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笑,回头对安逸道,“爷,看来这东西不错。”
安逸眼光在我和优之间打转儿,然后点头,“那以后每年都让人进贡上来。”
优点头点的欢,“好啊好啊,优喜欢吃。”
安逸淡淡眼光一扫,不置一语。
“夜深了,请两位主子安置吧。”侍宫一福礼,提醒道。
安逸挥挥袖,“都下去吧。”侍宫再次叩拜,方才退下。
安逸站在窗边,我站在他身后。
相看两无言。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又要操持事物,还要看顾优。”安逸终于开口,“琳琅,你有没有觉得辛苦?”
有没有觉得辛苦?他好好做什么这么问?我抬眼看了看安逸平淡无波的侧脸,只得揣测低声回答,“优其实很乖。。。。。。宫里的事物。。。。。有馨妃称置,倒也不为难。。。。。。”
“不为难?那前些日子郑国夫人怎么闹到了母后面前,说这次的亲蚕你将礼服制的不伦不类?”
我抿抿嘴,只得答道,“回爷的话,皇后娘娘有懿旨下来,近日边防吃紧,让臣想办法削减后宫礼制,节省银两以供边防。所以此次亲蚕时的礼服,臣做主以丝和麻半参,制成布料虽不比以往的绫罗绸缎华丽精致,但也不差多少,并没有如郑国夫人所说,有失国制。而且此次改革了礼制,节省下的银两足有三十万两余。”
“竟然有三十万两之巨?后宫的奢侈之风,果然。。。。。。”安逸微微皱眉,随即又道,“你做的很好,这奢侈之风是该止止了。”
我不再多说话,知道现在什么都不必说,只听安逸说就好了。
“你自己要会保重身体,过了这些日子。。。。。。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安逸说到这里,回头看我,“我还有事要办,你自己好睡,反正。。。。。。我在这里你也睡不好。”
我呆了呆,终是不出声,看他举步而去。
日子终是照过,安逸举凡来承德宫,不留宿。真的只是看看就走。我松了口气,依旧带着优过小日子。只是一味的盼着就这样才好。
可惜福兮祸所依,树欲静而风不止。
朝堂上的事情在承德宫里我下了禁令,不论朝政,众口悠悠却是难塞。无论如何钻蜗牛壳子,还是能听到一些消息。
三月十八日,手握监国权的太子雷厉风行,罢吏部尚书。
三月二十六日,太子手握皇帝的禅位诏书,昭告天下。
三月二十八日,钦天监上吉日。
三月二十九日,太子登位已成事实,百官向立于皇位东南的太子朝拜,上书请求新帝登基。
三月三十一日,太子推诿不成,于是定登基吉日为四月九日。百官三贺。
。。。 。。。
皇宫和朝政,安逸终于在短时间内尽数控制在手,只是兵权旁落,西南王上官云舒手握重兵十五万,还有就是那位大伯父将军,手掌京畿兵权。这终也是安逸的一块心病。
上官云舒,安逸表面虽与之交好,却也时刻警惕着他的反噬,大伯父那里,安逸不动声色。
在三月三十一日,皇帝的众妃嫔开始迁至上院,腾出宫室,为新皇后宫入宫做准备,我依旧在承德宫里,因为太子府的众多妃子都被钦定了宫苑,唯独我的没定。
“你想住哪里?”那日,安逸抽空在登基大典前来承德宫,一脸严肃的问我。
我没想到他抽空跑来,问的竟是这样的一件事。
“不知道。”我想了想,如实以告。
“那你就住锦绣宫吧。”见我实在是说不出个宫室名称,安逸一锤定音。
锦绣宫?
我呆了呆,这地方根本就没听说过啊。
于是,安逸又带着我去锦绣宫。
锦绣宫位于皇宫西南,竟是远在六宫之外,不算冷宫,但也不热乎。
但环境很绿色,有个大大的湖泊。宫室依湖畔而建,不大,却秀致。不奢华,却精巧。
于是我同意了,不和后宫的那些女子住一起,会让人'炫'舒'书'服'网'。
安逸见我同意了,便大笔一挥,正式将锦绣宫归在我的名下,甚至御笔将锦绣宫外的那湖定名为‘莫愁’。
然后,我又被送回了承德宫,搬进锦绣宫是安逸登基后的事,况且现在那宫室还得整顿一番才能住人,除了将锦绣宫归我外,安逸还将整顿锦绣宫的自主权交到了我手里,由我自己去折腾,只要不耗费国银太多,安逸不做多问。
于是我欢欢喜喜地像要搬新家一般开始修缮那个小巧的宫室,不能耗费太多的国银,我就选择漆原木漆,舍了雕栏画栋,就只是干干净净。还省下了不少银子。于是又要金枝替我递陈奏折,要求购买一些树木,可能是见我省钱有方,安逸也是同意,拨银千两从南方运来翠竹绕植锦绣宫外。等到那些幽篁翠竹运抵宫中,我已经是彻底无力。
要了银子,却是安逸决定银子的用法,宫里的那些女人却还是一脸歆羡的说,“啊,太子妃,太子对你可不错呢。”说的好像我应该很感动才对得起那一大堆只有熊猫才喜欢的竹子。
这句严重颠倒事实的话,弄得我越发郁闷起来。
然后,出事了。
却是夜间,优忽然把我摇醒,小孩子迷迷糊糊地趴在我床边,“母妃,我要嘘嘘。”
我也是半梦半醒,想了一下,才想起小孩子的童语。于是,带着优去嘘嘘。
却也就是这一会的功夫,等我再带着优从小偏房回寝殿的时候,寝殿已经被血染红了,是那些日常服侍我的宫侍的血,看着白天还是活着的人,眨眼间就成了血流满的尸体,那种让人惊惧的寒冷,几乎一下子就让我瘫倒在那一大片血泊之中。
“母妃母妃。。。。。。”袖子被小小的摇晃,我也跟着摇摇欲坠,等回头一看,却是小小的优在拉着我的袖子,“母妃,小唐子他怎么了,为什么躺在地上呢?——”小孩子爱娇的声音回荡在真正空荡的寝宫里。我陡然低头,看进的是优清澈的大眼睛里,小孩子不懂,还以为是在玩一种新奇的游戏,可这种眼神在一片血污里显得格外。。。格外。。。
我伸手,捂住优的眼睛,低声道,“优,不要看。”
不要看,不要看。。。。。。
“母妃?”优忽然被我捂住了眼睛,很是疑惑,偏着小脑袋问。
我咬咬下唇,决定还是躲起来。
我抱起优,颤了颤,还是抬脚踩上那片血污,尽管我已经很小心了,但踩上去的一霎那,脚下的血发出的那种奇怪的‘啪唧’声,还是将我吓得抖了一下,这种声音,这种声音简直像是鬼号——
我抱着优,扑到了那张龙床边,放下优,急切得伸出手去摸索那个暗钮,那些暗杀的人定是发现我和优不见,出去寻了,若是等会、等会他们。。。 。。。想到这里,我手抖得更厉害,优在旁边,可能是感染了我惊惧的情绪,小脸上也变的不安起来。
终于触到了那个暗钮,悄无声息的,床上的那个暗门打开了,我抱起优,正打算牺牲一次,再当肉垫自由落体时,在看清暗门下的东西时,彻底地呆掉了。。。。。。
。。。 。。。
我无言地看着安逸,“进这个密室不定要铺着茅草等着自己摔进来。可以换个方式。”我试着诱导这个古人的‘顽固思维’,“可以砌个楼梯什么的。。。。。。”
“砌个楼梯滚下来?那会更痛!”一检查完我脑袋,安逸依旧淡淡地没什么表情打断我的话,“刚刚摔下来有没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