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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2 / 2)

朝旭的发言,应该说是立场坚定,旗帜鲜明而且是十分精彩的,即使结束语未毕其义,也是成功的,无可挑剔的。然而,让人始料不及的是,他的最后几句话竟被人断章取义,给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他对党和国家的一片赤诚之心被歪曲了,朝旭也因此被迫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可谓“祸从口出,是非只为多开口。”啊!当然,纵无“可怜飞燕”句,也难容李白留长安哪?当他和儿子朝斌剖析“斗论”的劣根性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将要成为它的牺牲品。

架设在市政府大院和燕岭大道中央的四组高音喇叭,在播放一个新闻,前面还的一段按语:“各位同学,今天晚上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就当前学潮问题给我们上了深动的一课,他说:‘我们的国家真的变了,真卖国了,我愿意和大家一道并肩作战。’”这是一段反复多次的录音。正在大院穿行的朝旭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他立即把林杰叫来,痛斥这种无知无耻的行径。林杰亦感突然,当即向朝旭道歉。并马上赶到播音室制止了,还通过广播进行了一番解释。本来事情已经过去,不料群工部的马伯清此际正在政府大门前转悠,一听广播,喜不自胜,迅速记录播诵的全文,至于林杰的道歉与解释已不重要了,也无需记下。他抬腕看了一下表,是晚上九点四十分,他又抽出笔,记下了日期和准确的时间,揣上笔记本,笑容满面地回家睡觉去了。

十二

紫英宾馆的小餐厅,那溢香的烤乳猪,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豆豉辣椒蒸王八,散发着胡椒味香的“狮子头”,以及各样高档珍馐摆满一桌,一瓶茅台已下去一半。

“吃吧!可劲吃吧!本部长今天要好好犒劳犒劳你。”代宇庭笑眯眯地看着马伯清有滋有味地吃喝着,自己在一边高兴的夸奖他。

马伯清动了感情地说:“这几年来,我也换了不少单位,并不是我挑剔,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也是想找一个真正有本事的领导。我比较来比较去,没有哪个领导赶得上代部

—他朝旭算个啥?啥也嗝——不是。”

代宇庭听得非常舒服,笑着抓摸了一把红得象人造革似的脸,脖颈一缩一缩地也打着酒嗝,与马伯清拉锯似的嗝来嗝去,代说:“其嗝——其他的,就嗝——!就别说了,这样吧!你慢慢吃,吃完以后到我房间来一下,我们商量商量。啊嗝——!”代宇庭临走时嘱咐马伯清说。

马伯清放下酒杯,很礼貌地晃晃悠悠站起身来,一只手撑着桌子边,那边的空袖筒摆动着,说:“好!我吃完饭就上去,啊嗝——!我送您一下吧!”马也嗝了起来。

“不用啦!几杯酒不碍事!”代挥了挥手,自个儿上楼去了。

紫英宾馆518房间,代宇庭仰倒在沙发上,凝神听取马伯清的情况汇报,两人你一“嗝”来,我一“嗝”去,马伯清常常把一句话剁成几截,代宇庭呢,听到得意处,便习惯地摸一把脸,流露出令人琢磨不透的嗝笑。

前次处理群众集体请愿的事以后,代宇庭理所当然地受到了江枫副秘书长的批评,他窝了一肚子的火。这次学潮一开始,朝旭又因介绍洋浦情况,充分地表现了自己的才干,并引起了市委、政府领导的注意。朝旭如此崭露头角,怎能不令代宇庭妒火中烧?只要一默神,他便有如芒剌背之感。正愁没机会出这口恶气哩!想不到马伯清关键时候送上对他来说是非常有价值的,不亚于“飞毛腿导弹”的重要材料,他多日来的烦恼一扫而光。

“他召开这样大的会事先通过了谁?”他嗡声嗡气地问马伯清。

马说:“好象江枫副秘书长知道。”

代问:“仅仅是知道呢,还是有具体安排,是否叫我参加或主持?”

马说:“是呀!这么重大的事情,您怎么能不到场呢?一把手不到场的会,那叫会吗?我后来质问老朝,为什么不让您知道?他说找不到您。找不到您就不开嘛!”其实马伯清根本就不是质问,而是第二天早晨在政府门口碰到朝旭时,简单地问了一句:“昨晚上的会代部长参加没有?”

代说:“哼!他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还说什么找不到,他是有意避开我,自己好出风头。”

马说:“我想也是,他早就想取代您啦!据说第一天开会他就大出风头,还被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看中。部长!不是我说得直,这对您来说,不利啊!可得提防他点儿。”

代宇庭一听这件事,更是火冒三丈,说:“他娘的,不知从哪儿道听途说一点东西,就敢在那样重要的会议上大讲特讲,哼!人才,狗屁。”他越说越有气,脖子上暴出的青筋象河边退水时吊着的一把把树根。看到马伯清在整理笔记,腾地站了起来,指着马的笔记本说:“那个录音记录现在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后再拿出来。另外,你把他的答辩归纳一下。”边踱着步——“是不是从这样几个方面着手:首先,立场上他是支持学生这种行为的;二是感情上是同情学生的,三是说法上是迎合学生的;四是行动上是与学生同流合污的。通过这样一归纳,最后归结到他那个录音上面,这个材料就全面了。‘纲’要上到不和中央保持一致上。我这里刚刚接到格明市长的秘书送来的一份中央发来的明传电报。”

说着从提包中拿出一份电报复印件递给马,指了指,又摸了一把脸说:“看吧!电报明确指出,这是动乱,这就是定性。”代宇庭两手捧着后脑勺,往叠好的被子上一靠,接着说:“你好好看看,电报要求各地不要随便表态,他朝某人有意对抗,表了一大堆态,出他娘的风头,逞什么能嘛?”

“这是无组织无纪律!他还说学潮不是‘资产阶级自由化’呢!”马伯清瞟着代宇庭故意挑拔道。

“放他娘的狗屁!不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是什么?是革命行动?简直无法无天,他这是公开地支持动乱。”

“准确点说,是一种煽动性的语言。”马伯清补充道。

“是一种煽动。伯清你在这个问题上好好做做文章,不必心慈手软。但要沉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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