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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1 / 2)

>她啼笑皆非的在两名护士小姐的协助下,将穆守军抬到诊所后面的病床躺下,顺便帮他吊个点滴,反正他已经昏倒了,多扎几针也不会有感觉,除了补充水分之外,里头也加了退烧药。

「你也太离谱了。」静沂怪异的叫道,有人会怕打针怕到昏倒,他还是第一个,亏他还长得高头大马,居然会怕小小的针头。

坐在病床旁,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很难再对他无动于衷。

想到这阵子他对她真的很好,还有他的体贴,甚至连施正荣都不曾这样对待过自己,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相爱容易相处难,一旦认了真,自然会有期待,压力也就产生,一切又会变了样。

可以吗?

这样真的可以再爱一次吗?

''

因为看诊的时间已经结束,静沂只好叫了计程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扶着他回到住处。「好了,就快到了……啊!」因为穆守军实在太重了,她再也支撑不住,两人一块跌到床上。

静沂喘着气爬起来,推了推他。「守军?守军?」

「嗯。」他的头脑还有些混沌。

她轻拍他的脸庞,「躺上去一点!」

穆守军花了一会儿工夫才听进她的话,慢慢移动着身躯。「我……我不是怕打针才昏、昏倒……是因为发烧……」他有些口齿不清的辩解,想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能承认这么丢脸的事。

「是,我知道,你不是因为看到针才吓昏的。」静沂哑然失笑的说。

穆守军费力的掀开一只眼睇睨她,「妳在偷笑?」

「没有,我没有笑。」她努力压下唇角。

他重新闭上眼皮。「点滴里头加了什么,害我现在全身无力……」

「那是因为你生病了,想不想吃点东西?」她问了两次,穆守军都没有反应,这才发现他又睡着了,静沂到浴室拧了条热毛巾帮他擦脸,再将冷气转到适温,算一下时间,大概十二点再叫他起来吃药。

走出主卧室,先打电话回家,是弟弟接的。

「俊谚,我是大姊……呃,今晚有点事不回去了,你和静涓要记得把大门锁好,瓦斯也要记得关。」

沈俊谚有些不太高兴。「大姊是要在那个男的家里过夜吗?」

「嗯,因为他生病了,刚去王医生那儿打了点滴回来,现在已经睡着了,所以我明天早上会直接从这儿去上班,你上学不要迟到了。」她再三叮咛完后就想挂电话。

「知道了。」听大姊的口气好像很关心那个姓穆的男人,他还能说什么,如果反对,大姊铁定会很伤心。「大姊……」

她原本要挂断电话的势子又打住,将话筒贴回耳畔,「嗯?」

「大姊很喜欢他吗?」沈俊谚忍不住想听她亲口说。

静沂一怔,「我、我不知道。」在感情的世界中,就算喜欢和爱也无法代表什么,还包含了很多未知的变数啊!

「如果不喜欢,大姊就不会跟他在一起了不是吗?」换作是他,对方是自己讨厌的女生,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她苦笑一声,「事情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要是大姊真的喜欢他,而他又对大姊好,我和妹妹是不会反对的,但是他以后要是跟那个混蛋一样欺负妳,我是不会让他好过的。」说完便听到叩的一声,接着便是嘟嘟嘟……

静沂望着电话发呆,心情变得更沉重了。

原来她和施正荣的事不只影响到自己,连带身边的家人也受到牵连,她这个大姊真是失职,没有照顾好他们,反而让弟妹为自己的事操心。

心事重重的回到主卧室,却见本来睡着的男人挣扎的要下床,急忙跑上前扶住他,「你要做什么?想上洗手间吗?」

穆守军气喘如牛的看着她,口气怨慰,「我以为妳、妳回去了……把我丢在这里不管……」见她回来,他才把双脚又放回床上。

「我只是打个电话回家,快躺下来。」静沂把手心覆在他额头上,再摸摸自己的,「还是有点烧,我去倒水给你喝。」

他虚弱的靠在床头,咳了好几声,等她回来。 「那个医生根本是故意吓唬我……我还没病到非打针不可。」可恶!连声音都变得很难听。

静沂把杯沿凑到穆守军嘴边,抿唇窃笑。「人家是医生,哪会随便跟病人开玩笑,他还说你最近太操劳了,所以抵抗力比较低,容易被病菌感染。」

「别听那些医生乱说,我的身体好的不得了。」穆守军一脸反感。「当初医生说我妈病得很重,必须要住院不可……结果她的病不但没有好,反而越来越差,那些医生根本……咳咳……只是想赚病人的钱。」

静沂把枕头放在他的背后,可以靠得舒服些,随口问道:「她是生什么病?」等到发觉已经脱口而出,恨不得咬住自己的舌头。

「心脏瓣膜症。」他彷佛很疲倦的闭上双眼,幽幽的说:「瓣膜是心脏控制血流方向的重要关卡,瓣膜狭窄或闭锁不全将造成血液流动不顺畅或形成逆流,增加心脏额外的负担……当我妈的病发作时已经是晚期了,所以医生建议我们开刀,施行人工瓣膜置换术,医生说得很有自信,可是开完刀后,我妈还是出不了医院,早知道这样,根本不应该开刀,不要让我妈死在那种地方。」

她有些了解他排斥医院的原因,想到游览车发生事故当时,父亲送到医院时还有一口气在,经过急救,却也仅能依靠维生系统存活了两天,最后还是宣告不治。「或许医生的职责只是在于延长病人的寿命。」

穆守军没有吭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饿不饿?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待会儿好吃药。」

他的喉头滚动一下,喝掉剩下的开水。「在我的印象当中,我爸和我妈的感情很好,每个亲戚朋友都好羡慕,就在我妈死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爸哭得那么大声,那么伤心……可是又怎么样?隔年我爸又再娶了……呵~~爱情是什么?一旦一方死了,另一方可以说变就变。」表面上大家都以为他对父亲再娶好像不在意,其实他始终替早逝的母亲感到不值。

她错愕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原来他心里也有个结。

「如果我妈不那么早死,老爸就不会娶别的女人了……那些眼泪都是假的。」穆守军捧着沉甸甸的头,孩子气的跟她撒娇。「我的头好晕,帮我揉一揉……咳咳!」

静沂举起纤白的双手,帮他按揉两边的太阳穴,「这样可以吗?」

「嗯。」他索性得寸进尺,把额头靠在她的肩窝上。「那个医生开的什么药?害我好想睡喔……」

她柔柔一哂,「那就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静沂……」穆守军的嗓音有些闷闷的、有些模糊。

「嗯?」

穆守军在她的肩窝上吐着热气,「我爱妳。」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按摩太阳穴的动作瞬间僵住。

「妳是第一个让我认真的女人……不是只有妳会怕,我也是,可是我想跟妳努力看看。」他是男人,不能被恐惧打倒了。「我们一起试试看吧!」

她的眼眶倏地泛红。

任何女人听了这番话,没有不受感动的,静沂不想被他的话影响到,拚命提醒自己要记牢受过的伤害,不要再重蹈覆辙,否则会让她万劫不复的,可是她依然不争气的心软了,吸了吸气,喉头像被什么梗住了。

真的可以吗?

她真的要再接受一次挑战吗?

相处的这一个多月来,她的笑声比和施正荣在一起时多了,也不必战战兢兢的取悦他,可以说心里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不必在意对方如何看待自己,甚至连在床第之间,穆守军都会顾虑到她的感觉,即便完事之后也会抱着她,而不像施正荣,翻到另一边便自顾自睡了。

可是如果两人真的开始交往了,是不是就会改变了原有的模式?静沂怕自己完全付出之后,间接的就会在意起对方的一切,然后又再度失去了自我,处处以对方为中心,那和之前又有什么不同?

「守军,你是认真的吗?」她难掩激动的搂住他强健的身躯,即便是忐忑不安,还是深受感动,不期然的,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静沂为之一愣,登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守军?」

这一次,再度昏睡过去的男人怎么叫也叫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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