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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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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人拿这个说笑,因为李衡的黑脸足以把整个实验室的氧气浓度降到稀薄状态。

郑清炎之後的空缺两个月之後终於有人顶了上来,是李衡亲自挑出来的,他代的本科三年级的学生,叫苏桦。

巩青知道苏桦,从一进学校就很突出,大二当上系学生会主席就是巩青一手提上去的,大三又毫无争议的当上了院里的学生会主席。苏桦差不多具备了一个好学生所有的优良品质,聪明,认真,刻苦,谦虚又顾全大局。除此之外,他有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好皮相。

苏桦是C城人,水灵灵的像个南方人,个头高瘦,关键是气质逼人,笑也不会放肆的笑,生气也很难表现出来,来的第二天,李衡就在实验室里大张旗鼓的说,只有苏桦配和我站在一起,苏桦多漂亮啊。似乎把两周前的阴霾洗的干干净净。

苏桦不但顶替了郑清炎的位置,打了两周杂後,很快也顶替了郑清炎当初的地位。比他资历高的师兄们依然不招李衡待见,可这个後生小子倒开始跟著李衡同进同出了。

如果说郑清炎让巩青失了眼球看错了人,这个苏桦就很难说了。

尽管李衡嘴里荤、素不忌,常常在办公室里就小苏美人、宝贝的招换,弄的那几个莽汉子酸著肠胃却也没法不羡慕。可事实上苏桦和李衡走的并不算很近,除了学业上的事,苏桦很少和李衡套近乎,就连李衡和大夥开玩笑,他也会悄悄的退到热闹之外,不献媚却又聪明的维护著自己的那点小优势,度拿捏的非常好。虽说李衡照顾他照顾的非常明显,一个大三学生就参与进重点项目的研究,在整个系里都是很少见的事情,可苏桦不张狂,对那几个失势的师兄也是恭敬有加,李衡私下教他的,他也会无意中透露出去,所以他被师兄嫉妒的同时也没有赢得像郑清炎一样表面上合善背後面指指点点,而是很快确立了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好印象。

谦虚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更何况还勤快。

“主任好。”

巩青每天下了班过来,不管李衡在不在,都能看到被苏桦收拾的清清爽爽的实验室里苏桦比一般人要忙几倍的身影,瘦瘦的身子骨跑这跑哪,擦桌子,洗地,端茶倒水,如果李衡开始工作,眼睛眨都不带眨的,生怕漏掉了一个字,这是个认真的让人害怕的孩子。

“这有专人打扫的。”巩青总会劝一句,到不是虚伪,和这里的其他学生相比,实在是这孩子做事做的让人心痛了。不光是李衡的工作室,他的工作室,那些没有带他课的老师的地盘都成了他每天必清理的份内事。

“没事,干一点也累不死。”

因为苏桦,大家的生活环境集体改良了不少,这深得李衡的欢心,总算来了个爱干净的,用不著他自己皱著眉头指点著那几个脏人不准靠近他的桌子。

时间过的很快,那个每天晚上十分锺的闲聊因那次冲突中断了,李衡依然加班,隔著一个过道的两个房子很少会有交集。

巩青的私活则越接越多,和外面接触的人多了,自己找上门来的也不少,不管大小,只要能做的,腾的开手的,巩青都接下了,就像个陀螺似的想停都停不下来。

这种劳动强度,一、两个月尚可,三、五个月就吃不消了,而且还有系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如果出一次差,他回来加班的时间可能更长。

巩青在四月初感觉到有些头晕,因为黄娜,巩青没有去学校的医院,而是跑到市医院检查了一次,还做了个CT,别的还好,只是血压有点高,体质有些差,医生嘱咐他多到外面走走,加强一下运动。巩青应了之後,拿了几盒药回来吃,吃完该干嘛干嘛,然後找了个自己带的研一的学生给他打打下手。

中午如果没有应酬,巩青大多会在学校教师灶上吃,每天下午六点之後巩青的战斗就打响了,因为把接巩炎放学的任务委托给了母亲,巩青只需回家做饭就好了,吃完看看巩炎做作业,最多待二十分锺就往学校赶,有时候看著计划表上每天要完成的量,多的永远做不完,巩青也挺崩溃,可接的时候一腔热血,接到手了就退不回去,等到五月份,巩青已经把他加班的时间从12点又延长到了一点半。

每天晚上干著一点没新意的工作,最大的放松就是如果隔壁的音乐响起来,巩青会靠在凳子上迷一会。

苏桦三个晚上会有一个晚上被李衡叫过来帮忙,相对於郑清炎一次没有来过,这次巩青总算有了危机感,因为苏桦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比自己强,他是那麽年轻而且优秀,如果说苏桦像一只白天鹅,那他是真正的泥腿子。

偶尔看到苏桦和李衡头挨著头一个测试、一个抄写配合的亲密无间,巩青也会沮丧,不清楚自己还有没走下去的必要,当然他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苏桦不是,他不是个同志。

葱白……29

整整四个月李衡晚上没到巩青这里来要吃的,他也没进过李衡的实验室,两个屋子的四个人,安静异常。

可巩青还是时常买吃的,吃完晚饭回实验室加班之前在学校门口的小超市买上一包,蛋糕、饼干、巧克力,林林总总,却也不见少,抽屉里的零食越积越多,可他还是会买,积到放不下的时候,巩青会把这些全部装成一包送给帮忙的学生,弄的学生受宠若惊,拿到後会在休息的时候献宝似的跑到隔壁给苏桦分享一点,必竟到了晚上,也就只有他们两个难兄难弟,老师的脾气都不怎麽好,话都没有几句,闭了几个小时的嘴总得冒出点声音才算正常。至於李衡看到了会怎麽样,巩青不想去想,一切顺其自然吧。

除非工作上的事,巩青和李衡的闲话几乎没了,有时出来上厕所偶尔会碰上李衡,一句半句的交流就到头了。最长的一句话是李衡问的。“这麽干,你不想要命了?”

怎麽回答的巩青已经没印象了,他最近脑子一直不在状态,就连李衡问了那一句好半天他才明白李衡问了什麽。

巩青系里有一个老师是两地分居,每年一到寒暑假就往上海跑,有时候三天假也能折腾一次,火机太贵坐火车,卧铺买不上买坐票,有一次甚至整整站了十几个小时就为了在那里待二十多个小时。每次跑的时候就像过大年似的喜形於色。他常说的一句话是,八年,挣的钱全扔铁路上了。

每次看到他过来请假一脸的喜形於色,巩青都很羡慕他,他跑的再苦,也是幸福的奔波,而他还不知道跑到了终点会是一个什麽局面。

巩青的母亲搬到新房後心情一直不错,还有巩青的侄女在身边照应,有个痛有个病的侄女就能全部办妥了,巩青也能少操很多心。侄女上大三了,有一次很小心的跟他提起想出国深造,巩青一点没有犹豫当场答应。

侄女把他一多半的孝尽了,巩青也想回报一下,正巧学校每年秋季都会有交换生的名额,侄女的学习也算不错,这种途径最简单,对他也不是件难事。

侄女的事巩青很上心,等学校的指标一定下来,巩青就开始帮侄女弄资料。至於下面的人怎麽忙,那些学生又怎麽争已经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了,在学校待了十几年,系主任当了两年半,巩青早就知道有些权利是必须得用的,你用了也是确立权威的一种手段。

每一天的工作重复性很高,中午和外校交流经验的同行们吃了顿饭,下午又整理了好几个小时侄女的材料,整到四点半,旁边办公室的老师跑来敲门,巩青才想起来四点半系里有个会,巩青把材料一归整,准备开完会晚上带到实验室继续弄,就抱著一撂子东西进了会议室,坐下来,人早齐了,一侧脸,李衡正巧就坐在他旁边,手里还拿了一本书,是米兰。昆得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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