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命令着。
可儿摇着头,急切地啃噬着凌雄健的肩、脖子、和锁骨,以舒缓体内急切攀升的需要。
凌雄健颤抖地呻吟着,仍然坚持着不肯放弃。
“告诉我……我是你的……”
他喘息着,手掌推着她的腰背,让她更加地贴紧他。这亲密的压力立刻让可儿溃不成军。
“我……熊……”她死咬住唇摇着头,抵抗着体内那即将爆发的热流。
“说。告诉我……你的感觉……”凌雄健拥紧她,忍不住大声地呻吟着。他不知道这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折磨自己。“告诉我……你要什么……”
“……”可儿抬起昏乱的眼眸,看着他坚持的眼——在这样一个让人迷失的炙热时刻,她竟然还能分神去领悟两人的另一共同之处:固执。
她知道,如果不说出来,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轻叹一声,温柔地投降。
“你。我要你。”
凌雄健浑身一颤,拥紧她。只这短短的三个字却像是一道符咒,令他领略到无比的快乐——这种快乐这仅次于他冲进她体内时的快乐,仅次于看着她为他而疯狂时的快乐,仅次于他们双双投入那全然无我的激情之中的快乐……
也或许,这些快乐不分上下。
看着可儿疲软的环绕在他身上的娇躯,凌雄健模糊地想。
* * *
热腾腾的雾气不断从泉水中升起,遇到冰冷的石墙,便凝成晶莹水珠一路滑落下来。
凌雄健舒展双臂倚靠在池边,望着对面墙壁上水珠滑落后留下的一道道轨迹。
静默了半晌,他突然出声。
“可儿。”
“唔。”
可儿漫不经心地应着。她将下巴抬离凌雄健的手臂,伸手从木制托盘中拿了一块糕点。
凌雄健转头瞥了她一眼,便握住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将那块糕点咬去一大半。
可儿抬抬眉,看着手中仅剩的一点糕点,不经意间竟回想起她的第一次婚礼。
依照风俗,除了婚约外,当地人最看中的就是新婚当日的那套仪式。若一桩婚事只有婚约而没有婚礼,很可能会被人怀疑这桩婚姻的实质。可儿的第一次婚姻便有着一个传统的、全套的婚礼,只除了缺少一个环节——“洞房花烛夜”。
在当年那套烦琐的仪式中,有一项叫作“分食”的。即夫妻俩要分食同一块糕点——就像可儿手中所拿的这种糯米软糕——然而,当时钱家大少爷已经陷入了弥留之际,喜婆只得拿着那块糕碰了碰他的嘴唇,便算是完了礼。
而她的第二次婚姻虽然没有世俗所看重的婚礼,它却完成了上一次婚礼没有能够完成的最后一个环节和……这个。
可儿微笑着,将剩下的糕点放进口中,心头闪过一丝正在完成“分食”仪式般的羞涩。
“可儿。”凌雄健又叫了一声。
“唔?”她转过头。
凌雄健也转过头,望着她的双眸闪着著名的蓝色光芒。
“留下来吧。”
可儿一愣。
“留下来陪着我,咱们一起作伴到老怎么样?”
他的脸上慢慢露出期待的微笑。那丝微笑像透过云层的阳光,竟令可儿有些目眩。
可儿眨眨眼,转过头去,对着木制托盘默默出起神来。作伴到老……那就是一辈子。
一辈子。那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呀。凌雄健……可有把握想要留她一辈子?谁又能保证哪一天他不会厌倦了她?
可是,如果一直有他在身边……
一丝甜意漫上心头,可儿的双眼不由朦胧起来。未来是那么的遥远,她宁愿不去设想没有办法把握的未来,而只守着眼前。至少,眼前的凌雄健是要她的。至于未来……
就算终有一天他会厌弃她,她总还可以回去开她的店的……
“嗯?”
凌雄健拨过可儿的下巴,却意外地看到她眼底浮起的水雾。
可儿眨眨眼,眨去那碍着视线的水雾,微笑道:“那么久远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第二十三章
扬州•;衙城•;别宝斋玉器店
掌柜娘子走进别宝斋。一抬眼,只见父亲和姐夫正陪着一个衣饰华丽的陌生男子在说话,便忙避到一旁,悄悄地拉过一个小伙计。
“这是哪个?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小伙计笑道:“那是靖国侯,京城来的大客户,也是大姑爷店里的常客。这次是跟着大姑娘他们一起来扬州玩儿的。二姑娘是家来看大姑娘的吧?他们在后堂呢。”
掌柜娘子含糊地应着,却并没有立刻向后堂去,而是磨蹭着,偷偷窥视那位贵族老爷。
只见那位侯爷年约二十左右,一件昂贵的白色狐皮长袍裹着他那看似弱不禁风的瘦长身形,也衬得那张白净的面皮更加的苍白。在长袍的衣襟处还绣着一枝艳丽的桃花,枝叶横斜过那位侯爷肩头,将从桃红到粉白的花瓣飘飘洒洒地洒了一衣袖。
靖国侯慵懒地瘫坐在圈椅当中。在他的身后,侍立着五六位同样衣饰华丽的侍女。其中一个侍女递了一件什么东西给别宝斋老板。
别宝斋的老板——掌柜娘子的爹——接过那只扇形玉佩,举到日光下细细地打量着。
“小人倒是还记得这块玉佩。”他笑道,“这玉的成色可算是上乘的,只可惜这雕工太差,白白糟蹋了一块好玉。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小人才印象深刻。这种玉佩小人的店里头一共收了四块。两块寄到京城,放到我女婿的店里头卖;还有两块就放到小的店里头卖。买家们都说这雕工太差,所以至今一块也没有卖得出去。如果侯爷感兴趣,小店也不敢赚侯爷的银子,只折回个成本价就行,不晓得侯爷意下如何?”说着,恭敬地递还玉佩。
靖国侯懒洋洋地抬抬手指,令身后的侍女接过玉佩,有气无力地笑道:“价钱好说。那天在你女婿店里看到这玉佩,就想起我家里好象也有两块这种形状的。想着也许能配成套,结果还真是巧了,大小、色泽和玉质都差不多。如果再多两块,倒正好可以凑成一个圆。不知道你这里还有没有了?”
别宝斋老板笑道:“实不相瞒,这玉佩并不是本店的出品,是从外头收家来的。小的倒是听那个卖玉的人说过,好象她手头还有两块……”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小侯爷猛地坐直身体,那双原本焕散的眼眸放出一道骇人的精光。
“在哪里?”
掌柜娘子不由吃了一惊。初见这位侯爷时,她还以为他是一个体弱多病之人。如今再看他的神情,哪里还有一丝病弱之态?此刻他那精力充沛的模样简直可以上山去打老虎了。
老板赔笑道:“实在对不住,小人也不晓得那个玉佩在哪块。那个卖玉的妇人不是熟客。”
这句话像根针似地,刺破了那小侯爷的精神。他缓缓瘫软进座椅,脸上重新浮起病恹恹的模样,长叹一声:“真是不巧。不知老板是否记得那个妇人的模样?”
老板笑道:“那可就有些个难了。小人记得她一直戴着一个大帷帽,那厚厚的黑纱一直垂到肩下,小人连她的下巴都没有看得到。不过,听声音倒像是个年轻妇人,最多不会超过三四十岁,而且,她说着一口的流利官话,应该不是本地人。侯爷该晓得,当地人说官话都会带着口音。”
那小侯爷皱起眉头,“这么说,是没有办法找到那个妇人啦。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
“就是让你印象特别深刻的地方。”
别宝斋老板想了想,笑道:“侯爷这么一提醒,小的倒真是想起来了。那妇人手腕上戴着一个十分别致的镯头。因为那个式样少见,我就顺手把它画了下来,请金匠照着打两个,赚点子辛苦钱。金匠说,这种式样的镯头工艺很复杂,现今会做的人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