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咳得这么严重,还想骗我。」大概是当大姊习惯了,她本能的想照顾别人。「现在就到医院挂号。」
他坚决的摇头,「不要!我……我咳咳……我最痛恨去医院了。」他越努力克制,咳得就越厉害,赶紧把车停在路边,不然怕会出事。
「你的脸真的有点红耶!」小手覆上他的额头,眉心皱得更深。「好像发烧了,这下不去医院不行。」她想着要去哪家医院才好。
「我去药局买成药吃就好了。」穆守军退而求其次。
静沂实在被他的固执彻底打败了,不懂他到底在坚持什么。「那去我认识的诊所好了,我们家的小孩从小到大都在那一家诊所看病,是位老医生看的诊,开的药也很有效。」
「我讨厌消毒水味。」他垮着脸、扁着嘴嘟囔,那模样就像个大男孩看着自己讨厌的食物,五官全都皱在一起。
她看了好气又好笑。「不要啰唆了,快点开车!」
「想不到妳有这么凶悍的一面。」穆守军故意装得很害怕的样子。「好恐怖喔……咳咳……」
「你再不去看医生,还会看到更恐怖的。」她威吓的说。
穆守军边笑边咳,「好、好,我去就是了,咳咳……还是不要看到的好……」转动车钥匙,重新启动引擎。
「你还可以开车吗?」他的脸更潮红了。
他咧嘴一笑,「当然没问题。」
「要是不舒服就先讲。」静沂帮他注意着路况,又分心看着他。
「我的驾驶技术是一流的,不要担心,咳咳……」前面的车辆突然要左转,他一时没注意,差点撞上去,穆守军猛按喇叭,怪对方不早点打方向灯。
坐在旁边的静沂了一把冷汗。
希望他们能平安到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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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进去!」静沂在后面推他。
穆守军屹立不摇的站在原地,口气嫌恶的说:「消毒水味好重……外面就闻得到,咳咳……我要去别间。」他对这种气味最敏感了。
「人都来了就不要嫌东嫌西的。」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挽住他的手臂,将高大魁梧的身躯往诊所内拖去。
他不得不勉强的跟静沂走进诊所,里头已经坐了好几名等待的病人,有阿公、阿嬷,也有哇哇大哭的小孩,几个大人则是翻着报纸,好像对这种吵吵闹闹早就习以为常了。
这是家小型的诊所,虽然保持得很干净,不过看得出来起码有三十年左右的历史了,单看候诊区的座椅就知道,是那种有古早味的木制长椅,而不是塑胶制的椅子,颇有思古之幽情。
「你的健保卡给我。」接过穆守军从皮夹中找出的健保卡跟柜小姐挂号。
「先去找个位子坐下来,等我一下。」
被打发走,他只得拖着不情不愿的步伐走到候诊区,总算有个座位,便闭上眼皮,感到有些头昏,可能真的发烧了。
过一会儿,静沂走到他身边,觑见穆守军的模样,连忙去找护士过来。
感觉到有东西放在耳朵,他整个人惊跳起来。「干什么?」定睛一看,原来是耳温枪,到这种地方总是让他神经绷紧。
「护士小姐只是想帮你量体温。」静沂失笑的解释。
护士小姐看了下耳温枪上的温度。「三十八度半,我会告诉医生的。」
「谢谢。」她就知道,转头问他,「你要不要喝水?我去倒杯温开水给你喝。」说完便走到饮水机那边。
接过用纸杯装的温开水,穆守军一口喝光。「还要等多久?」
「今天病人很多,还要再等一下……你要去哪里?」见他起身,静沂连忙将他按回座位上。
打从进入诊所起,穆守军都不太敢呼吸的太用力,他快窒息了。
「我去外面透一下气。」在这儿晕倒很难看。
「你想溜对不对?不行!」静沂摆出严肃的表情,刚好身旁的座位空了,她顺势坐下,扣住他的手腕,不让他逃走。「很快就轮到我们了。」
哇哇~~诊间内传出小孩子的哭声。
「好啦,打一针就好了,不痛、不痛。」里头的护士小姐忙着安抚嚎啕大哭的孩子。「打好了,不会痛了。」
穆守军脸色不再只有红色,而是一阵青一阵白。「我先说好,我不要打针!」要不是她拉着,他真的会夺门而出。
「你在说什么啊?」她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他咳了几声,咽了下口水,吃力的摆出凶恶的表情。「我说我绝对不要打针,谁也别想拿针对着我,咳咳……」
「好、好,不打针就不打针,不要这么激动。」嘻!真像小孩子。
在等候看诊期间,静沂不时的摸摸他的额头,有些惴惴不安。
「妳在为我担心吗?」穆守军将头搁在她的肩头上,旁若无人的哑声撒娇。
静沂脸色微赧,顾虑身边还有外人,可是又不能推开他,因为他是病人。「我是怕被你传染……会很不舒服吗?真是的,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她不自觉流露出的关切口吻,让他暗自得意。
「说不定我是故意的,这样……咳咳……这样妳才会留下来照顾我,咳……」他戏谑的边说边咳。
她很想敲他的脑袋一记。「这种时候还在开玩笑。」
「我是说真的。」惨了,他觉得头好热。
静沂看一下灯号,就快轮到他了。
「穆守军先生!」终于叫到他们了。
把他摇醒,两人一起走进诊间,瞥见满头白发的老医生,静沂有些羞窘,毕竟他等于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王医生。」
「静沂,是妳啊!我还在想有一阵子没看到妳,是不是嫁人去了,怎么没寄帖子给我,真是太见外了。」老医生见她带着男人来看病,故意调侃她两句,在这侗地方开业久了,跟大家都混熟了,大家就像朋友,也像自家人。
静沂的脸更红了。「因为、因为这阵子刚找到新工作比较忙。」就知道会被取笑,真糗。
「原来是这样,这位先生是妳男朋友吗?」嗯,体格不错。
「他、他是我朋友,因为咳嗽的很严重,还有点发烧,所以我就赶紧带他来这儿看。」她眼神焦灼的说。
老医生点了点头,「把嘴巴张开!」
「啊……」穆守军乖乖的张嘴,让老医生把压舌棒探进口中检查。
「嗯,喉咙发炎了,体温三十八度半也有点发烧……」他拿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把身体转过去!」
因为真的不太舒服,穆守军只得任其摆布,让冰凉的听诊器在背上和胸前移动,要不然他可没这么简单任人摆布。
她着急的询问:「王医生,怎么样?」
「嗯……」他还在斟酌。
穆守军只想快快走人。「只要不打针,开什么药都好。」
王医师的眼神虽然苍老,不过此时却闪着老顽童般的笑意,「你猜得真准,知道要我帮你打针,这样会痊愈的比较快。」
高壮的身躯遽震。「我不……」
「你这么大的人了,该不会害怕小小的针吧?」老医生使出激将法。
他脸色发白,喉结上下滚动几下。「我、我才不怕。」
「那就好。」说着,便向护士使了个只有他们才明白的眼色。
只见护士小姐很快的拿了支针筒过来,还故意压了一下,让药水喷了出来,证明不是空的。
老医生接过针筒,左手拿了块消毒棉球。「把手臂伸出来。」
「我……」瞪着那细小的针头,穆守军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往后倒下,吓到了站在身后的静沂,幸好她及时扶住,否则他的后脑勺铁定直接撞在地砖上当场开花。
静沂惊呼一声,「守军!」
「原来是外强中干,想不到我这双老眼也会看错人,静沂,我看妳还是再换一个男朋友,这个没用。」老医生摇头叹气,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真是中看不中用。
她啼笑皆非的在两名护士小姐的协助下,将穆守军抬到诊所后面的病床躺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