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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吴雁南马上就笑了,他想这些干什么呢?无论如何,无论自己随车北上哪儿,即使到下一站的烟台,到大连到旅顺,离北京还不是途路遥遥吗?何况,走过大连旅顺,下一站就要飞去南京。
吴雁南又笑了,说不想怎么还在想那两年前的荒唐事?是的,他最近越来越愿意把那当作荒唐事了,觉得两年过去,梦就更像是梦了。有时候想到芮敏的脸,却不经意看见的是巩俐、陈红或者别的女明星,真有点想她想得不知她什么样儿了的意思。真的,想她干嘛呢,干脆不想,想想自己在头脑里定下的一个将要实施的伟大计划吧。
吴雁南白天就看见申建文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方便袋,他知道那不是行李,行李都放在车上。那里面是相机啊,水果啊,面包啊,矿泉水啊什么的,比别人的袋子大了足有一倍多。但大伙儿好像都没注意到到我们胆襄刚刚切除的申校长,被沉沉的袋子缀着胳膊。也是,干嘛看申校长呢,视野里有的是风景,甚至还有看风景的美人,谁会多浪费眼球在一个老头子身上?
但吴雁南会,那是他的老师,是他走进西湖中学的伯乐和引路人,刚动过手术,且又允诺过让他下学期再当班主任,平时还给过自己多少好处啊,滴水之恩焉能不报?在曲阜,吴雁南有好几次想走近他的老师,接过他的袋子,但又怕那袋子里有不能让外人触摸的东西,或者他的老师根本就不会让别人代劳,或者自己的在献上殷勤的时候,被同事看见。而这一点正是他一生最大的弱点,他怕别人说他阿谀奉承,而他在心底里也最讨厌这种见缝插针的谄媚者。
但他下了决心,他要强逼这个不愿谄媚的人献媚了,因为那的确是他的恩人,且真的是位大病初愈之人,需要帮助。是啦,明天就把他的袋子接过来,而且寸步不离地做他的保镖。人不能贪恋眼前的美景,而应把眼光望向更遥远的未来。吴雁南这样想着的时候,周思前却已发出了鼾声。吴雁南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他才想起没给住在姨妈家的梅思月打个电话,但太晚了,又怕吵着了人家。他关了灯,眼光便穿透了黑暗,他仿佛看见了安然入眠的妻女,便更增添了明日实施计划的决心。
三
第二天早饭过后,车便出了泰安城,向山上进发了。在登山口,大家下来,跟着导游开始上山。每个人的手里都比昨天多了些份量,食品、饮料、矿泉水什么的跟昨天相比,数量都翻了番。吴雁南的袋子里已经装了梅思月给他准备的一些点心干粮什么的,还有两瓶矿泉水,周思前却又递给他两瓶,说多拿一些以防口渴,据说山上的水特别贵。吴雁南就接了,装进袋里,但水太多,袋子承受不了,提着也太沉。吴雁南走了一段路,扬声问,谁要矿泉水,我送他一瓶,却引来大家的一阵嘲笑,都说,谁不是几瓶几瓶地带,要你的,能拎得动吗?况且上山两瓶水还不够吗?没见过这么贪心带四瓶的!
“那我就把这两瓶放在这路边上吧。”吴雁南受了大家一番善意的奚落,跟周思前商量着说。
“那不太可惜了吗?”周思前说。
“我们放在隐蔽的地方,回头时再来取。”
“也好,水带得太多是重了点,不过这天闷闷的,上山恐怕喝水量大呢。”
“是呀,那就放这儿一瓶吧。”吴雁南看看天,树还不算密,显露在树稍上的天空里挂着些云彩,林子里没有风,看一看几个胖同事,背上已经透出重重的汗迹了。
两个人就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塞在路边的栏杆下面,又在旁边拴上一个捡来的方便袋算是记号。其实他们应该明白,哪有那么多回头路来走,下山的时候,由于时间的缘故,一般都是坐公共汽车的。
这一耽误,大部队已经走远了,两个人赶紧往前赶,就赶到了进山口的一座大庙前。放眼一看,人已少了一半,显然另一半做了先头部队了,剩下的这一半有歇脚的胖子体弱者和意志不坚的人,也有要停下膜拜的虔诚的信徒,还有看中了大庙的巍峨要照相的。周思前被他们班里的几个老师拉去照相了,吴雁南看了看地势,见有人从右边上了上面一层,就也迈上了台阶。
上面一层庙宇更加巍峨,但来得人却很少。庙门前有一个大香炉,地上摊着两位大大的垫子,门槛内有一个功德箱。吴雁南很自然地走上前去,跪在了垫子上,直了上身,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困难的生活,可爱的奇奇,自己的工作,除夕的不祥全都浮现在眼前了。他默念道:“救苦救难的天母,请保佑我的父母长寿,妻女平安,保佑我的工作早有安排。”念完,他磕了三个头,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小心翼翼地塞进功德箱里。
他折转身,发现周思前站在庙宇的一角,他冲周思前笑了笑,周思前也笑了,两人便迅速下到登山路上,向前赶去。
两个人都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又都是乡里娃儿出身,体力上都还过得去,一路上便总是遇到被大部队淘汰下来的同事,有的在喘,有的在叫,有的下决心似的说:“上了中天门,一定坐缆车。”其实他们不知道,从山脚下就有几个人坐缆车上了,虽然大家都说重要的是登山的过程,但坐缆车者自有坐缆车的道理,他们说:“重要的是绝顶观光。”真是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
可是苦了这些既想过程又想观光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人了。吴雁南也是爱莫能助,把他们一个个抛在身后,和周思前向山上冲去。不久遇到了王子俊和程宏图,四个人也都有点累了,就学其他人的样,坐在台阶上歇下来。
“怎么没见到申校长他们?”周思前疑惑地说。
“是呀,他们不是也没有坐缆车吗?”吴雁南说。
“申校长啊,还有范校长等几个老的,都笨鸟先飞了。不过笨鸟终究是笨鸟,也没飞多远,就在前面呢。” 王子俊说。
“前面就是中天门,还有十八盘,难上着呢,老申他们兴许会坐缆车也说不准。”程宏图说。
“什么?到中天门了?”周思前兴奋地站起来。
“好了,胜利一半了,兄弟们,上啊!”吴雁南也站起来,率先往前攀登了。
四
到了中天门,果然看见几个年纪大的老师和领导坐在天门前面的石阶上休息。范淑芳的脸色白白的,很有些怕人,申建文的精神还好,见四个人也上来了,就笑着说:“你们也很快的嘛。”
“生姜是老的辣啊,我们落伍了。”程宏图说。
“老的辣不了啦,再辣一会非辣爬下不可了。”范淑芳声音轻飘飘地开着玩笑。
“上得中天门,也算体验到登泰山的滋味了,范校长,我们还是坐缆车吧。”高正其说。
“好吧,老高,我们去坐,老申呢?”范淑芳说。
“我不坐,我要爬上去,刘白羽的一篇《雨中登泰山》不知教了多少遍,怎么的也得体验体验,再说我这都五十多了,这次不爬上去,下次想爬不一定爬得动呢。”申建文说。
范校长带着高正其朝另一条道走了,几个人目送了三人一会,就站起来,拍拍屁股,预备进入中天门,勇攀十八盘了。
吴雁南早看见申建文手里提着的袋子了,似乎比昨天的还要沉,他就走到老师的身边,伸出手去说:“申老师,袋子给我提着吧。”
申建文还没反应过来,吴雁南已连拿带夺地把袋子提在自己手上了。
“呵,是轻了一大截啊。”申建文笑着说。
一行五人开始上山了,但那台阶远看还是直通天上的弯弯曲曲的山梯,登上去才知道厉害,越往上,山势越陡,终于后面的人只能顶着前面的人的屁股前进了。吴雁南提着两个袋子,也感到累了,他把袋子交到一只手里,另一只手扶着栏杆扭了头朝山下一望,远远的有一些矮小的山峰,云缭雾绕的看不底,只觉得头隐隐地发晕,就叫道:“千万别回头看啊。”可不叫还好,一叫,大家都停了下来,扶稳栏杆之后,回头张望,唏嘘之声便接连响起了。
“老范幸亏没来爬,要不然非躺在这里不可,只可惜袋子没让她拿着。”申建文说。
“什么袋子?我们拿得动的。”几个人都说。
“不是,我说的是她自己的,开始爬不动都是我提着,现在吴雁南一个提,重不重啊?”
“还好啊,没事的。”吴雁南说。
“别看了,上吧,俗话说不怕慢就怕站,我们也来比一比谁先登上南天门啊?”申建文说。
“好啊,看着脚下的台阶,眼睛不要斜视,风景上去再看吧,走咧!”程宏图大声说。
大家就不紧不慢地迈开了脚步,走了一程之后,申校长的体能明显跟不上了,四个年轻人就轮流扶着他,在十八盘上,徐徐前行了。
吴雁南算是终于很自然地完成了昨天自己定下的计划和目标,伴着他的老师上到了南天门。其时,南天门上已聚集了许多西湖中学的老师了,大家看见申校长也登了上来,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感动得老校长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吴雁南瞅了个空隙把袋子还给申校长,跟着周思前一溜小跑上了天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