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浅汐眉头一展,对了,还有那里!可是……浅汐的眉头又拧在了一处,最后心里一横,决定赌一把,便抱着钧儿往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没多久,浅汐便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两座熟悉的石狮子一左一右蹲坐在气派的大门两侧,此处便是将军府。
浅汐的手在伸出去的一刻有些犹豫了,但随即还是拍响了大门,不多时,便有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什么人三更半夜的来砸门?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郑伯?”听到这声音,浅汐心里总算是安顿了一些,欣喜道,“郑伯,是我,浅汐!”
“二小姐?”郑伯急忙将浅汐迎进门去,关切的眼神让浅汐心头一热,“这么晚了,二小姐怎么突然回来了?”
“郑伯,我有很急的事情要求爹爹帮忙,此事事关重大,郑伯切忌声张!”浅汐也顾不得与郑伯多寒暄几句,急道。
“好,好。二小姐别急,二小姐跟我来,小人这就去通传将军一声。”
浅汐站在小院子里面等候,郑伯进去后一小会,门吱呀一声开了,先是郑伯走了出来,然后冷杰豪便出现在了房门处,夜色很暗,浅汐看不清父亲脸上的表情,只听见那淡淡的一声:“进来吧。”
“你不是应该在皇宫里面吗,怎么突然就跑了出来?”冷杰豪问道。
屋内的烛光亮堂了许多,浅汐清楚的察觉到,冷杰豪两鬓的白发似乎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增加了许多,想也难怪,丧女之痛,有哪个父亲不徒增伤悲?
“请爹爹借女儿一匹良驹,一些银两。”浅汐有些为难的开了口,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开口要求过什么,也从来不懂得向父亲撒娇索要什么东西,因此这句话,浅汐说的也就格外为难,“夫君他受了伤,无论如何我都要赶到边疆,陪夫君度过这次难关,因此想求爹爹借给我马匹与盘缠。”
干净利落的说完目的,浅汐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冷杰豪的沉默更是令她心凉了半截。
就在浅汐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冷杰豪开了口。
“让郑伯带你去挑马。”
浅汐一怔,下意识的看向冷杰豪。
冷杰豪面无表情道:“郑伯选马的眼光一向不错,让他带你去挑选府里最好的马。这些银票你收在身上,钧儿还小,路途遥远,多带些银票傍身,以防万一。”
说完,冷杰豪便取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又背对着浅汐找出了一个小匣子,放在银票旁,示意浅汐道:“打开看看。”
浅汐放下钧儿,轻轻打开了匣子,里面闪过一抹鲜亮的红,是一只刀柄镶了红色玛瑙玉石的短剑,小巧精致,怎么看都不像是身为大将军的冷杰豪会用的武器。
“这是你娘的东西。”冷杰豪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浅汐从不曾见过的温情,嘴角微微上扬,像是陷入回忆的美好之中不能自拔。
(冷杰豪抽出短剑,寒光一闪中,那年骑在马背上笑容娇俏明眸皓齿的女子似乎又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扬了下巴冲着自己笑得一脸明媚。
看看站在自己眼前的浅汐眉眼间已有了几分若怜当年的影子,冷杰豪的唇边隐隐透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不舍的握了握手里的短剑,往前一递:“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这是你娘留下的唯一遗物。”
“爹爹……”浅汐将匕首藏入怀中,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口涌动。
冷杰豪打量一下外面的夜色,道:“好了,赶紧让郑伯带你去挑马吧。等天亮了太后发现以后,恐怕出城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跨出房门时,浅汐回过身,眼神里隐隐含着几分内疚,道:“姐姐她的事情,我真的帮不了她……”
冷杰豪缓缓摇头,低低叹了口气道:“不怪你,熙儿的个性太像她娘,落得这个下场只是时间早晚。你走吧。”
郑伯帮浅汐找来了结实又柔软的布条,上马前把顾辰钧牢牢的绑在浅汐胸前,防止摔到他。顾辰钧瞪着大大的眼睛乖巧的看着布条一圈又一圈的绕在自己身上,即不哭也不闹,反而看的饶有兴致。
浅汐骑上马,跟郑伯道别后便一夹马肚,马儿立刻得得的向前跑去。
因为有偷出来的金牌,出城的事情也变得易如反掌,等月秀发现浅汐留下的那封信时,浅汐早已经出城有一段距离了。
太后手一抖,一杯茶径直泼在了身上,急道:“你说什么?公主留信出走,还带走了钧儿?!”
“奴婢,奴婢也不知情,早晨醒来就看见了这封信!”月秀面如土色的跪在太后面前,战战兢兢的将信封举高。
太后急忙拆开信,读完后一颗心被高高的悬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这,汐儿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边疆那种地方,哪是她一个人就去得了的啊!”
“边疆?!”月秀的一张脸立刻变得比白纸还要惨白,今早她发觉主子不见了便隐约觉得会是这样,可经过证实后,自己的心脏还是有些受不了。
“快,快传令下去!将城门都关起来!一旦发现琉璃公主和小王爷,立刻请回宫来!”太后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还不赶紧传哀家懿旨!”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皇上他醒过来了!”这些日子负责贴身照顾骆予墨的宫女蕊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神色仓皇,额角还能见到明显的汗珠,但这种天气就算是跑过来也不至于会热的流汗。
太后不悦的瞪了一眼蕊儿,道:“皇上醒过来是好事,你这满面愁容是什么意思?”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蕊儿抖着瘦削的肩膀,颤声道,“皇上醒过来奴婢自然是欣喜万分,只是……奴婢看护不力,皇上的金牌……丢了!”
太后心里一凉,汐儿怕是追不回来了,那金牌铁定是汐儿偷拿了去,这下可如何是好……
“哀家先去探望皇上,以后再拿你问罪。”太后又惦念骆予墨,又担忧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的浅汐,一时间心里乱成了一团,过了半晌才急急的赶去骆予墨身边。
骆予墨嘴唇泛白,双眼无力的撑开,勉强的对着太后挤出一个微笑,“母后,儿臣让您担心了。”
“你刚醒,别急着说那么多,好好休息。”太后心疼的摸着骆予墨明显瘦了的脸颊,无奈的叹道,“你这孩子,唉……哀家真没料到,祥妃会下这么重的毒手!”
“我没事,母后不要再担心了。”骆予墨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目光里闪烁着期盼的神色,“母后……汐儿呢?”
“钧儿有些不'炫'舒'书'服'网',汐儿正陪着他呢。”太后微微一笑,说道。
“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骆予墨眼神一暗,笑容落寞,“母后,你每次迫不得已要对我撒谎时,都从来不看我的眼睛。”
“墨儿……”
“母后,把实情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骆予墨无力的眼神望向太后,孩童一般的清澈。
“墨儿你先好好休养身体,汐儿她只是回去了王府。”太后耐心的哄劝着,却没有注意到骆予墨眼神一点一点暗下去的神采。
(“钧儿热了吧?我们停下休息会好不好?”浅汐抬头望了望正午毒辣的日头,怕小小的顾辰钧受不住,于是勒马停在小道旁,坐在树荫下休息。
浅汐爱怜的抹了一把顾辰钧额头上细小的汗珠,“这几天钧儿很辛苦吧?为了父王,和母妃一起坚持,好不好?”
也不知道顾辰钧听明白了没,小嘴瘪了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