埋怨。

偶尔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那孩子的小脸儿发呆,嘴角慢慢勾起,可那笑容不过只凝固了片刻便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眼中的氤氲和迷茫。

“木莲在家吗?木莲,我给你送活计来了……”

几根破木板挡着的院外传来一个老伯的声音,这老伯便是木莲的邻居张家夫郎,因着平日里便是个热心肠儿的,见木莲一个男子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搬来时生活十分困难,便时常着帮他寻些活计来度日。

“哎……来了,张伯。”

木莲听出了是张伯的声音,急忙放下手中的笤帚,紧走几步将门打开,笑着将张伯迎进院里,感激道,“多亏着您老帮衬着,木莲才能讨上一口饭吃,不至于让这孩子跟着我挨饿受冻的。”

“你这孩子!跟我何需这般客气?平日里给你接些个活计也不过就是顺手的事情,能助你度日,也是老头子我的造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家夫郎笑着将一包脏衣衫放在一旁的破木桌上,而后便逗弄起木莲怀里的小娃娃来。

“秋日里凉,您快进屋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木莲急忙招呼着张家夫郎进屋坐,屋子虽简陋,却好歹也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张家夫郎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塞到小奶娃怀里,摇头道:“我便不进去了,当家的快回来了,我得回去给她做饭去。”

木莲看了一眼还在襁褓处放着的油纸包,蹙眉道:“张伯,您已经帮了我许多,我们父子断断不能再收您的东西了。”

说着,木莲便要将那油纸包还给张伯。

今年雨水多,庄稼收成不好,百姓的日子也都难过,他和儿子能活着都全靠着张家两口子的帮衬,他怎么还好再收人家的东西?

张伯按住木莲的手,轻笑道:“你就收着罢!全当是也跟着沾沾喜气儿……”

要说这寻常百姓家也不常吃糖,那都是有钱人家吃的东西。

只是今日里这糖也不是张家夫郎自己买的,不过运气好些罢了。

木莲抿抿唇,看着手中的油纸包,神色忽然一变,唇张张合合,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伯,这……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张伯以为木莲在家待得憋闷,也想听听今日里那传遍京城的大喜事儿,便拉着木莲讲了起来。

“这也是我今日里走运,去街上卖筐时遇上一个富贵人家发的,好像是说什么东城南家要办喜事儿了……”

“您说的是……东城南家要办喜事儿?”

木莲攥着油纸包的手一紧,眉头微蹙,不由得嗫喏出声。

看着木莲一脸急切要知道真相的模样儿,张伯也只能抱歉地摇摇头道:“你也知道,那东城住着的都是咱们凤国的士族,哪里是咱们这些个小老百姓能见到的。

至于具体是什么喜事儿,我也没听得太清。

只是听说,好像是那南家的嫡小姐病了许久,今儿早上已经大好,南家上下大喜,为了添喜去灾,家里便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

想人家要娶的也是哪个贵族家的公子,咱们啊!就只管听听就是,还是这糖来的实在。”

木莲黝黑的眸子刚变得有了些神,又逐渐暗淡,本还红润的唇忽然变得苍白起来,一张俏脸也是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瘦削的身子晃了晃,却又堪堪站住,抱着孩子的手也跟着紧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糖你用开水化了给哥儿喂喂,也让咱们的小哥儿沾沾那贵族人家的喜气儿,长大后嫁个如意妻主。木莲你这般好看,这孩子定也是俊美不凡的……”

张伯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木莲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耳中一直回响的就是张伯的那句“那南家的嫡小姐病了许久,今儿早上已经大好,为了添喜去灾,家里便为她定了一门亲事”。

“木莲,那你忙着,我回去做饭了。”

见木莲没什么反应,张家夫郎又喊了一句。

“木莲?木莲?”

“啊?啊!张伯,那便谢谢您了……”

木莲这才敛了情绪,心不在焉地朝张家夫郎鞠了个躬,就要送他离去。

“谢啥,你别送了,没得冻坏了小哥儿,快进屋去吧!”

张家夫郎的身影消失在木莲眼前,木莲却并未像往常那般先过去将门拴住,而是抱着孩子瘫坐在了地上,浑身泄了力气。

秋日里的天儿冻人,地也凉,可木莲却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捏着那油纸包的手也不停地发抖。

那油纸包外贴着一张大红色的喜纸,上面分明地写着一个黑色的“南”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木莲看着怀里的儿子,那眉眼无不与那人的重合,让他又爱又嗔,就好似现在这般——得知她清醒过来,木莲心中高兴。

只是,一想到那人再也不会见到自己和他们的孩子,木莲便心如刀割。

她要成婚了……

那样一个冷清的女子,又会娶一个怎样的夫郎呢?

什么样的男子才能照顾好她?

她喜凉不喜热,冬日的夜里总爱掀被子,不知她的新夫郎会不会夜半起身,为她掖好被角?

她喜淡不喜甜,不知她的新夫郎可愿早起,为她做些不放糖的糕点?

她喜静不喜闹,不知她的新夫郎会不会在她习字的时候在一旁为她安静地研磨?

想来昌平帝卿那样宠爱她,应该不会为自己的女儿选一个性子太过跳脱的男子为正君吧!

……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木莲就这样坐在冰冷的地上胡思乱想着,直到孩子的哭声响起,才唤醒了那个沉浸在记忆中的人儿。

“乖宝宝,不哭不哭,爹爹这就给宝宝泡糖水喝,这是你……你娘亲给的糖……”

木莲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却在提到那个女子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眼中挂着的湿润也跟着滚了出来,落在深蓝色的衣袖上,画出一朵朵的花儿来。

匆忙起身,先去拴住院门,木莲才抱着孩子进了屋。

西城不如东城,这边鱼龙混杂,盗匪极多,泼皮无赖也不少。

像木莲这样漂亮的年轻男子一个人在家中最是危险,这也是为什么平日里他都不敢出门,有了活儿也都是张家夫郎送到家里来的原因。

若是被附近的无赖泼皮瞧见了他的长相,木莲怕是就再也不能在这儿住下去了。

边哄着怀里的孩子,边利落地掏出一块糖放在碗里用水冲上,木莲这才坐在桌边,用小木勺舀了糖水吹凉了,递到儿子嘴边。

“宝宝,你可是感受到了爹爹的心意,在为我们父子难过吗?”木莲抱着儿子轻哄着,口中还不住地喃喃道,“只是,你母亲她总算醒了,咱们应该为她高兴不是?”

就算她不要他了,他也是希望她好的。

不知是屋里的温暖让怀里的孩子感到舒适,还是母子连心,那来自于他母亲的糖水太过好喝,总之在木莲说到最后一句时,那孩子竟真得渐渐止住哭声,眨了眨挂着泪珠的长睫,吧唧着小嘴儿又睡了过去。

孩子睡得熟了,木莲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回床上,用那床唯一的破棉被将他裹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坐在一旁,看着那张还未长开的小脸儿,木莲眼前又浮现出那女子的容貌来……

凤都东城,平南王府。

“主子,该用早膳了。”

小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个衣着华丽、容貌绝美的男子才顶着那张苍白的小脸站起了身。

“去给小姐擦脸吧!”

男子的声音娇美中夹杂着些哀伤,好似那汩汩的泉水流出,夹带着几颗小石子儿,破坏了那美感。

“主子,小姐都已昏睡了三个月了,您也守了三个月了,您现在……”小侍犹豫道,“若是小姐醒来,瞧见您这般模样儿,定是要心疼的!”

“她若是真能醒来,便是心疼几分又如何?”

男子说着,眼角又红了起来。

“唔……”

凤乂只觉得头痛难忍,入目的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混沌的意识里传来了男子悲伤的声音,那样的伤感也让凤乂跟着清醒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主子,小姐好像醒了……”

端着水盆的小侍差点儿将手中的东西打翻,好在宫中多年的训练让他没失了分寸,堪堪抱住了那要滑落的水盆。

“沚儿,我的女儿……”

凤乂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情况时,就被一个瘦削的臂膀抱了住,一股安心的馨香顺着那人的秀发传入鼻尖。

刚刚抬起的凝了气的手掌又悄悄放下,因为这个柔软的怀抱告诉她,这个男人对她并无恶意。

任由那男子抱着自己哭泣,凤乂则冷着眸子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情境。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配着雪白的幔帐,一瞧便是古代的大户人家。

“古代?大户人家?”

凤乂一惊,忍不住抬手捂上脑袋。

她明明记得自己闭关后便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翻开一本书。

那书是她失恋后无意中买来的,因为觉着新奇才翻了几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书中讲的是在一个不同的世界,女子为尊,男人生子,没有渣男,正好可以弥补凤乂那颗被伤的惨不忍睹的心。

只是书里的男主太过可怜,为了女主竟苦苦等待千年,忍受了十世流离之苦。

再想到自己,凤乂不由得感同身受,恨不得将那小人儿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一番才是。

同事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只是后来,她看着看着便睡着了,为何醒了之后就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呢?

凤乂这样的顶级大佬自是不会害怕什么,既来之则安之,索性瞧瞧自己这是掉进了什么梦里。

“头好疼……”

凤乂喃喃出声,男子忙放开她,盯着那双哭得通红的眸子将凤乂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沚儿,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再不醒,父君便陪你一道儿去了……”

那男子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凤乂一时还不能适应这样一个梨花带雨的男人,可听他的语气这人好像是自己这副身体的爹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由得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泪珠,凤乂脑中忽然闪过一抹白光。

“请问您还在为失恋而苦恼吗?”

一个欠嗖嗖的声音闪过,凤乂气恼地瞪了那白光处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好不容易才不那么难过,他竟然还提!

“宿主不用悲伤,我是梦仙,特来治愈您的情伤。”

“宿主?”

凤乂抓住关键词,蹙眉问道。

“您因悲伤过度而昏迷,梦仙特来相助。”

凤乂忍不住扶额,暗恼自己的没出息,竟这般丢脸。

“宿主只需完成书中任务,便可获得奖励——男朋友一个。”

即便凤乂素来皮糙肉厚,此时也忍不住因这梦仙的直白而红了一张老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都说治愈失恋的最好方法就是移情别恋,凤乂也想试试,所以梦仙提的条件她是真的动心了。

“咳咳……什么任务?”

某大佬强装镇定地厚着脸皮问道。

“给你所看的那本书中的男子一个好的归宿,他圆满了,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你的意思是本尊现在穿进了那本书里?”

“小可怜儿还在等着您,梦仙先行退下了……”

还不等凤乂多问,梦仙便随着那抹白光一起消失了。

此时待在凤乂面前的还是刚刚那个伤心不已的男子,只是她正为他擦着眼泪的动作,换来了他的泪中带笑。

“别哭了……”

凤乂开口,沙哑的嗓音竟别样的好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个傻孩子,病了这许久,竟是连父君也不会叫了。”

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子嗔笑一声,宠溺地点了点女儿的额角。

凤乂面前这人便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弟弟——昌平帝卿上官汐。

当年才貌无双的昌平帝卿嫁给了权倾朝野的平南王南奕为正君,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羡煞京中一众人等。

奈何红颜薄命,在女儿南沚三岁那年,平南王便战死边疆,只留下他们孤儿鳏夫,好不可怜!

自此,这南沚便成了昌平帝卿的命根子,而今,凤乂便穿成了这书中的南沚。

“小姐怕是饿了,奴这就去为小姐传膳。”

一旁的小侍也跟着红了眼睛,他是昌平帝卿的陪嫁,旁人都称南沚为世女,只有他会唤她一声“小姐”。

这熟悉的对话不由得让凤乂,不,现在她是南沚了。

南沚清楚了眼前的处境,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心中也有了计较。

“有劳小禾叔叔了。”

这南沚平日里就是个不成器的,被昌平帝卿惯得无法无天,整日里招猫逗狗,欺女霸男,除了她姑母——当今圣上外,她是谁都不会放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里的霸王大病一场后,忽然变得这般有礼起来,不由得让小禾又感谢了老天一番。

“沚儿病了一场,倒似乎是长大了许多。”

昌平帝卿欣慰地抚着南沚的额头,满眼的宠溺。

“这段时日让父君担心了。”

南沚回握住昌平帝卿的手,轻声道。

虽说最后害得男主惨死也有昌平帝卿的责任,可这也都怨他太过溺爱女儿。

上官汐虽算不得一个十足的好人,却绝对是一个好父亲。

“你能醒过来便好,那个扫把星已经被父君赶出了家门,你只管好好养着身体,父君这就为你再定一门亲事冲喜去灾,林尚书家的小公子可比那个扫把星漂亮多了。”

上官汐也不等南沚开口,便喜滋滋地起身去安排了。

南沚无奈地摇了摇头,书中便是这般,南沚娶了那林尚书家的幼子林烟儿,却仍旧不思悔改,日日流连烟花柳巷,与人争抢花魁,得罪人无数,最终却还害得前夫和儿子惨死歹人之手。

想到那个被赶出府的男子,南沚一阵心疼。

那样好的男子竟被这个该死的“南沚”活活害死,活该她最后得罪太女站错队,在新皇登基时被流放,死于路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敛去眼底的深意,南沚试着起身,闭目运气,这副身子自幼娇养着,倒是个有灵气的。

平南王世女清醒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还不到午时,大街小巷里便布满了南府的下人。

奉昌平帝卿之命,南府广开大门,施粥布膳,东南西北四城广发喜糖,破财去灾。

在那前世女君乔昀被赶走后,昌平帝卿便盯上了林家公子,只是因为那孩子眉间长了一颗小黑痣,说是眉里藏珠,能给妻主带来好福气。

林家能攀上南府这样的大树自是喜不自胜,所以毫不犹豫地就应下了这门亲事,只等着选个好日子就将儿子嫁过去。

此南沚非彼南沚,她又岂会让乔昀的悲剧重演?

乔昀乃是前丞相乔恒之子,因他父亲与上官汐乃是手帕交,二人便早早地为两个孩子定下了婚约。

谁知不久之后,平南王南奕战死边疆,乔恒也因朝中争斗被抄了家,满门抄斩。

因念着故交,再加上幼时的南沚对乔昀的喜欢,上官汐便求着皇上留下了乔昀的性命,将他送进了平南王府养着。

乔昀自小便在南沚身边长大,南沚虽纨绔,却也是护着他的,可谓是爱若至宝。

女儿喜欢的自是好的,不论那孩子家世如何,是不是罪臣之子,上官汐爱屋及乌,待乔昀也如亲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好景不长,那年九月的菊花宴办在南府。

几个主君在看清乔昀的长相时,便暗暗说着,这孩子虽是漂亮,可那额间的那抹朱砂痣却是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

上官汐自是不信,只当是他们胡言罢了。

可谣言四起,也使得南沚再看乔昀时起了多了些旁的心思。

但顾念着多年情谊,南沚也不曾刻意疏远于他,只是会时常盯着乔昀额间的朱砂痣发呆。

在南沚还未想清楚要不要娶乔昀过门时,乔昀竟有了身孕。

上官汐得知此事,自是喜不自胜,忙着为二人张罗婚礼,就为了早些抱上孙女儿。

成婚之后,身边的朋友也时常拿着乔昀是灾星的事情玩笑,起初南沚还反驳几句,时间久了,她心中也多了些不自在。

南沚越发得寡言,也不再喜闹,整日里冷着一张脸,早出晚归。

有孕在身的乔昀日日在家中等着南沚,南沚的改变他不是不知,却无声地纵容着。

直到他坐在榻上等了一整夜,她都不曾归家,他才知道,那个爱他疼他的沚姐姐早就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性子本就有些嚣张跋扈的南沚更加过分,竟在酒后强了人家还未**的花魁,又打了工部侍郎家的女儿。

一桩桩一件件,惹得上官汐也是头疼不已。

府里的下人便将世女惹下的麻烦怪在乔昀头上,只说他是个灾星,在嫁给世女后,便害得世女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上官汐看乔昀的眼神也越发凌厉,直到那日南沚被下人抬着回府,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时,上官汐才将责任都推给了即将生产的乔昀。

本想着他若生个女儿,给南家留个后,南家便好好将养着他到老,不许他再见南沚。

谁知乔昀竟生下一个儿子,女儿又昏迷不醒,这让上官汐数度哭晕了过去。

府里请了庵里的姑子来做法,那姑子也说是府中有灾星,幼时克母,长大克妻,需将之送走,灾祸便也尽去。

尽管顾念着与乔昀父亲昔日的交情,可什么也赶不上女儿的性命重要不是?

一气之下,上官汐将刚生产完的乔昀赶出南府,任其自生自灭。

乔昀抱着南府的门槛哭喊着不肯离去,他不舍得昏迷不醒的妻主,更放不下才出生的儿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上官汐寸步不离地守在南沚床前,被外面吵闹得烦躁不安,便允了乔昀带走刚出世的儿子,毕竟于上官汐来说,对女儿的生命没有威胁了才是最重要的,一个灾星生下来的孙子又算得了什么!

乔昀这才抱着儿子不舍离去,背影单薄,脚步蹒跚。

南沚手下有两名武功高强的贴身护卫,那是她母王在她刚出生时就为她选好的。

那二人虽看不上南沚的为人,却仍旧忠心护主,只是在南沚面前从不多言。

乔昀被赶出南府后,也是她二人帮衬着找了西城的那个院子,不然依着他从未出过门的性子,哪里能找到那处去。

南府规矩森严,能帮着那父子二人寻一处落脚之地,已然不易,谁也再顾不得他们了。

“高琳,高琅。”

南沚试着对外面喊道。

“属下在。”

二人瞬间出现,跪在南沚面前。

南沚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她们年纪较她长些,做事沉稳,武功亦是不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她们功夫这样好,又如何会护不住之前的“南沚”呢?

是有心还是无意,南沚都不想再追究,她现在需要的是让她们护住乔昀和那个孩子。

“乔昀在哪儿?”

南沚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道。

“……”

二人垂眸不语,心中却是暗惊,她们救下少主君和小公子的事情并无人知晓,世女殿下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想到此时的乔昀,二人也不担心会被南沚找到。

“之前是本殿对他不住,如今既是本殿身子已经大好,便也该将他父子二人接回府中,想来以你二人的能力应该能找的到他吧!”

南沚并未直接言明,这也是给二人留了机会。

乔昀作为被赶出南府的弃夫,又被认作是灾星,这二人若真的救了他,便是背主忘恩,要被罚的。

二人心中不解,这位世女殿下不是一直因着外人对世女君的诋毁而不喜吗?如今世女君被赶走,她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又要让她们姐妹去将世女君寻回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况且,听说王君已经为世女殿下又定下了一门亲事啊!

“做不到吗?”

南沚再无刚才的好脾气,冷下脸来,声音也跟着硬了几分。

头上的目光盯得二人身子一颤,南沚王者的威严逐渐显露出来。

“属下即刻去办。”

二人忙抱拳应声,不敢敷衍。

这位世女殿下刚刚的情绪竟与逝去的平南王一般无二,都说是虎母无犬女,世女殿下病了这么一遭,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本殿要他们父子好好的!”

南沚说罢,便转身离开。

高琳伏在地上偷偷瞅了一眼那远去的衣摆,许久之后才出声道:“你觉不觉得她变了?”

因为素来不喜南沚的做派,二人在背后从不称呼她为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似平南王活着的时候……”

高琅点点头,她们母女二人那种给人的压迫感简直是一模一样。

“姐姐,她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高琅有些后怕地问道。

平南王府规矩森严,若是她姐妹二人所作所为被人知晓,被赶出王府是小,丢了性命是大。

高琳微微抿唇,摇头道:“瞧着不像是要为难我们的样子,日后当差小心些,勿要出现纰漏。”

“那世女君和小公子……”

高琅有些犹豫,乔昀也算是她二人看着长大的,那孩子自幼乖巧懂事,颇受人喜欢。

只是命苦,自幼失去母父,又遇见了不争气的南沚,若是南沚娶了那林家公子为正君,乔昀和孩子不就变成庶出了吗?

“尽人事,听天命。”高琳认命道。

以她们的能力根本无法改变那对父子的命运,一切只能看乔昀的造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高琅担心的是,就算世女殿下愿意接受那对父子,依着王君对世女殿下的宠爱,自是也容不下他们。

“哇哇……”

屋内传出孩子的哭声,木莲忙起身往屋里跑,连手上的水都顾不得擦。

被冰凉的井水泡得通红的手颤颤巍巍地抱起床上的孩子,木莲柔声轻哄着。

“宝宝乖,可是饿了吗?”

将孩子从床上抱起,木莲心疼得蹭了蹭孩子哭得通红的小脸儿。

一触到熟悉的怀抱,奶娃娃便停止了哭泣,扁着小嘴儿委屈的模样儿,还有那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将木莲的心都软化了。

“这样粘人的性子,倒是与你娘亲小的时候一般模样儿。”

木莲笑看着怀里的儿子,不由得宠溺道。

记得小时候,沚姐姐也是这样粘着他,寸步不离,但凡有一日瞧不见他,她便不好好用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那个满眼是他的女子就变了模样儿。

他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容,听不见她宠溺地唤他“昀儿”。

是啊!

他差点儿都要忘了,自己本名不叫木莲的,他叫——乔昀。

乔昀,他本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乔丞相的独子,受尽万千宠爱。

只是不知何时起,家里冲进来许多官兵,他的家没了,母亲和父亲都死了,府里的下人也都被卖往别处。

他被那个娇糯的女娃娃接进了南府,自此以后,那里便成了他第二个家。

她说,她的父王就是他的父王,她的家就是他的家。

她说,她长大后会娶他做夫君,一辈子对他好的。

她说,他长得真好看,比那荷花还要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他绣的莲花荷包她会一辈子挂在身上,就像他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说,他是她这一生最爱的男子,她定不会负了他。

可是,她还是变了……

她说,怡红楼里新来的花魁真好看,一双水眸勾人的紧,腰肢比他要软上许多。

她说,林家的小公子才貌无双,被称为京中第一公子,京中女子对其趋之若鹜,林小公子却独独将荷包送给了她。

她说,她还没打算好要娶他,他为什么会有身孕?他们明明每次都避了孕的。

她说,她好像喜欢上那个会在荷包上绣鸳鸯的林公子了……

她虽然没有说,他却知道,她不想要他了……

那些她说过的话,他都记着——她的柔情,她的冷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随意地抹去脸上的泪痕,木莲不敢再哭。

他相信儿子能够感受到他,他不愿孩子再跟着自己难过。

“就算娘亲不要我们了,爹爹也会护着我的宝宝长大的。”

木莲将脸轻轻靠向怀里的孩子,自言自语道。

离开了平南王府,他便不再是乔昀,只是木莲。

他不知前路有多坎坷,他只知道,怀里的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命,是他和她唯一的牵绊。

高琳和高琅站在墙外,看着地上放着的一堆脏衣服和那一大盆凉水,心中对南沚的怨念又深了几分。

“真是造孽啊!”高琅忍不住出声道。

好好的一个贵家公子,竟是过着这种还不如平南王府下人的生活。

“咱们还不能就这样回去交差。”

高琳年岁大些,想得也比妹妹周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她们这么容易将乔昀父子交出去,不仅会暴露了她们之前的所作所为,说不定还会害死这对可怜的父子。

待过些日子,世女殿下想明白后,再做定夺才好。

万一她后悔接他们回去了呢?

又或者,王君他又将他们赶出府了呢?

为了不暴露乔昀的下落,这还是姐妹二人第一次来看他们。

当初虽找了邻居帮忙照看着,可如今瞧着他的日子比她们想象中还不好过。

高琅看了姐姐一眼,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就再等等。”

二人刚刚离去,那墙外便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南沚站在不远处,一双清冷的眸子望向墙里,好似要将里面的人儿看透了似的。

以她的修为,她若有意跟着高琳高琅两姐妹来寻人,那便一定不会被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在看见眼前这一切的时候,南沚心中的震撼比想象中更甚。

书中只写了他生活不易,却没想到是如此艰难。

想来也是,一个自小长在闺阁的男子被赶出家们,还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他们又能好到哪儿去?

若是与乔昀相比,自己之前的“被劈腿”又算得了什么。

南沚的脚步不受控制似的朝前走去,在看清那男子的容貌时,觉得天地都黯然失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男子吧!

“南沚”可真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这样的美玉不好好护着,竟将他丢入凡间。

南沚那颗被戳了一个洞的心好似忽然填满了,而让她觉得满足的,竟然是不远处那个瘦削的男子。

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吗?

始于颜值,终于人品。

而像这样既有颜值又有人品的好男儿,天底下又有几个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既注定了是她的,那她便宠他一世,助他圆满。

好似捡到了宝似的,南沚自己都不知道,那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大到她竟不舍得离开。

只是一想到上官汐的溺爱,南沚就忍不住汗颜。

若是直接将他们父子接回去,怕是不容易吧!

既是如此,就莫怪她“小人”一回了。

南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丝毫不曾被人发觉。

天色渐暗,木莲哄睡了孩子,这才拖着发酸的胳膊来到门外,继续洗那堆那未洗完的衣裳。

肚子饿得咕咕叫,木莲却只是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丝毫没有要去做饭的意思。

木莲月子没有做好,身上没有奶,为了给儿子买些羊奶果腹,他便更是不舍得吃了。

每日里多喝两碗水,便能省下两个铜板。

好在这院子角落处有一口井,无需他再出去挑水,想来这也是高家两姐妹为何给他找了这个院子的原因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水冰得人的骨头缝儿都跟着发疼,可木莲就像是没感觉似的,仍旧搓着手里的衣裳。

他平日里就靠着刺绣和为人洗衣来养活儿子的,若不是如此,他们父子早就饿死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木莲吓得忙扔下水盆跑进屋里,将门拴住。

一直听张伯说这里不安全,今儿他才觉得害怕。

将门拴住后,木莲又去检查了窗户,抱起地上的板凳将窗户堵住,木莲才匆匆跑到床边,警惕地抱起了睡着的孩子。

瘦小的身子抖个不停,直到那声音消失不见,木莲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回床上,木莲趴在门口听了许久,才抱住那根顶门的木栓走了出去。

“啊!”

好似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惊得木莲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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