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我也觉得王老师说话是一套一套的,特别中听。”王文彬说。
大家便说东道西地聊起了天,时间过得就快了些。但王文彬还是有些急了,他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便建议道:“要搬了吧,搬得太晚,晚上收拾不好呢。”
“也是,”王子俊说,“我们先把其它东西搬去,天黑以后再搬灶具就行了。”
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地动手了。本来吴雁南想再去叫搬运工,但梅思月说什么也不让。的确,这床啊,椅子呀什么的,再也经不起搬运工的折腾了,就让几个好朋友受点累吧,晚上请客,让大家多喝几杯就是了。
放学后,白娟、陈静也来了。夜里十点多钟,伟大的搬运工程才宣告结束。虽然大家时时小心处处在意,但床头柜还是掉了腿,老板椅还是脱了隼。梅思月当着大家面也不好说什么,但脸色多少有些挂不住了。夫妻俩又请大家进饭店吃了一顿,花了一百多元。梅思月不是小气的人,但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两天的折腾和破费让心里有些不平衡。究起原因,发现原来竟还那么简单,没有房子,没有钱,否则哪会出现这么多让人难心的事情?她最近也越来越有脾气,尤其想到拿奇奇出生时来的贺礼钱过日子,气就更顺不开。这不,天刚亮,她先起来,准备烧水给奇奇冲牛奶,竟发现水笼头里没水,就第一次不顾老师身份地骂起街来:“操他妈,这日子什么过头!”
吴雁南刚起来,只好从井里提点水洗了冷水脸,然后说:“这里有井水你先用一下,我中午去叫房东来看看。”
“唉,租租,租到驴年马月是个头啊。”梅思月恨恨地说。
“你别大清早就说些丧气话。”吴雁南也有点生气了。他想起了父亲,老人家一辈子没有什么宏观大论,却也在儿子结婚之前说过一句至理名言——贫贱夫妻事事哀。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梅思月看看丈夫的脸色,知道自己的不应该,便不言语了。吴雁南也不想多说话,推上破车去了学校。
第三十章 陷入迷途
一
时令已是深秋,早晨多少有些寒意,多数人都会穿上厚些的外套,芮敏也不例外。今天,她就穿了一件胖乎乎的大红尼子上衣,袖子又短又宽大,人就越发显得雍容华贵。吴雁南清楚这个女人的作息,她不论春夏秋冬,早上都是六点钟起床,送孩子上学,然后便到单位。二四六早上有辅导,在教室里呆着,一三五早上坐在办公室里,搂着本日语书籍,有时默默记诵,有时放声朗读。据说,生活有规律的女人都会保养,从芮敏身上看,这话一点也不假。从青岛回来至今,吴雁南没有太多精力和她在一块,只是偶尔发点信息,红颜知己似的麻她两句,再接受她的几句反麻,有时发两句极为喜欢或颇有感触的歌词或古诗句,两个人也相安无事。但是今天早上,吴雁南因为心里烦闷,没上完朝读就回了办公室,芮敏对他露出贵妇人的笑容,吴雁南觉得她是越来越美了。这美渐渐有种侵入骨髓的味道,使得吴雁南自己的笑容禁不住有些讨好的意味了。
这当然是吴雁南一闪念中的想法,细分辨起来,他就不会这样认为。芮敏更不会在意,她只觉得这个男人这两天神秘兮兮的,来上完课便没了影子。想问又没来得及,现在有了二人独处的时间,且吴雁南望着自己的眼神直发愣,她便觉得有抓住机会的必要了。
“今天下午有课吗?”芮敏问。
“没有,是要请我去广场北吗,大姐?”吴雁南笑着说。
“不是,我想请你去我家。”
“嗯?”吴雁南虽然有一种再走近她一些的冲动,但女人说下午去她家,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去我家——打牌。” 芮敏也笑着说。
“三缺一?”
“嗯。”
“还有谁?”吴雁南本能地问。
“你——去了就知道。”
“方便么?”吴雁南想起了那个划破自己老婆小腹的医生。
“下午小风他爸有个手术,小风上学。”芮敏并不直接回答吴雁南,而是说明了家里的情况。
“可是我还不知道你住哪儿呢。”
“广场花园,二栋401室。”
“我记下了,几点到?”
“两点。”
总得找个理由给梅思月吧?这是吴雁南和芮敏对过话后,心里老在翻腾的问题,不久以后,他便想到了办法。
“我下午和陶老师班的英语老师调两节课,一二两节,我走了哦。”吃过饭,看看时间过了一点半,他跟梅思月打过招呼走了。梅思月也不细问,因为没有任何必要,再说刚搬了家,什么东西都得洗啊涮啊的,她没有精力去管丈夫在做什么。
吴雁南顺利地骑车到了广场花园,还是午休时间,小区里没一个人影走动,吴雁南忐忑的心也便平静了一些。又想,怕什么,即使胡医生在家,不是还有另两个人吗,我是她同事,比她小十来岁,来打麻将,这在西湖中学乃至叶县城关,还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吴雁南锁好破车,进了二栋,一口气上到401室门口,却又不敢敲门了。他突然感到,这太不正常了,大中午的,一个男人往女同事家里跑!而且他又很快想起刘正良说过的关于自己和芮敏的传言,就想打退堂鼓,便转了身。
可是,门开了,芮敏说:“快进来。”
吴雁南顿时失去了思维,跟着女人进了房间。那房间很豪华也很宽敞,安安静静的,很让人感到压抑。
“你不是说有人在这儿要打牌吗?”吴雁南边打量着房间边抖着声音问道。
“笑话,吴老师,你看我这像打牌的吗?”芮敏终于笑出了声,屋子里静得可怕的气氛减轻了一些。
吴雁南这时才仔细打量迎接他的女主人,穿着绸布的睡袍,头发散在脑后,是影视剧里出现无数次那种让人邪念顿生的镜头。吴雁南又紧张了起来。
“你怎么啦,我的骑士?”芮敏笑着问道,并且向他一步步靠近了。
吴雁南往后退去,一直退到门边,芮敏也就进到门边,吴雁南靠着门不动了,芮敏把一只手扶在门边上,另一只手向吴雁南的脸上伸过来,带着一股迷人的香气,熏得吴雁南脑袋发晕。
“你讨厌我吗?”芮敏挑衅地问。
“不——”
“你嫌我老吗?”
“不——”
“你不喜欢我吗?”
“不——”
“那就是喜欢了,来吧,今天让你放松一下,骑士,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我叫你来,没有任何条件,你只管像进一次饭店,吃过了就可以走了,想再来就再来,不想来,老板不会强迫你的。”芮敏说话的时候,睡衣的领口已经敞开,酥胸露出了一半,像雪一样白,脖子上垂着吴雁南给她戴上的青岛之约时的银白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