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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笑着,绕到靠里面一点的一排货架,最上面的就是款式不一的水晶花瓶了。
衣苇拿下一个,跟彭程送她的稍近似一些的,“我的刘老总,告诉我你的玻璃值钱在哪儿呀?”
刘总面向彭程,“您的这个妹妹够厉害的呀,在朋友圈里,人人怕她三分。平时就伶牙俐齿,而且骂人不带脏字儿。她要再损起人来,我这些个东西就该赶紧砸了才合适。”
“不会啊,衣苇很随和的啊。”
彭妈妈也随声附和着:“没错没错,是个好孩子呀。”
那个水晶花瓶传到彭爸爸手里时,老人欣然点头,“好东西呀。”
刘总马上夸张地应声道:“唉,这是行家。让我遇到了不是?来,咱们先看看这个。”
于是他指着瓶子底部右下角一块很精致的标牌,念道:“Crystal;24%pbo;谁要再说我这是按斤称的玻璃,我得跟谁急呀。”
衣苇扭过头求救般扬了扬眉,彭程说:“前面的那个单词倒是水晶,后边什么意思,还得请教刘总了。”
“24%的pbo是国际通用的优质水晶标示,这可是身价的象征啊,系出名门由此可见哦。”刘总得意地看着彭爸爸,老先生不住地点头:“是啊,小程,你还记得,爷爷家有一对水晶小花瓶,瓶底也是这标志,还是奶奶的嫁妆呢,结果你小时候拿着接水涮毛笔,摔碎了。爷爷很心疼,可还是瞒着奶奶和我们,怕我们打你,事情过了三四年,大家才知道。爷爷说如果是别的孩子惹得祸呀,早就不知怎么挨罚呢。谁让你学习好,身体还弱,就袒护起你来了。后来奶奶说,这对瓶子原本是珠联璧合的意思,你给打碎了一只,当年还说也许是预示着你,或许婚姻不会幸福呢……”
彭妈妈赶紧拉了老先生的衣襟,制止了老伴儿的不合时宜的话。衣苇也听见了,赶忙把话头茬过去:“除了这个标志,还怎么鉴别呀?”
“如果没有专业的仪器,靠听、掂、看、比这四条基本不会走眼了。听这声了吗?是不是有金属的质感?水晶比玻璃的比重大,分量重。另外一条是水晶的折光度非常好,对着光线一看五颜六色,很美的,‘比’就是比硬度了,这个得跟玻璃对照,水晶划玻璃有划痕,反过来就划不出了。这个就跟水晶里含铅有关系了,而且只有氧化铅的含量在24%的透光率才是最好的。肉眼鉴别的话,前三条就够用了。”
“就算是水晶,那你的美元和人民币的结算价格怎么差那么多?”
“大小姐,你这个还不明白?你哥哥买的是市场价,我给你的是成本价,不算15%的服务费还有运费、人工费和利润。如果谁来买,我都按给你的价格,我不得赔死呀。再说,原来我们也不知道是您们家人来买的呀。”
“这怎么绕来绕去的,原本是我照顾你生意,这下子,还得说谢谢你了?”
“不客气,一家人嘛。”
后面几句话,彭程听了个稀里糊涂,也不好问什么,只是眼看着他们说着些大家都能听见的耳语,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早了,我们请刘总一起吃顿饭吧。”
“改天改天,一家人团聚,我就不叨扰了。”
曲目自然是安排好的,老夫妻两个高高兴兴地边听越剧,边吃着衣苇和彭程商量好后要的剧场提供的套餐,衣苇要的是清淡些的杭帮菜,她自己很喜欢吃,也很合老夫妻的口味。
散场时,老先生意犹未尽的样子。衣苇跟身边的彭程低语:“明天我们约了行业主管领导,如果时间不太允许我们陪着老人家们。早晨我接他们过来,我会安排剧场来照顾他们。”
“也好,他们不喜欢旅游,除了跟我聊天说话,今晚的节目是他们最高兴的时候。”
“好,我知道了,尽量缩短和领导们谈话的时间,应酬也尽量少。省点时间让你好好陪爸妈。”
“嗯……应酬时间当然越少越好。只是,你愿意我被爸妈训来训去?”
“啊?昨晚挨训了?为什么?”
“还不是说我……家庭的事吧,也许中西方观念还是有些差别,另外也是我平时很少想这些,也确实亏欠父母很多,无论我做何解释,他们依然认定我是生活上的低能儿。后来我干脆不说什么了,其实我也是不知该说什么。我越是不说话,在他们看来也许是无声的抵抗,惹得他们很不高兴,数落我到下半夜。”
“大概也是该被教训吧。不过你的事业应该是让老人骄傲和自豪的,怎么只把矛头指向了生活方面?”
“我能理解,从我结婚以后,他们在我这里就没什么安宁的日子。他们不是关心自己的处境,我知道,他们是怕我也一样受李霁雨的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多理解点吧。我来安排,尽量让这些天老人的心情能好一些。不过,你也尽可能多陪陪老人,别再惹他们生气了,喜不喜欢都要听,这种机会不是很多,如果不介意的话,有什么需要我来帮忙,别跟我客气,我已经当你是哥哥了。”
彭程笑着解释说:“我只是不想让刘总过多地猜测,也不愿你把我介绍成什么‘少东家’。我倒是宁肯这个城市我只认识你,只是为了你而来。”
衣苇察觉自己脸色微微泛红了,坐直了身子,近乎自言自语地说:“但愿吧,下次你是为我而来。”
接下来的三天,衣苇从回忆企业历程至未来企业思路、近期及中远期规划、行业特征等等逐一向彭程做了汇报。自己可以说清的,自己说。说不清的,由企业内部各部门经理、行业专家、行政领导继续阐述。总之是把个公司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翻腾了个底朝天。衣苇在后来静下来时,回忆这段经历,也许没日没夜的除了想借此机会做好彭总的说客,以便将来彭程接手后不要感觉太陌生,顺便也是想做个总结,日后自己脱身时能简单、顺利一些吧。
会议室的灯,三天来几乎彻夜长明。衣苇从来没觉得像现在一样思路清晰,彭程除了自己疑惑和关心的问题,其余大部分时间他做了一个衣苇最好的听众和看客。
这可苦了彭老太太,几天没看见儿子,老太太实在忍不住了,和老伴儿找上门儿来了。
会议室里,衣苇将市场部做的关于新产品上市策划的幻灯片和彭程反复推敲着,东东进来趴在衣苇耳朵边小声嘀咕着,“怎么办?老太太好像生气了,一定要找到阿程哥哥。”
“先到我办公室吧,说他一会儿就到。”
衣苇冲着彭程点了一下手,彭程已经猜出来东东说的话了。“这样,你先陪陪爸妈,解释一下,我也的确很过分,把他们儿子霸占了几天。”
“哈哈,没办法,下半夜回去,我也不好打扰他们,大清早就过来他们还没醒。其实这样挺好,不然我也不知说什么。”
衣苇点点头,目送彭程好像不是太情愿地转身离开,鼓励似的给了他一个印象中是自己最灿烂的笑容。彭程心领神会,可还是退回几步“开完会早点过来,好吗?”
“我过去合适吗?你们说的都是家务事。”
“我已经当你是家里人了。”彭程收敛自己的笑容,很严肃地说。
衣苇扫了一眼会议桌另一头的几个与会者,正在争论着什么其他的问题,好在没有注意他们说什么,便快速说了一句:“其实你笑起来很有感染力,没有人告诉过你吗?以后经常笑笑。”
“这句话是我刚刚想说,却没找到合适的一个中文词。”
“直接说英文好了,骂我的也许我听不太懂。如果是表扬的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