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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等人带领人马奔赴任地,连续两日赶路。三百多马贼如今摇身一变,个个正装齐甲,武器装备一应俱全,倒还真的有模有样。马贼们如今真的成了官军,只知道跟随自己大人要去新的地方赴命,今后可真的是有机会建功立业了,那三百多人怎能不得意洋洋,骑着马儿是仰头挺胸,一个个犹如打鸣雄鸡,趾高气昂。可他们却不知前面那三位心中可是打着拨浪鼓一样,七上八下。一般新官到一个地方赴任,都会有当地一名专门负责接洽的散官前来接待,前来迎接秦川之人名叫孙兴勇,乃是定天烈亲自指派,任都总制庸田使司都事司竭郎,说的直白一点是专管鹿儿县附近县府田地的官员,与军中是基本没有一丝瓜葛。
此人长得贼眉鼠眼,一副精于算计的老道模样,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他是个奸诈狡猾之人。秦川对于赴任之地一无所知,西阳城如此之大,谁知道定天烈会将自己安排在哪里。
孙兴勇不时伸手摸着嘴角两撇山羊胡子,打量着这眼前几人道:“秦判官,年纪轻轻便是得了这八品官职,果然是少年雏英雄啊!不过秦判官可知道这次是被派往何处?”
秦川知道此人混迹于自己赴任之地多年,对当地肯定是了解的很,见他主动将那边情况说给自己听,连客气的道:“孙大人客气了,秦川初来乍到,以后还须得承蒙大人多多照顾提携,说起来我也是走的匆忙,昨日接到调令,今日便启程赴任,对于那地方的确是一无所知,大人可否告知一二,好叫秦川得知,到了那边也不至于叫人看了笑话!?”
孙兴勇混迹官场多年,虽然从未得上司赏识提拔,却也稳稳坐在这位置十年有余,任谁都难以随便动了他的官位,不得不说此人还是有些能力的,他见秦川生的俊朗潇洒,如此年轻就得了正八品官位,且还有两名虎将跟随,还以为秦川是哪家的富家子弟,出了大钱买了这官位,到这乡野之地混资历来了,对这样的人孙兴勇当然是不敢得罪的,如果有可能是应该尽量拉拢,说不定等人家高升之后,伸手拉自己一把,这十年未动的官位,也可以挪上一挪了。
孙兴勇心中打着这样的主意,所以才会主动向秦川介绍起当地情况,见到秦川如此客气,心中还道果然是出生富贵人家,一言一行都彬彬有礼,山羊胡子一摸便道:“秦判官可千万不要折煞孙某,既然你对这赴任之地一无所知,那我便来给你说上一说!”
“这西阳城大的很,方圆百里都是西阳城属地,木龙关内也就是西凉州的王府所在地才有如此大的规模了,不过么人有三六九等,这西阳城当然也不列外,我们此次所去之地,说是西阳城,其实离那繁华热闹的天王街离了不知十万八千里,西阳城里卖的是绫罗锦缎,美酒佳酿,路上看去皆是俊姑娘俏妹子,可是那里商店货铺极少,酒肆里卖的都是粗米劣酒,住的都是些山野刁民,个个不服管教,同属西阳城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俗语常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是这地方却没有人愿意去做那知县,这买官花的钱都赚不回来,可见是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了。”
正说着西阳城已经尽在眼前。孙兴勇嘿嘿一笑,打马转身向西阳城右方道:“我们所去的地方叫鹿儿县,是西阳城属下已偏远小县,是不须从西阳城经过的,从这里抄近路过去,能省下小半天的功夫,各位随我来吧!”
秦川本以为定天烈是将自己调进西阳城内,准备将自己监视起来,却未想到他竟然将自己调往一个偏远之地,这倒让秦川大感意外,心中有些欣喜。不过手下那三百多趾高气扬的士兵们可不是这么想的,高大巍峨的西阳城就在眼前,靠近城门处的前军已经能够听到城中传来的小贩叫卖之声,看到城中琳琅满目的商铺和熙熙攘攘的人流,呆在大山之中数年的他们当然也渴望这样的繁华热闹之地,本想着能住进这西阳城,过上逍遥日子,可到了跟前却还是与这样的美好情景失之交臂,只能削尖了脑袋往里使劲在瞧上几眼,然后继续跟随前方人马拐了个弯向那穷乡僻壤进发去。方才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威武之师,一过了这城门个个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不拉几,提不起一点精神。
孙兴勇是何许人也,在县里专管分配农田,处理乡间田地纠纷,这样的人若不是眼明手快,机警灵活,当然吃不下这碗饭,见到这些士兵泄气样子便朗声道:“虽说鹿儿县乃是一穷乡僻壤,不过所谓天高皇帝远,每月领了军饷便是吃喝赌博混日,倒也逍遥快活,更何况这鹿儿县出产的鹿肉可是远近闻名,去了那里,别的不说,口福倒是少不了!”士兵们听说有鹿肉吃,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扯起马儿,满心欢喜的继续前进。
离开了这西阳城几里地后,道路明显变得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孙兴勇只得缓下速度,扯着缰绳小心翼翼的前行,不过士兵们倒是仍然与方才一般,丝毫没有减缓速度,这慈云山的山路可是比这里难行许多,他们在山中骑马来去如风,到了这里自然更是不在话下,这倒是让孙兴勇暗暗称奇,对这帮人马更是恭敬了许多。
此时已是二月末,大雪虽然还未全部化去,不过比较年前那阵,天气已经温暖了许多,行了这许多路程,众人身上非但未觉寒冷,反倒微微出了些汗。
魏老大将胸前衣物拉扯一番,露出健硕而黝黑的肌肉,道:“这还要多久才能到鹿儿县啊,他娘的兄弟们还顾不上吃口饭呢!”
孙兴勇抱拳道:“魏巡检,不多久便能到了,不如继续赶路,尚可在晌午时达到!”
片刻后大队人马行过一片开阔沙丘地,前方出现一片高大葱郁树林,朵朵红梅正开的旺盛,白雪零零散散已经开始融化,好一副白雪青松掩红梅的美丽景色。
第三章赴任(2)
迟琼德朗笑一声道:“三弟,看来此处倒还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呐!”秦川扬鞭策马道:“那咱们就遵从定大将军的意思,好好在这鹿儿县修修身,养养性!”魏老大敞开了怀迎头赶上秦川快马道:“今日咱们就先尝尝这鹿儿县的鹿肉味道!”
前方一头梅花鹿正踏着碎步在雪地里觅食,听到马蹄声传来,撒开了鹿蹄向林中深处跑去,魏老大狠狠拍打马臀,飞也似的冲了上去,待到穿过树木密集之处,便侧翻在马背右方,搭起长弓瞄准那奔跑着的鹿儿,士兵们纷纷散开了阵型,扑向那鹿,片刻就将它围在圈中,发出阵阵嗷叫,魏老大拉了个满弓,箭羽嗖的飞了出去,正中那梅花鹿的右腿肚子,众人欣喜的欢呼不已。
光头翻身下马,将那梅花鹿捆绑了放在马背之上,准备回去当作下酒菜。秦川道:“大哥果然好箭法,今日这晚饭倒是有着落了!”
正当众人欢呼雀跃时,树林外扬起阵阵白尘,一队人马向这边疾驰而来,身后的孙兴勇大呼一声:“坏了!怎么偏偏就遇上了他们!”
对方人数不算多,只有五十来人,个个的头带白色小毡帽,脸上蒙着白色丝帕,看不究竟真正面目。
“呢吗,可例马克起!”对面一个骑着白马,身穿水绿对襟衣的女子跃马而出。
魏老大回过头来道:“他娘的,他说的是啥意思!”
孙兴勇连上前道:“回禀魏巡检,他的意思大概是你们是谁,到这里做什么!?”
魏老大咧咧着嘴骂了句:“他娘的,我们来这里当然是奉定大将军的命令,你问问他们是什么人,拦在这路中到底想做什么!”
孙兴勇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里大多居住的大都是**人,他们我认识,是这**的贵族人家,在这一带可是有权有势的很,千万不要惹恼了他们!”
秦川见这说话女子衣着华丽,骑的马也是保养的油光华亮,一看就知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养的起的名种良驹,忙对孙兴勇道:“孙大人,告诉他们我们是奉定大将军令来此处复命的,只是路过而已,马上就走!”
孙兴勇走上前去,对着那绿衣女子恭敬的施了个礼,口中伊利哇啦的说了一通让人听不懂的话,那绿衣女子脸色才稍稍放缓,抬了抬手示意他们离开这里。
孙兴勇这才松了口气,返回这边道:“秦判官,我们还是快些离去,他们可是这里的地头蛇,咱们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