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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血液是银色的,全神贯注于政事的张自周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只道我紧蹙的眉头全部来自消息内容的
震撼。
冷汗扑扑之下,靠着邢衷翴配出的丹丸度过危险期的我如今再不能再来一次大失血了。
久久骑在马上,我的腿有些发软。问过张自周袭府和朝中的一些情况后,我立马赶往了赵府。
锋利的剑锋似乎划过了我的某个器官,短剑的剑柄贴在腰上,我清楚知道乔老头已将剑刃整个没入我后腰的事实。
“你到底想怎么样?”咬着牙,甩响马鞭,我问。
其实我更想问他是何时解开穴道的,但比起这个问题,他心中的所想比破解武术要道还要来得重要。
“立刻赶往长松殿,否则,我将把短剑彻底拔出。”
原来是心系陛下安全,真是个尽职的忠臣。
但是袭府已经遭到袭击了,赵府也在危险中飘荡,皇上那儿还有鹰夫和禁军,你害怕那么一大群人会保不了皇帝的安全吗?
回头粲然一笑,估计嘴巴裂开的弧度异常诡异。
乔总管看得一愣,我趁机用马鞭缠住他乱动的身体。
外加一个死结。
一手拔出短剑,银色的血在阳光下变为金色,我收回了锋利的獠牙,话声沉稳,“不想死的话先跟我回赵府!”
侥幸在良明山上变成龙身时后腰处还覆盖着薄薄的鳞片,而乔总管的短剑恰好卡在两张鳞片的中间,只戳中了其中相连的韧带和内里的幼嫩肌肤,如若不是龙族封印还未解除,我就当场血流而亡了。
38
38、坊肆间 。。。
夕阳血一样的挂在半空,周边的云彩染上了浓烈的绛红色。
赵府朱漆大门上的匾额被人摘下,倒在地上的铜字四分五裂,承托用的木架也被毁坏的不成样子。
门上贴着封条,白惨惨的映着剥落油漆露出木心的大门,别有一种萧条的意味。
撕开封条,破门而入。
一路狼藉,意外的是此处竟然没有朝廷官兵的留守。
刚刚进到花园,便听到几声低不可闻的呻吟,我立即提高了警惕,莫非是有埋伏?
手腕一沉,藏在袖子中的匕首滑到掌心,我蹑着脚步缓缓前行。
平日里精心养护的花草倒伏在地上,一派蜡黄枯绿。
时令开的花都被利器从叶子上分离,连还未绽放的骨朵都被强行刮落在地。
历经摧残后的花园满目疮痍,风吹而过草木涌动,纷纷发出撕裂人心的哀叹。
夕阳余烬之下,面前忽然出现一条金光闪闪的小道。
说是小道,实为细线,只是这细线将要把握引向何方呢?
随着脚步的移动,蓦然看见一把水壶倒卧在地,金色的微粒顺着壶口流淌而下,因壶中储水的减少直至变空,金色的粉粒凝固在壶嘴,闪动着瑰丽的光芒。
而后抬头,便见府上一大群丫鬟仆卫被五花大绑地拴在一起,粗绳的末端连着花房的木桩上,所有人除了蜷缩,再没有多余的空间可以变换身姿。
禾羡如的大脑先是昏昏迷迷,忽地听到一阵鞋底摩挲地面的声音,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看清了来人。
“少。。。少爷?”
挥剑斩断了绳索,并一一松绑,我的眼睛停在了女子残破的衣襟和惨白的脸上。
站起身来即刻要走,羡如使出仅有的力气抓住我的衣袖,笑容凄惨,
“少爷。。莫要冲动,这不关官府的事,圣旨未到,鹰夫已经派人来查抄宅子了。”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稳,“你放心,不管是鹰夫还是官府,我都会找他们讨个说法的。”
禾羡如脸上的巴掌印子红的滴血,那青紫的印子仿佛刻到我的脸上,心头火起,我却不得不强压下情绪,用繁复的方法去和一群禽兽争论道理。
羡如眼角闪着泪光,犹强自镇定地笑道,“天家纲常旨在圣意难测,兵家至理胜在变幻无常。少爷此刻必须冷静,关键时机千万别让人捉了痛脚。豺狼虎豹毒胜于蝎啊!”
“我知道。”
羡如静了一静,吸入少少的氧气后又道,“我们已将夫人平安转移,此刻正在菁花坊中休憩。”
安排府里的人外出就医后,我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锁上了花房的门。
一路跨过拦在面前的一堆倾倒的杂物,终于来到了小厅。
阳光照射下,大门向前扑倒,鞋子踩在上面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正前方有把太师椅,椅子边角残留一片小小的金箔,从我的角度看去,那片精巧的小百合花瓣尤为闪闪发亮。
那是母亲坐过的地方。
她是想向最后到达赵府的人传达什么意思吗?
小厅内饰一片混乱。
瓶瓶罐罐摔了一地,玻璃陶瓷的碎片忽闪着亮晶晶的寒光。
最后望了一眼赵府一眼,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空荡荡的园子。
到了菁花坊,砸出重金,老鸨喜笑颜开,一边领了丫鬟去服侍乔总管,一边乐呵呵地引我上了绝密的厢房。
“喏;赵公子,您要找到人就在里面。奴家还要招呼其他客人,有什么事的话就喊姑娘们一声,桉花和朵梨就候在门外哟~~”
“母亲,孩儿来看您了。让您受惊,孩儿心中不安。”
曼丽女子倚着床栏,脸色憔悴。
“唔,是四儿啊。过来坐吧。”
39
39、访牢 。。。
走出赵府,在街上购置了一些易容需要的物品,紧接着就来到了菁花坊。
砸出重金,老鸨喜笑颜开,一边领了丫鬟去服侍乔总管,一边乐呵呵地引我上了绝密的厢房。
“喏;赵公子,您要找到人就在里面。奴家还要招呼其他客人,有什么事的话就喊姑娘们一声,桉花和朵梨就候在门外哟~~”
“母亲,孩儿来看您了。让您受惊,孩儿心中不安。”
曼丽女子倚着床栏,脸色憔悴。
“唔,是四儿啊。过来坐吧。”
药香漫漫,睡意涌动。
五天四夜的水陆奔波,身体疲惫不堪,此时一旦接触到安神香的味道,人就昏昏欲眠。
“四儿,打起精神来。这烟花地里有皇宫的暗线。”
我一惊,再次感叹皇帝的无孔不入。
既然默认鹰夫的行为,那么皇帝一定知道京畿各大王府残留人员的躲避或关押的地点。
现在雅唐闯入皇宫,并获得与皇帝的交涉权利,在此期间皇帝按兵不动,也就是说,赵家能够空出并不充裕的时间去找寻求生的时机。
而后唤来门外的丫鬟,交给她们一些碎金,让她们准备一辆宽敞而牢固的马车、干粮、几件换洗的衣物、一些救急的散药。
再推门进房,恭敬道:“母亲,日前京畿并不安全,还望母亲转到迥霄边境,在蓬海安顿一些日子,待境内平稳,儿子自当前去迎接母亲。”
赵夫人低垂着眼,半晌抬起头,微笑道:
“四儿长大了,现在一个大哥,一个二姐都没你懂事了。”
鼻子一酸,我扶了夫人起身,道:“母亲,孩儿还有要事在身,就恕不相送了。”
言必,从怀中拿出在府里捡到的百合花瓣,递予母亲。
临出门时,母亲回头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道:“可知道百合为何长久洁净?那是因为它懂得琼楼玉宇终将灭,巍巍众生缘起平等的道理。更鼓而眠淡泊从容,晨起而作是为好夫。无怨无仇胜似新蜜,积郁于腹误人毕生。
四儿,可将为母的话记在心里?”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母亲细细嘱咐,将大半辈子的经验传达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