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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药劫(药王之妾二)作者:李葳第4部分(2 / 2)

“替你取暖呀!”我抱。

“不必!”我再推。

“要。”我再抱。

这假取暖、真戏弄的一幕,看在仁永源眼里,一股酸味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 对照先前自己指责哥哥穿得少的时候,哥哥那气定神闲,“我又不怕被人看” 的口气,与现在这副模样……唉,别说是耳根了,哥的整张脸都像熟透的八爪鱼。

自己和淳宇浪,分别在哥哥心里占着什么位置,由此可见一斑。

“你够了没?想想这是哪里,这儿还有多少双眼睛瞧着!”在淳宇浪的怀抱里挣扎的仁永逢,怒道。

“你问我够不够,我的答案当然是还不够。这十天夜不归营、不见人影的帐,连本带利你打算怎么还我?”淳宇浪扬了扬下颚,也指着屋内的一群人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总不好赖帐吧?”

“我回不回家,连我的爹娘我都不必向他们交代了,又关你这旁人什么事?”施以“你谁呀?”的一瞪。

“我是”旁人“?你当真这么想?”

“本来就是!难道你同我有血缘关系吗?”

哥哥这满是挑衅的回答,摆明了是要惹火上身。

同时也不出他所料,淳宇哥的嘴角上扬,饶富兴味地瞅着哥哥瞧,神情就是一副大野狼想着要如何料理这只不知死活的小野兔。

仁永源可一点儿也不希望见到野狼生吞活剥野兔的画面,在众人面前上演,于是插口说:“哥、淳宇哥,这儿是如意先生的闺房,不管你们是要厮杀或是和解,咱们先离开这儿,回家再说。”

拜托你们俩,听我的劝吧!

边竭力地使眼色,仁永源边怀念以前自己什么责任都不必负,只需听哥哥的话就好的日子。如今自己与哥哥的角色逆转,他才知道过去自己给哥哥添了多少根白发和烦忧。

这该不会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

假使真是如此,仁永源也只能默默接受,毕竟好日子他已经享受过了,现在该轮到他回报哥哥——全盘接受哥哥的任性的时候了。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走的时候,记得顺便把这家伙带走!”不了或故意不鸟他的暗示,仁永逢硬着脸、沉着声,双眼瞪着淳宇浪,回弟弟的话说。

“放心吧,小老弟。我不打算和你哥哥厮杀……也没什么好和解的。因为闹的、以及需要和解的,是他和他自己的心意,不是他和我。”淳宇浪一手掬起仁永逢的下颚,一手捆腰让他无处可逃,话锋一转说:“我是不是”旁人“,让我们问问你的身子好了——”

淳宇浪的唇覆上了逢的嘴。

仁永源一翻白眼。唉,我就说吧!

什么叫做“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闯”?指的不折不扣就是眼前的这种情况。

虽然哥哥在淳宇浪的怀里挣扎,但显然淳宇浪是技高一筹,在小口被封缄以后,僵直、抗拒的身躯逐渐失去了力气,瘫软在男人的怀抱里。

“哎呀……”

仁永源听见了身后的如意小声的惊叹,自言自语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这么一回事是怎么一回事?仁永源好奇地回头,瞥了如意一眼。

如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掩嘴一笑,小声说道:“这几天你哥哥虽与妾身同床共枕,却未有半点不规矩的动作。妾身以为是自己年事已长,失去女儿家魅力,看来……原因似乎在别的地方呢。”

哥哥的“颓废”果然是伪装出来的。仁永源在内心叹口气,还是不懂哥哥心里头在纠葛些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近乎自暴自弃的方式逃避?

莫非……那些陈年往事,他还放不下?

如意扯了扯仁永源的衣袖,比了个嘘声离开的手势。他这才注意到甄掌柜和绿绣早已经先一步离开了。書之香气,門之高第。

不愧是见过世面、懂得人情世故的,在这时候留一些面子给哥哥,留—些私密给这对同性鸳鸯,往后大家才不会见了面尴尬,少了个阔绰大方的好客人。

苦笑着,仁永源最后再一瞥哥哥……

纵使自己有心想帮,奈何自己并非哥哥所需要的那个人。

……虽不甘心,仁永源只能寄希望于淳宇浪的身上,但愿他能化解哥哥的逃家危机,带着哥哥一起回来。

跟着如意的脚步之后,仁永源也随之离开,送他们俩一个独处的空间。

【水之镜月】之卷 三

淳宇浪的出身对许多人而言是一个谜。

大家只知道获取“药王”封号前的他,是个大隐于市的书院青衣。

书院同僚所知道的他,则是个一头埋进药理、草药堆中就不管今夕是何夕,宛如冬眠动物般禁闭在自己的陋房内,足不出户、彻头彻尾的孤僻怪胎。

慧眼拔擢他入御医监的医监主宰,却认为他是个不世出的天才,而天才总有些与众不同、曲高和寡。而且除了他天分之外的性格、背景、出身,主宰大人也不感兴趣。

其实药王这封号不过是听上去响亮光鲜,实际上不具实质官位,也未列官阶。

进入了御医监后,他的身分和一名领薪俸的衙门小官差差不了多少。

勉强要说封为药王之后的日子,和受封之前有何不同,差别大概只在他不得不搬进那栋皇帝赏赐给他的京城豪宅——不必再寄居于书院供给他们这些青衣书生住的大杂院了。

但是这一栋阔绰的大宅与皇帝送给他的成群奴仆,相对地也给淳宇浪带来一些不必要的瞩目。

这些奢侈的排场,让一些以为他受封之后,即将要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了的达官贵人,开始对他和他的家世产生了兴趣,还派人四处打探消息。

他们的目的,无非是想替自家闺秀物色一个乘龙快婿——能够门当户对最好,不然起码也得找个家世清白、前途无量的栋樑之材。

可是不久之后,那些人马上发现医监内部斗争激烈,即使受到皇帝欣赏,也不代表淳宇浪能一举突破重围,爬上个一品主宰官位——反倒是他不爱和稀泥,全心专注在自己研究上头的作风,让他出了一阵子锋头过后,在医监内被打入冷宫,派去接下药库小吏的差。

于是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势利之辈,便不再浪费时间、银子去打听他的背景——虽然他们先前也没打听到什么真相,只打听到了些道听涂说、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

这些流言都是过去在医监内,一些妒忌他药王之名的奸佞小人,暗中诽谤他的出身、纯属捏造的谎言。

谣言内容不是指称淳宇浪绝口不提自己的出身,是因为他爹娘是流放外地的贱奴,身分卑贱让他引以为耻;便是说他爹娘都是不识字的乡下佃农,没教养也没钱,淳宇浪不甘于做个穷奴才,所以早早离开故乡,上京求功名云云。里面从没半句好话,也从没半句是真话。

这些不间断、时时翻新、四处流窜的中伤耳语,淳宇浪有些听过,有些根本懒得去听。因为那荒诞不经的内容,和事实不仅毫无关联,那些散播谣言者,也不值得他浪费时间理会他们。

其实他的身世没有半点不可告人之处,只是他认为即使自己为了澄清这些无聊谎话,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公诸于世,也不能保证那些诽谤的话会就此消失。说不定还会加油添醋地演化出更多的谎话,平白给好事者们多添了个闲嗑牙的话题罢了。

因此,对付这些谎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漠视它、冷却它,一旦失去了嚼舌根的热度,早晚大家就会忘记它。

不过在这些谣言自然消灭之前,淳宇浪自己就先受不了御医监内勾心斗角的丑态,官场上的酱缸文化,以及在欲望与野心的催化下,原形毕露的人性丑陋面。于是丢下一纸辞官信,扬长而去,隐居山林,一隐就是八年。

如果不是几年前救了一只误闯危险森林、差点送掉一条小命的小野兔,如果不是此后小野兔便开始年年造访(骚扰)他离群索居的谭荖峰,如果不是小野兔的固执与有趣,让他由最初的“不胜其扰”渐渐到“翘首等待”小野兔所捎来的点点滴滴解闷信息,如果不是……

太多太多的“如果不是”,堆叠出了一个难以撼动、他再难否认的事实,那就是——小野兔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再是偶尔捣乱自己平静日子的小石子,而是一股结结实实扎根在心里、难以忽视的力量。

他过去总认为人生在世,情感或金银财宝、地位权势,全部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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