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苏珞,小禄子咬着牙怒瞪了她一眼,又朝她看了看御书房,示意她快点进去。
苏珞平整一下扑通乱跳的心,深呼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苏珞走到距离权弘煊桌案前三米之内,见他正批阅奏折,怕扰了皇上,于是很安静的缓缓屈膝跪下,手上的托盘高高举起。张来喜见她如此,向她投来赞许之意。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膝盖上传来隐隐的疼痛,手臂也甚是酸疼,但苏珞又不能放下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端着。
柳眉深深的拧着,微抿着嘴唇,还好端起的托盘挡住了她的脸,权弘煊即便抬起头看着她,也着实看不到她隐忍的表情。
扬扬洒洒的写了几个字,权弘煊停下了手中的毛笔置于砚上,“起来吧!”话毕,他又拿起一份奏折端详起来。
苏珞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向张来喜,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苏珞这才站起身。
呼……
好酸啊!
苏珞眉头皱了皱,随后舒展开来,脸上绽放着浅浅的笑,虽然皇上的心情阴晴不定,但现在应该是极好的。
苏珞立在一旁,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权弘煊才唤她,“把桃花枕拿上来。”
“是!”苏珞端着托盘上前,张来喜掀开黄色锦布,把桃花枕交给权弘煊。
凝视着桃花枕上的绣画,权弘煊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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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蝶簪
情不自禁的权弘煊伸出手抚摸着绣画上面的桃花林,枝头桃花开得正艳,一只彩蝶似扇动着竖起的双翼颤颤地在花蕊上飞舞。
他抚摸着飞舞的彩蝶,又想起了那个午后。一抹浅绿身影在桃花林中尽情的舞动,她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就像这绣画中的蝴蝶,轻盈优美,让他移不开双目。
定了定神,权弘煊看着这幅绣画,赫然发现这针法竟像极了她的,抬眸他静静地望向苏珞,眸色探究,眼睛眨也不眨的,就这么的定定的看着她,似要把苏珞看个透彻。
苏珞觉察到皇上在盯着她瞧,有些战战兢兢,身子僵了僵,不敢动弹。只微微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一下,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某一处。
细瞧着她半响,权弘煊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虽然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无论是她的眉眼还是她身上清尘脱俗的气质都与自己心中的她很相像,可在权弘煊看来,她只不过是有人刻意安排进宫迷惑他的细作而已。还有那日她在毓秀宫桃花林中的一舞,以及这绣画上的针法,都是训练出来的。
权弘煊心里发出冷笑,他倒要看看她背后的人是谁?
收敛住内心波动的情绪,权弘煊语气温和道:“瞧这绣画,看的出你是费了心思的。朕赏你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一支!”
闻言,苏珞微微一愣,垂首恭谨道:“奴婢谢皇上。”说罢,苏珞屈膝深深一拜。
梓泉阁,苏珞坐在自己房内的铜镜前,拿着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怔怔出神,回想方才在御书房,张公公听皇上要将此簪赏赐于她,那表情甚是惊讶,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珠子看她。
领赏后,苏珞出了御书房才从玉茹口中得知,这簪子只有正七品淑女以上等级的主子才能佩戴的。苏珞柳眉微拧,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无等级的宫婢,怎能佩戴这代表身份的双蝶簪呢,皇上为什么要把这簪子赏赐给她?为什么?
抬起手,抚摸着双蝶簪,苏珞的眉头越蹙越紧,这双碟簪她是万不能戴在头上的,今日皇上将此赏赐于她,恐怕已惹了不少人的妒忌,若再戴出去定会给自己招来不少祸端。
想罢,苏珞拿出自己的锦帕把双蝶簪包裹好准备找个地方收起来,这时,霜梅走进屋内,看见苏珞便唤道,“锦茗……”
苏珞随手把发簪往自己的袖中一放,抬眸看向霜梅。
“锦茗,你真是好福气啊,皇上把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赏了你,估计再过不久就会宠幸你呢!”霜梅一脸羡慕的望着她。
宠幸?她可不想。不过霜梅这一说倒是提醒了苏珞,皇上将这簪子赏赐给她,估计也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心中一阵苦涩,命运早已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想逃离只是妄想。
见她不说话,霜梅以为她是太过于高兴了,便问道:“我的香囊做好了吗?”
苏珞把铜镜旁边的木盒打开,取了带有梅花绣的香囊交给霜梅,“这梅花,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霜梅拿在手里抚摸着,然后放在鼻尖闻了闻,激动不已,“谢谢你,锦茗。”
苏珞莞笑道:“不用客气,你喜欢就好!”
霜梅把香囊系在腰间的衣带上,冲苏珞呵呵一笑 ,接着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此时,屋内仅剩下苏珞一人,她脸上的笑意淡去,转过头来睨视着镜子的人儿,看着自己的这张脸,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不是她原本的模样。
好奇怪的感觉,苏珞也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伸出右手,中指点在刚好的额头上,玉茹给的创伤药果真不错,才用了不过五六日,光洁白皙的额头便恢复如初,没有一丝痕迹。
站起身,苏珞走至窗边,望向院内,几个小宫婢正在嬉闹,她们的脸上无忧无虑,好像没有什么烦心事。自己年纪不过和她们差不多大小,为何每天高兴不起来呢。她很羡慕她们,真的很羡慕她们。
近来,晚上还一直被那个噩梦惊醒,庭院里躺满了尸体,自己就站在一旁,顺着手指往下,正滴着粘稠的液体,是血,不仅仅是手上,她的衣服上也都是。
苏珞闭上眼睛,不敢再去想,头很痛,似有虫蚁在啃咬着她的脑髓,蹲下身来,苏珞蜷缩着靠在墙壁上,什么时候可以不再做这个梦,什么时候可以忘却这个梦。
当她再次睁开眼,已泪流满面,这个梦虽可怕,但却让她不由自主的心生悲伤之感。
她曾猜测,难道那满院的尸体是她的亲人吗?不,不可能。她摇着头,立刻否决掉自己的想法,她的亲人在北豫国,还好好的活着。
苏珞傻傻的笑了,噩梦,那只是长久以来的噩梦罢了,自己总是做这个梦,多了便记得了而已,所以入夜总会梦见,对,就是这样。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苏珞出了屋子,今夜该她值班,虽夜晚皇上很少来御书房,但也都有宫婢守在御书房门外,直到第二天黎明到来,值班的宫婢才能回去休息。
步出梓泉阁,苏珞朝着御书房走去,看着宫道两边烛灯已点燃,正冒着暖暖的光,苏珞的心也着实感觉温暖了不少,伸出手臂,她贪婪的做个深呼吸,难得感觉心神气爽。
放下手臂,苏珞抬脚继续往前走着。她穿着粉色宫装,宽大的衣袖因她方才的动作,里面白色锦帕包裹的双蝶簪悄然滑落,苏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境中,没有丝毫察觉。
远远的,苏珞瞧见对面走来一个穿着藏青色官服的男子,待有些近了,才看清那人的脸,原来是殿阁大学士陈子清,在御书房当值她时常见过他的,苏珞微微垂头弯腰,算是向他行了礼儿。
陈子清不过而立之年,却已官居一品,可见他才能卓越,深受权弘煊的欣赏和信任。他的背影散发着清雅的文气,苏珞收回目前迈开步子向前走。
呃……
轻轻皱了皱眉,陈子清疑惑的望着地上的锦帕,弯腰拾起来放在手心打开一看,是一支簪子。
他转过身看向已走远的那抹身影,正要唤她,只见她已侧身走过这条宫道,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刚才虽没注意看清她的面容,但甚觉得眼熟,自己常常在宫中走动,还给她倒不难,就是不知道下次见着了能否认出她来。
陈子清看着白锦帕最下角处有一朵桃花,看其针脚细密,绣功真不错,心想那宫婢是多么心灵手巧的人儿。他重新把簪子用锦帕包起来收入袖中,大步离去。
宁安王府
宁安王权弘煜穿着白色衣袍慵懒的斜靠在藤编躺椅上,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发丝,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曲起的膝盖上,眼里正含着邪魅的笑。
真没想到,她居然那么快就吸引住了皇上的注意力。很好,很好。这样以来,其他人在宫中倒好办事多了。
距权弘煜三步之外,跪着一个身穿蓝色衣裙的婢女,无比恭敬的垂首,等待主子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