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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2 / 2)

“噗,”冷心岩忍不住笑出声,看见东陵陌竟是毫不犹豫得瞪了自己一眼,连忙敛容,清清嗓子道,“两位姑娘,似乎和欧阳姑娘相识?”

“那是自然,”许笑容不认得冷心岩的身份,只觉这年轻人生得真正好看,眉心的一点朱砂印记,好似点染了那张脸所有的灵气,“我们三人义结金兰,我和翩然这次可是特地来找她的。”

秦翩然声音柔软,但语气却沉如老者,带着令人心惊的沧桑之感:“我们路过此处,听到几个官差说起你们,又恰好看到你们在这附近,一时兴起,便想试试东陵公子,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那你们又怎知哪个是东陵陌?”东陵陌冷冷问道。

“真是笨蛋。”许笑容脆生生得笑出声,看看殊玉和冷心岩,“一个眉心有印记,一个是苗人,最没特色的自然就是你了。”

东陵陌横了她一眼:“哦。”他转过身,背对着众人,“心岩,殊玉,我们回去吧。”

“喂,”许笑容不满得嚷道,“你好生无礼,我和翩然好歹也算你未来的小姨子,你……”

“笑容,别说了。”秦翩然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翩然,你看他……”

东陵陌冷然打断:“你们是去找千韵,不是找我。东陵陌尚有要事,恕不奉陪两位小姐了。”他向前行了几步,又软下声音,“心岩,今日恐怕无所获了,不如先回侯府如何?”

冷心岩心中笑得打跌,表面上却依然温润沉静:“也好,只是两位姑娘……”毕竟是女孩子,刚刚附近又发生过命案,他并不怎么放心。

秦翩然道:“公子不必在意,我与笑容前去欧阳府,不打扰三位。”

“哼,就是。”许笑容悻悻瞪了东陵陌几眼,她对冷心岩倒是颇有好感,又回转过来笑嘻嘻得说,“那这位……嗯……心岩公子,我们后会有期啦。”

“两位姑娘请。”冷心岩彬彬有礼,一手却背在身后,狠命掐着自己的掌心。

等到秦翩然和许笑容的身影消失,冷心岩才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飞絮,你这未来的小姨子,真正有意思。”

东陵陌一直背对着冷心岩,此刻转过脸来,满脸皆是霜寒。“王爷,不好笑。”

口称敬语,明显是怒意翻腾。冷心岩也知道自己这么笑着确实是不妥,只是不明白东陵陌为何如此恼怒,没有多问,他咳嗽几声掩饰方才的放肆,“咳咳,抱歉。”

东陵陌倏尔建立起的疏离和冷漠并未撤去,径直和冷心岩擦身而过,自己一人往回走。“殊玉,由你款待王爷。”

“好。”殊玉掩口轻笑,却在背后捅了捅冷心岩,美眸一挑,已然传递三分媚色。

冷心岩心领神会,急忙追上东陵陌:“飞絮,飞絮,你不是如此小气吧?”

东陵陌不答,冷心岩不依不饶,紧紧跟着:“飞絮,本王,不是,我……哎,我好歹也是堂堂瑜王,东陵陌你是不是太放肆了一些。”

“呵……”

东陵陌猛然停住脚步,眼眸中的神色变幻了数次,终于归于初见时的寂黑宁静,“抱歉,心岩,是我失态了。”

“飞絮?”

“我与欧阳千韵是指腹为婚,彼此……彼此并不熟悉,虽然年内她便要过门,只是毕竟……”东陵陌遮遮掩掩得解释,看得出来他似乎对这门亲事并不十分认同。

像东陵陌这般的人物,遵从一桩充满利益的姻缘,原本也是荒谬吧。冷心岩了然得笑笑,点头道:“我明白我明白,对了飞絮,你刚才那一路掌法,我还没看清,好生厉害。”

东陵陌眼波一动,唇角微微勾起:“此是东陵家家传掌法,只是自从祖父以来,渐渐荒废,我从家中藏书才翻到了一卷残本,还是和翎还有晚儿一起修复出来的。只是终究和祖上代代相传的有些差别。”

冷心岩的注意力却不在此处:“晚儿?”之前都是听东陵陌喊东陵晚的表字,此时却流露出满满的柔软与宠溺。

“啊,”东陵陌脸色微红,视线也游离他处,“小时候叫惯了的,他去年非要举行了成人礼,这才被硬坳了过来。”

去年,东陵晚该当年方十五,而大冕风俗上的成人礼,应该是年满二十才举行。“为何如此之早?”

一抹痛色,流落东陵陌的眼角眉间。他怔怔得站在原地,似乎在思索,又似乎在回忆,很久很久之后,才低声道:“执念。”

心好似被蓦然抓紧,冷心岩欲言又止,有什么东西在促着他追问下去,他想知道有关东陵晚的一切。可是,眼前男子那近乎绝望的眼神,却深深让他感到不安,让他又害怕知道太多。

“他降生之时,大夫说他活不过十八岁。”

风,刹那间吹得人窒息。冷心岩定定得望着东陵陌,脑海里一片空白。那样残忍的话,用东陵陌平静得好似死水的语调,生生褫夺了他的神智。

东陵晚,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求之不得,维以永伤。

“他……”

“他的身体一直不好,”东陵陌苦涩得开口,提到东陵晚的时候,他好像完全沉湎于一种柔软的情愫,不容任何人介入,却温柔得要把生命消融,“这些年靠着药物还有一点微薄的内力支撑着,可是还是那个样子。去年我成人礼,他硬逼着父亲,要与我一道。他说,既然活不到成人,那么早一点,至少,你们还能记得东陵飞絮之下,还有个东陵雪落。”

“东陵雪落。”冷心岩低声念道,这名字冷清孤寂,却偏偏那般美丽,“老天爷真是不公。”

东陵陌摇了摇头,用手按住胸口,那里一小方微微的突起,在冷心岩看不到的衣襟之下,藏着一块温润的美玉:“雪落是他自己起的,飞絮雪落,从春到冬,是一个轮回。”

雪落冬去,春风扶柳,而飞絮依旧满城。

“呵,我又失态。”东陵陌闭上眼睛,缓缓镇压了自己的情绪。待他重新睁眼,那曜黑的眼瞳之中,便再也不见方才的悲苦怨怒,幽深平静,隐含着冷心岩读不懂的暗色。“先回去吧,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

他当先离去,并不十分壮实的背影,慢慢晕开无言的沉肃,如同山峦般稳固而安谧的气息。或许对于东陵晚来说,他的这个兄长,便真正如同山一般沉稳可靠。那被深深掩藏的悲伤,与天争命的无奈,东陵陌不语,东陵晚不知,可是这对兄弟的羁绊,窒息人心。

冷心岩默默跟上了东陵陌的脚步,无言以对也不欲开口。

“何必如此。”

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殊玉,轻轻喃呢。为谁妍月貌花容,为谁损冰肌玉肤,空负了倾国倾城色,而那人的心,却没有一方小小的角落留下。

☆、七

回到东陵侯府,冷心岩立刻派知玄飞马回京,求取当今圣上的手谕,以便他们能进入军中调取卷宗以及盘查案情。

日影西落无踪,黄昏已尽,夜色如泼墨般渲染整个洛阳。

用过晚膳之后,冷心岩便回了西苑下榻之处。

此次来洛阳,冷心岩只带了知玄一名手下,眼下知玄离开,他身边连个侍奉的人也没有了。然而冷心岩虽是贵胄皇族,自幼礼教甚严,本性却豁达放纵,倒也不是很在意。却是东陵宇听闻此事,连忙拨了数个小厮婢仆前来伺候。

冷心岩本就对身边之人要求甚高,东陵侯府的婢仆都是些普通奴役,端茶倒水都嫌有些粗手粗脚,何况照顾冷心岩的起居。他心里反感,便将人都打发走了,自己在房内呆坐,同时也回想白日里的遭遇。

真正的凶案现场找寻不着,是最大的问题。证据这种东西,拖得时间越久,就容易遗失得更为彻底,冷心岩心如明镜,奈何毫无头绪,总是无法。

“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司徒家和军中的调查,是否能有突破口。”喃喃自语,冷心岩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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