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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1 / 2)

>号,公园的一名管理处长(科级)被调到紫英任副总经理。这个公园面积很大,但鲜花种植、摆放大都集中围绕在宾馆附近,簇拥着这栋与众不同的权威性建筑格外生辉,公园的其他地方却是不敢恭唯,公园面积太大都象这样下功夫费钱费心,再说其它地方领导们也不常去,把重点放在紫英宾馆周围,烘云何尝不是托月?要不那管理公园的头儿怎会摇身一变成了宾馆的副总?感觉,感觉就是前程,走进紫英宾馆,真是紫气东来,香气袭人。特别是到了八月桂花开的时候,宾馆内外飘溢着浓郁的桂花香味,连从那里走出来的人,身上都带着桂花的馨香味儿。市委、市政府的头儿、脑儿们大都喜欢在这里搓搓麻将,打打“三吃一”,度周末,开房、休闲。宾馆的干部凭此得天独厚的处所,他们升迁得也特别快,单位也由过去的副处升为副厅。“他们的服务太好了”,领导们都如是说。

代宇庭被“双规”以后,就被监视居住在这里的四楼“418”房间,还是个套房。按说这个房号很吉利,一世要发嘛!此际只能倒过来念了,“发要死”!他原有的那个“518”——“我要发”房间,恐怕再不属于他了,他不仅“我亦”东窗事“发”,可能……。

代宇庭住在套间里面的正铺上,会客室里摆了两张加的床,是纪检会和检察院的工作人员住的。

代住进这房间里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位似有传奇色彩的代副市长,虽然住在这高级宾馆的套房里,可那形象却与这高雅的环境极不相称。他的头发因没用发胶已经撑不起来了,连梳也懒得梳理一下,脑袋上好象顶着一把灰白色的扫帚,稀疏的头顶象个沾了几根细草的蛋壳凸现出来;他那双眼睛早已失去了灵光,干燥而有些浮肿的眼皮,如当地的特产——腐竹皮,眼粪巴巴的;本就削瘦的颧颊,象一幅破旧网的兜底,吊在他尖狭的额头下,额袋眼袋脸袋和颏袋,层层叠叠,整个面部就是厨房的一块抹布。听工作人员说,他至今一直只吐了七个字,那就是:“我交待,我会交待!”这几天每天都重复这几个字。工作组的人拿他毫无办法。后来,纪委副书记亲自出面给他谈了足足三个小时,末了还是这七个字:“我交待,我会交待!”于是,都分析他神经出了毛病。经请示上级,除了看护外,还派医生为他打针吃药,把他当做精神不正常的人看待。

进驻市税务局和烟草专卖局的公安局人员,经过几天的侦查,已经查清了楚江大桥工程款失窃的来龙去脉。同时,也查清了陈好好的下落。这个涉世不深的女孩,那晚被代宇庭强暴后,很沮丧地回到家里,关起房门整整睡了一天。晚上,她趁父母出去散步的机会,留下一封遗书,锁上门,走到楚江边徘徊多时,最后还是投水自尽了。

警方从陈好好遗书中提供的线索,和广东以及深圳方面的公安部门取得了联系,请他们协助缉拿代军、刘静宜及同案犯。

关聪被迅速“双规”。

全部侦查过程已向市政法委写出了报告。

经检察院批准,对代宇庭正式执行逮捕。同时被执行逮捕的还有马伯清、关聪以及犯有渎职罪的税务分局局长,整个楚云市一时哗然。

然而,就在准备向代宇庭宣布执行逮捕的当天中午,神经并无毛病的代宇庭,平生第一次认清了自己,最后一次看破了红尘;头一次有了自知之明,最终知道了等待他的是什么。他想清楚了,还是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吧!他趁看护人员因过度疲劳而熟睡之际,悄悄推开四楼的窗户纵身一跳,自我结案了。那个曾经在这里以雷鸣般掌声送上主席台的大副市长,瞬间却在无人知晓中变成了一堆烂泥,有几根杵立的骨架将那专为高级干部出国特制的上等西装撑起,尤其显得骨肉分离,不止是七窍流出的血和浑浊的水浆,在他的驱体周围形成一个不规则的怪圈,别说目睹现场,事后让人想起来都害怕。

他,自杀了。

这个风云一时又昙花一现的楚云市常务副市长,至死还连累两名看护人员和公安局长,他们以失职错误分别受到严重警告和记大过处分,按当地老百姓的说法,大凡歹人在他临倒台时都会抓一两个垫背的,这叫做:“人若太毒辣,死也要害人。”

楚云市常务副市长跳楼自杀了。这一消息象一个炸雷在楚云市上空爆响。尤其又是发生在住有全市、乃至全国各地客人的接待宾馆,出现这样的特大新闻,消息传播之快可想而知。当时就有一个年轻人在现场,他好象是刚刚观摩了一场惊世骇人的特技表演,大概是在向远方的女友或什么人用手机绘声绘色地报道亲眼目睹的实况。

“我中午睡不着,正在桔园边上散步,只听得‘咣’地一声巨响,地都震动了。我不知道什么样东西从宾馆楼上掉下来,好奇地走到近前一看,哇噻——!、、、、、、。”

全宾馆包括客人和工作人员,倾巢而出,黑压压一大片看热闹的人,从桔园直到停车场全都挤满了。人们用电话、手机、网上,频频将这一消息往四面八方发出。此时的紫英宾馆,成了社会关注的焦点,新闻发射的塔台,使得常驻这里的职业记者都为之逊色。他们好不容易盼望出现的一起重大新闻,顷刻间成了众所周知的普通消息。

原以紫英宾馆出了个副市长为自豪的宾馆干部职工,听到这一消息后,一个个瞠目结舌。一位长期受压的科长说:“真是作孽,当个接待科长把他吹上了天,除了喝酒、跳舞打麻将,还会个啥?哼!陪领导也算本事,甚么风气?还爬到副市长,我呸!爬得越高摔得越惨,天意兑你的现,哼!”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要人家一出了事,就说得他狗屁不是,他不去当副市长,就在宾馆搞他的接待科长,我看也还是把好角。再说哪,要不是为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他在副市长这个位子上,看谁又能扳得倒他?”宾馆另一个干部为他辩解说。

“代宇庭在楚云也还算个有本事的,从一个理发员爬到楚云市副市长的位子,少有,只是结果太惨了。唉!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宾馆一个退了休的老人叹息说。

九楼的一个中年女人擦拭了一下眼睛,匆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乘电梯下楼来,这是代宇庭二十多年前的女徒弟,这些年来她虽然也恼恨代宇庭对她薄情寡意,可毕竟同事一场,且时过境迁心里也淡化了。她从围观的人群中钻到离代的遗体较远的地方,看到那面目全非的一堆,捂着鼻子说:

“理发理得好好的,要去当什么鬼市长,我晓得会要出兮兮(楚方言,麻烦或危险)咯!到头来还不如我唷!‘宾馆一个对她知根知底的老服务员扯着身旁一男子的耳朵指了指说:‘她也是个老婊子,是代宇庭原来的老情妇哩!‘女徒弟并未听到,还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还是老班子讲得好哇,为人莫做亏心事、、、、、、下句是咋说的?”她看了一下围观的人群,人们都诧异地回过头来看着她。有人告诉她“半夜不怕鬼敲门,”有人说“半夜敲门心不惊,”还有的说“雷公不打无罪人,”一位女士说:“不是的吧!我记得贤文里面还讲了,‘天眼昭昭,报应甚速。’哪!”

“贤文里面讲得多哩,‘善恶随人作,祸福自己招’还有什么‘人心似铁,官法如炉。恶有恶报啦!、、、、、。”

“这种人他会去看甚么贤文罗,他‘贤’,他只嫌贪得少,还嫌官帽小。”

“因嫌官帽小,致使枷锁杠。”

“这叫做‘劫运一到,尽化成灰。’恶必早亡唷!”

一个半透顶文人模样的老者,正在对他身边同事解说着齐白石一首讽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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