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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2 / 2)

“太子妃客气了,做臣子的是为皇家卖命,哪能让自家主子来招待。”

我很能打哈哈,没事和不认识的人我也能说上半天,而现在,我遇上了一个比我更会说的人。我几乎要被自己打败了。

“不知西南王是何时进京的?”说了这么久,我终于绕到了正题上。

“哦。。。”他拖长了声音,“本王是听皇上的调度旨进的京城,现在想来,大概该有半个月不止了,不过,这京城的酒菜可真是我们地方上比不得的。。。。。。尤其是女人。”

我对这种看似粗鄙的话没在意,装吧,你小样儿的尽管装!我甚至还能笑容满面的说了一句,“是么?既然西南王欣赏京城的美女,那么本宫可向皇上提一声,让皇上赐西南王几个倾心的美女。”

可能没料到我会打蛇随棍上地提出这样的一句话,那双暗蓝色瞳眸闪过一丝异光,见我仍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自是再好不过,有太子妃做媒。美事自然是天成。”毒蛇开始吐信,“本王也从边地带来了人献给太子,虽比不上京城女子的端静娴雅,但相信跟随太子还是不错的。”说到这儿,那双暗蓝色眸子上过一丝趣味,反问我一句,“太子妃以为如何?”

等人终于走了。我吸口气,再狠狠地吐出来。

上官云舒,果然不是个好应付的角色,莫怪安逸暗地里的准备工作防范他比防范安乐更甚。

“怎么样?”身后装病的人已经翻身坐起,

我苦笑一声,“果然难应付。”

唉唉唉,和现在近在眼前的某人一样难应付。

“那是自然。”安逸勾唇一弯冷笑,看到我时,眼里也是闪过一丝兴味,“琳琅,你是怎么想到要送内奸给他这个法子的?”

这个人,果然开始挑白了话说。

我站起来,揉揉酸麻了的脖子,一个时辰的一动不动,人都僵硬了。

“爷难道不是这样想的?”

我只是比安逸先挑白了说而已,甚至,我相信,安逸连送给上官云舒的人都已经选好了。我只是动动口,安逸却已经动手了。

“不错。”安逸说到这时,眸光大亮,“是这样,甚至连人都已经选好了。”果然。我在心里低叹一声,“不过——”安逸说到这时,却是神秘一笑,“我打算送给他的,不是个女人。”

啊?

我一呆,下意识看向安逸,“那。。。。。。”不是女人?太好了,不用女性同胞被那种人糟蹋了。只是。。。不是女人?难不成是个。。。。。。

安逸一笑,宣布,“是个男人。”

所谓帝业 〈1

我被安逸这话噎到了。

是个男人?!

他干嘛得意洋洋宣布?男人喜欢男人虽不值得鄙弃,但也不值得骄傲吧?

“密报说上官云舒不爱美女,以往不管是下级官僚孝敬的美女还是上面赏赐的女子,他皆是转送,从不将女子滞留在身侧。”安逸忽然又开口。显得阴沉。“这种人,不好女色,不好功业。要找他的软肋,也极是不易。”说到这时,安逸显得意气风发,“找了好久,失了十三密月,才发现原来这个西南王好男色。”

我听得愣了好久,密月,是安逸手下暗使的代称。死了十三个人,才换来一个上官云舒的‘软肋’。。。。。。见安逸盯着我,才勉强一笑,“极是难找,也还是被爷找到了了不是?况且他现在愿为安乐麾下,也是心醉功业,不过以往装闲云野鹤装的好而已,这也是个软肋,将来爷若是功业大成,也不妨用此牵制他。”

“虽说牵制,但总有一天,我定扫此等心腹大患!”安逸听我说完,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定不让此人再扰我大真朝基业。”

我默然,想来安逸是打算和上官云舒杠上了。

我能说什么,能做什么?

或许女人在权势功业上向来处于被动,除却女强人之流。

我站起身,拂拂袖,“如此,琳琅恭祝爷帝业大成。”

帝业大成。。。不过是一朝功成万骨枯的孤家寡人。没什么好骄傲。

宫里无聊,特别是安逸的拿乔。

不是我喂药,坚决不用,不是我端茶倒水,就拿眼瞪那些可怜的宫人,到后来,几乎所有承德宫的宫人都明白——只有太子妃才制得住太子。。。。。。不知道这种理论他们是从哪里得出来的,明明是我被安逸压得死死的才对,明明是我被这个没病装病,小伤装重症的人在欺压,这么还是有人看错黑白?

“琳琅。。。咳咳咳。。。药。。。”每天安逸一看到我的第一句话。

“药?爷要哪一种?治咳嗽的?疗伤口的?”我每天面对安逸的‘药’,如此回答。

安逸没病没伤,但为了演戏演得真,他每天固定要‘吃药’。

我曾问安逸为什么要装成几乎快不行了的样子,甚至还几次逼着太医院的心腹太医宣布病重的消息。

安逸的回答是——我给他们一个造反的好时机,好一劳永逸。

他说话太有水准,我晚上回屋思索了好久,才明白他那个‘一劳永逸’所代表的谋略——这个人,他要万无一失地得到那个位置,那些绊脚石,他要在登位前扫个干净。

安逸很闲,每天只要在床上装重症病人就好。

我很忙,每天忙着应付那些官僚阶级,居心叵测飘来的皇室成员。还得端庄典雅地打赏一些看似探望实为讨赏的人。有时一天下来,就是近千两银子。还好太子府业大,撑得起。

优每天都会来看我,蹦蹦跳跳地从皇后的清宁宫跑来。

“母妃抱。母妃。。。。。。”其实优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牢牢地巴在我身上了,我会尽力把优抱到和我水平线对视的高度,“优乖么?”

“乖。”优的声音脆脆的,且响亮。

我接着问,“怎么个乖法?”

“优背完书了。”优晃悠着小脑袋,得意地宣布。

可我只想叹气。正待纠正优小脑袋里所谓‘背了书就是乖孩子’的谬论时,王六荪已经欢欢喜喜地奔了进来,嘴里还高喊着,“爷——爷——,皇上下了禅位诏书了——”

所谓帝业 〈2

禅位诏书,那就是。。。。。。

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安逸要当皇帝了。。。。。。

“皇上多久下的禅位诏书?”现在是白天,安逸得装病,只好由我代问。

“回娘娘的话,是今儿早朝。”王六荪恭恭敬敬的回答。

这样啊。。。。。

我揪了揪袖子,“钦天监可有说什么时候。。。呃。。。行登基大典吗?”古代人相信天授神权,所以称呼皇帝为天子,意为天的代言人。登基大典是新帝表示这一惯例的方式。

“这。。。。。。”王六荪显得有些迟疑,“这倒没听有旨意下来。”

我察觉到了不妥,忙沉声问,“怎么,难道皇上真的没下。。。。。。是不是你没有仔细打听?”

王六荪‘通’的一声就跪下了,“太子妃明鉴,奴才在那边是细细打听了的,确实没有听到这样的圣旨啊。”

倒抽一口气,皇帝下了禅位诏书,却没有让钦天监选新帝登基的吉日,这不是。。。摆明逼着安乐他们反吗?

禅位诏书就是表明皇帝打算放权的心意,就是安逸安乐皇位之争白热化的催化剂。

正惶惶就不安时,却听安逸唤了声,“琳琅。”

扭头看向他,安逸的眼神很奇异,如果不是我和 他靠的很近,明明白白地听到是他的声音,我甚至会以为是误听。

“我们将优送到母后那里去吧。”从没听过这么柔和的声音,反倒让人心底发凉。

“他不是。。。一直在母后那里吗?”不知道安逸在想些什么,出声提醒看起来已经神游的人,“优每天都是从清宁宫过来的。”

“不,我的意思是——在没有正式确立父皇的心意前,优不得离开母后身边半步。”

入夜,二更。太子旧宿承德宫。

皇帝是在有意刁难吗?为什么要那么做?下了禅位诏书却又不令钦天监选立日子,届时要是安逸和安乐真的争起来,就算安逸明里有理,也变得有些名不正啊。。。。。。一个还没正式登基的太子是不好以谋反的名义定其他兄弟的罪,因为他自己也是名位不正,说不定还会被人反扣上夺位的罪名。。。。。。

躺在床上想七想八,就是睡不着。。。。。。

“琳琅,你怎的还不睡?”身边安逸侧个身,问。显然他精神是很好。

叹口气,“睡不着。”我开始数床幔上的金梅龙纹,“一只狼,两只狼。。。。。。”

安逸看看床顶,奇道“上面哪有狼?”

我答,“狼在我心中。”龙就是狼,狼就是龙。还有身边有只忒大号的,还有宫里其他地方更是数不胜数。

身边没了声响。

我想安逸是睡了。他是主帅,真正需要保持精力的人,我么,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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