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峰的手顿了一下,又向下,擦后腰。
“你也变了。”宋世哲说:“你对自己变好了。”
“……自己都不对自己好,还能指望谁对自己好?”
“可是你从前不这样,”宋世哲向后前倾了倾身子,方便纪峰擦:“过刚易折,情深不寿——我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纪峰高傲,倔强,傲气从骨子里透出来。这种傲气就像一根铁管一样,因为不能弯曲,受到伤害时便只能折断。宋世哲喜欢他的高傲,可是他更希望纪峰能做一根竹子。被风吹倒,弯而不折。等风吹过了,又能挺起腰。
从前的纪峰像铁管,如今的纪峰像竹子。
铁管只能伤害到自己,而竹子却会保护好自己。
“既然活着,那就尽量过得好一点儿。”纪峰说:“没什么比自己开心更重要了。”
“你能这么想,不会是因为我吧?”宋世哲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你太抬举自己了,”纪峰说:“看你把自己都搞成这副德性,哪还有资格给别人做榜样?”
宋世哲似乎很开心,爽朗地笑——他们俩有多长时间没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过话了?刚认识那一年,自己甜言蜜语死缠烂打;第二年,因为自己的刻意疏远背叛,针锋相对吵闹不断。到了第三年,纪峰被自己逼走了,一去六年无音讯。六年后回来,种种矛盾误会,剑拔弩张。他们之间,好像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嬉笑调侃轻松惬意,像两个老朋友在谈心。
“能得到你的原谅,就是把自己搞得更惨我也愿意。”
纪峰听了这话,停下来,低声说:“如果那样,我下辈子也不原谅你。”
宋世哲心一颤,一股无言的甜蜜和感动丝丝缕缕爬上心头。
纪峰举起他的左胳膊,绕过肋骨,轻轻地擦——宋世哲左肋受过伤,他怕擦重了会疼。
这伤是他给的。十年前的一次争吵纠缠,他情绪失控,随手抄起桌上的一尊玉石摆件,狠狠地朝他砸过去。
宋世哲本能地护住了头,玉石砸在了他的肋骨上。纪峰清晰地听见骨头碎裂地声音,清脆响亮。
那是纪峰头一次伤人。宋世哲的肋骨被他砸断了三根,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宋世哲猜他是想到了往事,笑着说:“你要是当时就把我砸死了,恐怕以后就没那些痛苦了。与其让你累积六年的怨气,还不如一鼓作气干脆了解我。”
纪峰问:“当时你为什么不躲呢?你的身手我知道,能躲开的。”
宋世哲沉默片刻,才说:“因为是我欠你的。”
纪峰手一哆嗦,澡巾掉到水里。他抻直了胳膊去捡,宋世哲却突然拉住他的手。
宋世哲的手引领着他在自己身上缓慢地逡巡。从侧腰绕过胸膛,再到平坦结实的腹部,最后停留在滚热坚挺的欲望之上。
纪峰觉得周围的水都像冰一样凉,只有那个地方是火热的。
ps:菜菜终于要变身了… …LZ表示鸭梨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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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洗吧,嗯?”宋世哲低哑地邀请。
纪峰回过神,轻轻说了声“好”,却没脱衣服,直接抬起一只脚跨进水里。
宋世哲有些吃惊,但很快冷静下来,用力一扯。纪峰没站稳,滑倒在浴缸里,水花扑腾了一地。他惊魂未定:“你干什么!磕了脑袋怎么办?”
“磕晕了好,更好办事。”宋世哲心里轻松,说话也没了正经。
纪峰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薄薄的衬衫紧贴在身上,纤毫毕现。宋世哲手按住他的胸口,在他乳 头上磨蹭,隔着一层布料刺激感却更强烈了。纪峰穿的牛仔裤沾了水,沉甸甸的发硬。宋世哲解开腰带扣,对纪峰说:“你自己脱下来吧,怪难受的。”说完俯过身,毫无征兆地吻上了纪峰。
他们很久没接过吻了。滚烫的舌尖彼此挑逗纠缠着,呼吸声渐渐粗重起来。纪峰一把推开他,喘着粗气:“裤子!”宋世哲等不及他自己脱了,大手一扯,顺着水的浮力把裤子拽下来丢到外面。手在水底绕过去,捏住了纪峰一边的屁股,像捏到已经被揉得恰到好处,柔韧结实的面团。纪峰把住他的手,可惜手劲儿没他大,被宋世哲强硬地将手指插了进去。
纪峰皱眉,轻轻地“唔”了一声。温热的水顺着手指进去了一些,虽然不那么干涩,可也不太舒服。他低声喘了一下,宋世哲凑近他耳边,轻轻咬他的耳垂。另一只手去握他隔着内裤的欲望。
纪峰的分 身半硬着,被宋世哲两面夹击慢慢挺立起来。宋世哲粗糙的指头挑开内裤的边缘探进去,揉搓摩擦着。分不清是水的润泽还是体 液的黏滑,让宋世哲手上的动作越发的流畅。纪峰两手向后伸,撑住浴缸,修长的腿分开,放在宋世哲的腰两边。随着他的动作,不时地扭动着。宋世哲俯身去含住他硬 挺的乳 头,隔着布料舔舐,啮咬,牙齿时轻时重地碾磨。纪峰舒服得几乎忍不住呻吟出声,撑着全身重量的胳膊也剧烈地发抖,好像随时都会崩塌,倾倒。无论是身体,还是理智。
“把屁股抬起来。”宋世哲低声命令。纪峰微微翘起了屁股,宋世哲干脆利落地扒下他的内裤。没有了遮拦,手上的动作更方便。宋世哲的技巧已经混然天成,渗透到骨子里去,不需要怎么刻意挑逗,就已经让纪峰痛不欲生——快乐得发疼。
“停下……”纪峰颤抖着说。宋世哲微微一笑,手上的动作却朝着与他的希望相反地方向一去不返。他了解纪峰,了解他身体的每一处细节,每一处反应。纪峰让他停下,因为他就快要射了。他受不了这种在别人手里释放的快感,因为羞耻而更加强烈。在宋世哲看来这是一种言不由衷的克制,他要帮他瓦解这种克制。
终于,纪峰哑着嗓子“啊”了一声,痉挛着身体发泄出来。白色的液体一股股的喷射,在浴缸的水里慢慢飘散溶化开来。他胳膊发软,支撑不住,本能地向后倒下。宋世哲一伸胳膊揽住他,把他紧紧地搂住,贴在自己炽热的胸口。
纪峰一句话也没说,一动不动地靠着。宋世哲在他的耳垂,脖子,来回抚摸着,动作轻柔缓慢。终于绕到了领口,慢慢地,一颗一颗地解开扣子。衬衫已经湿透了,宋世哲将它剥离纪峰的身体,像剥一颗鸡蛋,露出里面光滑细腻的肌肤。
终于裸裎相对,好像他们俩都刚刚诞生在这世界上。
“我爱你,宝贝儿。这句话我从前对你说过很多次。我知道那时候你相信,可现在你不信了——或者说,已经不在乎了。”宋世哲嘴里的热气喷在纪峰的耳边,他怕痒地缩了一下。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我心里的话——我爱你。”宋世哲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右手在光滑的脊梁上滑动。顺着脊梁骨的形状脉络,从颈椎一直滑到了尾椎,在那凹陷处重重地按了一下。尾椎骨很怕疼,因为那是人类已经退化的一部分肢体。退化了,失去它原有的作用,静静沉睡在无人打扰的角落——宋世哲偏要去打扰。他要提醒纪峰,伴随着快乐的疼痛是与生俱来的。不管怎么遗忘沉睡,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他要让他想起来。
纪峰痛楚地扭了下身体,却没有阻止宋世哲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