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来了,也只看出死者阴道有伤,说明死前曾与人激烈地交合过,至于死因,则有待解剖。
这么个风流死法,真给生人添麻烦。
警察发令尸首送殓房,现场封锁调查,阿安带警署问话。警察到底神通广大,很快的查出与之有关连的彭建新来,并且也带到了警署。
在警署之内,阿安遇见了彭建新。根据所暴露出来的资料看,阿安判断出,这彭建新就是浮萍提到的那个精于赌博的人,也就是他阿安的情敌。此时,他才得以一探他的卢山真面目。
彭建新却还不知道阿安是甚么人呢!
﹝7?br />
浮萍的情人多,性伴多,客人多,这些人像蜜蜂采花粉般的围她团团转,可她一死,这些人统统都消失得无影无了。
李先生、阿安和彭建新也无异于这些人,同样的不理会、不要那个死浮萍了。
只有一个人为浮萍办丧事;这个人就是她的前夫罗桂棠。
在灵堂之上,罗桂棠点燃一炷香,交到已四岁的女儿罗娟手上,教她给妈妈上香……
「妈妈?我没有妈妈,我只有爸爸……」罗娟稚气的说,不肯上香。
「你有妈妈,这个就是妈妈……」罗桂棠解释道。
「妈妈?妈妈是住在家里的,是天天看见的,这个妈妈是住在哪里的?我看不见呀!」
想起独力带女儿的辛酸,罗桂棠的眼泪差点儿的掉下来了。女儿的问题越来越多,如何解释得清楚呀?怎样才能哄得她给她妈妈上一炷香呀?
「这是个很深的问题了,你长大之后,我再对你说;你现在先上香吧……」
「我不上,我不知道妈妈是怎样一个人……」
妈妈是一个女人,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是那样的一个女人,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唉,罗桂棠真的也说不清。
2005年7月
行运医生
我是一个医生;说起来,还是一个行运医生。
平心而论,我的医术并不高明;在行里,我只是个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混碗饭吃的蹩脚医生而已。在林林总总的医术之中,我学&;#62382;的、精通的、并且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应用的只有一点:这就是能准确地判断病人是否必死无疑!任何一个病人来到我面前时,我首先都是运用这一点来诊断其病的。当断出必死无疑的,则我不会用&;#62424;,而只是会转介其到别的医科去,或是劝其另找别的医生去,推开去了事;相反,断出不会死的病人,则我会和蔼可亲的、信誓旦旦的包保将其医好,因为横直不会死人,今天不好明天会好,明天不好还有后天,这种&;#62424;医不好就换第二种&;#62424;,第二种&;#62424;不行又再换,时间、方法有的是,总之是死不了最终当然要好起来。我这个医生就只有这么一点本事。这点本事使我从来没有医死过人,而医好了的人则是成千上万;这点本事使我没有过,而只是有功;这点本事使我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有些人得了危病、重病、不知名的病,这里医,那里医,苟延残喘,好不了但也死不去,最后来到了我这里。我一诊断,却有断出玄妙的。这就是其病本是必死无疑的,但经过那么多的医生医治之后,却在有意无意之间、或是在偶然巧合之间,将其病根剔除了,起死回生了,转危为安了,甚或正在康复之中,但尚未显露出来而已。断定了,我自然万分窃喜:天降大功于我也!立时,我会以医生的尊严告诉病人:幸好你早一天找到我,要不,你没救了。接开了三几种药,嘱咐小心服用,吃完之后病就可好的,放心去吧!病人服药之后,果真好了起来。于是便都以为我是神医了。也就有人给我写表扬信,甚至送牌匾,大加渲染;这样,我这个医生的名望是越来越显赫了。其实呢,从病理上来说,到了这么转向康复的阶段,病人就是完全不用服&;#62424;也会好起来的;我的用&;#62424;只是恰恰碰上了那个「康复」,被不明真相的人误会为是其药治好病了;也就是说,真正医病的是我上手的那些医生,我只是拾到了一个好的手尾,贪天功为己有罢了。我最喜欢医的就是这种病人。
我的运气的确不错。我因此种种而在医院里的地位是越来越高了,人人都认为我是个了不起的、真材实料的医生;只有几个资历深的老医生知道我的底蕴,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对老医生自然必恭必敬,因为老家伙惹不起,其实在我眼里,却是也没有他们的影象的;何我深知,老人皆是夕阳近黄昏了,余辉撒尽后那还不是我的世界,我只须稍加耐心的等待便就是了。
终于,我坐上了医院里的第一把交椅。
既然做了首领,就得办几件事出来,应付一下局面。首先,我郑重其事的、不卑不亢的、又不失官威的宣布几点:医&;#62424;为民用,院门应众开;喜市民之喜,忧群众之忧。运词用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管執行不執行,也不管執行得怎&;#60087;樣,哪怕是所有病人都走進來卻抬出去,門面都總是要裝飾一下的,總是要說幾句好話的。
其次,还有三、两个老医生在,这显然阻碍我前进。我以高退休金作引诱劝退他们;这算是人道了。
第三,我调集与我合作得来的人,安排在主要的职位上,通过这些人去控制全院。我随时准备用炒鱿鱼的手段去对付任何一个不听话的人。
就这样,我居然在第一把交椅上坐稳了。
我必须坦白交待:我的这么的几点,看去如摸似样,实际上是普通又普通的东西,实在是没有甚么了不起的;我之所以坐得稳,关键是上手的人早已把医院的根基打好了,而又因岁月不留人加上我的精明而不得不把位置交给我,让我坐享其成罢了。正像我有幸可以医得到那些起死回生、转危为安、即将康复的病人一样。这就是:功绩是别人创造的,但却记录在我名下。
天下之事,有时也真的很奇妙的。
我的声名远播了,工薪增加了,福利丰厚了,名利双收!但是,我不满足于此,我有更大的野心,要更上一层楼。于是我开动脑筋,考虑这个重大的课题。
我提出一个宏观的、有创见的改革,对医院进行全面的整顿,立下高效率、高成效等等的规条,务求凡事都要做到最好,服务于市民。我认为我的改革是理论性的,是纲领性的,是划时代的;要不,又怎能算得伟大?
改革在医院里推行,只许成功,不准失败。谁敢有异议,那可不要怪我使出炒鱿鱼的手段来。
说穿了,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我的名字永远地刻在医院大堂的正墙上,千古不朽,流芳万世!划时代嘛,这样才叫做划时代!
我居然又得偿所愿;人人都赞赏我的英明。
看来,我的确行运,是个名符其实的行运医生。
当然,有一点是外人所不知道的,这就是:有个风水先生看过我家的祖&;#61006;,说正好埋在龙穴内;那是罕有的风水地,福运延后代,后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对此,我并不全信,但也不是全不信;我不想向外乱说。
我叫甚么名?就叫行运医生啰!
2005年7月
黑工悲歌
﹝1?br />
烈火般的太阳,晒得万物都低垂了头。大气里弥漫热的气,连那难得的风也是热的。人们无法逃避这热的煎熬,除非家庭富有足不出户,整天关门开放冷气。气象台的天气报告是34至37度C,同时发出酷热警告,要人们预防中暑。事实上防也防不了,每天都有人中暑被送进医院去抢救,也有救不回而丧了命的。人们可以做的,是尽量保护自已,避免暴晒,不轻易的走到太阳底下去。
杜河清却是站在没有遮盖的、高高的手脚架上,顶猛烈的阳光,只顾专心致志的筑墙,全无酷热避暑这么一回事。他想的是赶在天黑之前砌好这幅墙,令雇主满意,以便又可以收取一天的工薪一百五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