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感觉,不过你不是吗?”落无尘怀疑地看着江离。
“我说我不是你会相信吗?”江离忽地从吊床上跃下,坐到落无尘对面,双眼直视落无尘。
落无尘沉默着不回答,谁会轻易去相信一个只见过三次,只知道一个不知真假姓名的的陌生人?至少她落无尘不会。
“我说我没有杀福升一家你相信吗?”江离又追问道,别人无所谓,可是落无尘就是不能怀疑他,江离没有理由地坚持着这一点,“你不相信吗?”江离猛地抓住落无尘的手腕。
一阵严酷的寒意涌上心头,落无尘抬头吃惊地看着江离,为什么他的眼中有那么多的恼意,还夹杂着淡淡的哀愁?
“如果你再不放手,你的手臂会再一次麻痹。”许久落无尘冷冷地说道。
江离看着她,最终冷哼一声,甩开她的手腕,“你以为同样的招数我会失败两次?”
落无尘不语,拉起衣袖遮住手腕上那一圈指印。
“你,”江离看着她,咬咬牙,说道:“落无尘,你想知道的事在我身上找不到答案。福升一家不是我杀的!”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哦,不是你杀的么…”良久,落无尘低喃道。
一阵寒风刮过,黄叶簌簌地落了一地。
“殷楼主,你把我的院子弄得这么脏,要替我打扫吗?”落无尘禁不住抱怨道。
随着寒风飘然而下的还有一个身穿丝质长袍,一头银发无限张扬,神情俊美,气宇轩昂的男子。
“你早知道我在这里了?”殷寒轩在落无尘不远处坐下,一点儿也不意外地问道。
“我也练过凭虚御风术。”落无尘神情淡漠地回答着,“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观战的,只可惜……”
“真是遗憾没让你看到那血雨腥风,天怒神号的一幕。”落无尘嘲讽道。
殷寒轩不以为意地笑笑,“那么你相信他了?”
“不相信能怎么样?他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真让他以死明志?”落无尘翻了个白眼。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殷寒轩无视她的嘲弄,兴趣盎然地问道。
“然后?还有然后吗?捉拿杀人凶手是官府应做的事,找回蓝田盏是你该做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落无尘略微顿了一下,不自觉摸到刚才被江离抓住的手腕,“我好像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殷寒轩若有所思地看着落无尘,许久慢慢开口道:“或许我能让你提起一些兴趣。”
落无尘愣愣地看向他。
“汞是五百年前的一个能工巧匠,据野史记载,他所制作的一切物件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样,”殷寒轩缓缓说来,“那个时候世界上没有现在的四大强国,有的只是一个一个的小部落,最多的也只有千人群聚,而汞所在的部落只有百余人。汞是那个部落的首领,闲暇的时候教给族人一些制作日常用品的技能,他的族人凭借贩卖这些物品生存。这样安然无事,平平淡淡地生活了很多年,直到有一次,汞到一个千余人的大部落里兜售自己制作的笑玩意的时候,与那个部落首领的女儿一见钟情。但是,千人部落的首领看不起汞,认为他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不过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给汞出了一道题。他让汞去做这样一件东西,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地方,只要有它的存在,就会有无限的光明存在。
汞应允了这个承诺,匆匆告别了自己的族人,便踏上了寻找素材的征途。天随人愿,经过五年的努力,汞终于在清风山上找到了一块五彩石。”
清风山?落无尘微皱了下眉。
“这块五彩石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熠熠生辉。于是他就用这五彩石制作了一个灯盏,取名蓝田盏。五年后,汞带着蓝田盏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只是到了自己的族群他呆住了。那里一片荒凉,房屋全都成了残壁断垣,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一片死寂。据目击者说就在他离开的那个晚上,他带领的那些族人居住地莫名地起了一场大火,火势冲天,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的。也就是说他的一百多位族人全部被大火烧死了。
汞当然不会接受这个理由,隐姓埋名明察暗访了几天终于查出了事件真相,那个防火残杀他百余族人的正是他爱人的父亲,千人部落的首领。怀着深刻的仇恨,汞带着蓝田盏来到了那人的领域。自认为行事天衣无缝的首领欣然地接受了汞的礼物,并把他安排到贵宾客房休息。当晚,那名首领就派人去暗杀汞,只是汞早就做好了准备,一刀将刺客拿下,提着刺客的头颅去见首领。当那首领还捧着蓝田盏沾沾自喜地时候汞杀将进来,从首领手中夺回了蓝田盏并结果了他的性命。
首领死了,族里的人当然不会放过他。他们押了首领的女儿也就是汞原来深爱着的那个人来要挟汞,让他留下蓝田盏然后自刎谢罪。汞看着目光涣散的他的爱人凄惨地笑笑,将蓝田盏放到地上,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投降的时候,忽然间天地之间飞沙走石,阴暗一片,蓝田盏释放出异常夺目的光芒,不知从何处涌来密密麻麻的军队,将他们所感应到的生命全都斩尽杀绝。
那些军队不是人间的力量,他们是守护灵渊的亡魂,人称魂绛。五百年前魂绛现世,世间一半的人种被灭,之后蓝田盏也失去了踪迹。而汞则因那次召唤魂绛也与世长辞。所以说……”殷寒轩看向半天没有反应的落无尘,她,她竟然在打瞌睡,即便沉着冷静如他也忍不住额头青筋暴起。如果可以,他真想狠狠揍她一顿。
“所以说这才是蓝田盏真正意义所在,如果有人冒死去盗易楼的蓝田盏,也就是想召唤出魂绛再现五百年前的劫难。”落无尘淡淡地开口接道,“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你不好奇?”
“对于威胁到我性命的事我是不会去好奇的,不过,”落无尘忽然眼睛一亮,“我还真想看看魂绛是什么样子。”
“……”
易楼内。
言青看着殷寒轩欲言又止。
“言青,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殷寒轩低首抚上琴弦,一连串悦耳的音符从中流淌出来。
“公子,你今天出去了?”言青不确信地问道,殷寒轩很少出易楼,除了万不得已的事,他是绝对不会踏出易楼半步的。可是今天他破例出门了,而且居然没有带上他。
“嗯。”殷寒轩一边弹琴一边回应着,琴音清脆悠扬,动人心弦,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去弹奏自己的心境。
“公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琴音。”言青又说道。
殷寒轩轻笑,过了一会儿,面色一凛,“言青,去找古木过来。”
“是。”言青应声退下。
“第一次…”殷寒轩停止抚弦,暗自深思。
古木来到殷寒轩的房内,只见殷寒轩正在把玩着一个紫檀木制锦盒。看到古木进来,殷寒轩将锦盒放下,示意言青将其拿给古木。古木接过锦盒,垂首待命。
“古木,明天将这个锦盒送到长临风那里去。”
“是。”古木抱着锦盒退出殷寒轩的房间。
走进馆藏间,将锦盒安置好便离开了,完全没有察觉身后一闪而过的人影。
第十二章
是夜,馆藏间内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影在四处翻找着什么东西。忽然他身后有一道微弱的光逐渐亮起,“你可是要找这个?”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黑衣人回头,看见古木一手拿着半节蜡烛,一手捧着个锦盒正冲他慈祥地微笑。
借着烛光,古木可以看清来人肤色白皙,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美目流转,媚态万千。
“江公子对我这老头使美人计可不管用。”古木哂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江离摘下面罩,很明显古木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的。
“其实无他,老朽就一双耳朵灵犀,白天江公子跟踪老朽不巧被我的耳朵听到。”又是那慈爱地笑意。
“哦,看来你也不简单嘛。”江离嘲讽道,心下暗自运功。
“我劝江公子还是不要运功为妙,老朽白天一时失手,不小心将一整瓶化功散撒到馆藏间各处,恐怕江公子在黑暗中已经碰到少许。”古木一脸好好先生样地劝导。
“你身上的毒倒是挺多的,那‘含笑九泉’也是你下的了?”经过刚才的运功,江离已渐觉内力流失,看来他所言并不虚假。
“咦,你竟然知道了‘含笑九泉’?”古木眼睛一挑,“看来江公子果然是个聪明的人啊!”
“那你承认是你杀了福升一家了。”江离借助着身后的木架以至于不会倒下去。
“哎,人都死了,还提他们做什么,我也不想杀了他们全家的,可他说什么都不肯将那蓝田盏交给我保管,我也是无奈之举啊。”古木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明知我跟踪你,却不动声色,你故意把我引来究竟有什么目的?”江离咬牙问道。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愁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