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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2 / 2)

“是这样,也没别的事情,你先去辅导吧,要把全部心思放在教学上,在西湖中学做到最好也不能满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吴雁南湖里糊涂地退出来,直走到教室里,心里还在犯嘀咕,谁这么积极,夜里还打借调老师的小报告,申建文这样来阻拦自己到底是不是为自己好呢,那自己呢,要不要学前年的何书章?

吴雁南这样想着的时候,心就有些乱了,好在在此非常时期,少上一会儿朝读谁也不会大惊小怪的,他便索性离了教室,径直向四楼自己的常驻之地走去。

办公室的门开着,但周思前、芮敏、刘红兵等人都不在,只有郑直正经八百地坐在吴雁南对面周思前的位子上,手里燃着一支袅袅的香烟。

“你早,郑校长。”吴雁南是低着头进办公室的,等发现了校长大人,再退出去是不可能的了,就做出找东西的样子,拉开抽屉又推上,同时向郑直发出自己的问候。

“嗯,吴雁南,去参加研讨会,感觉还好吧?下星期一教研组活动时,你跟周思前要好好准备,把经验介绍给大家。”郑直的眼睛很大,令人发毛地盯着吴雁南说。

“好。”吴雁南答应道。

“你今年多大呀?”郑直突然收回了自己咄咄逼人的大眼睛的强光,换了副温和的面孔,在学生上朝读的时间里和吴雁南拉起了家常,这让吴雁南又摸不着头脑了,但也只好如实回答:“三十一岁。”

“还年轻嘛,前途大有可为,平时多把心思放在教学与学习上。”

“嗯——”

“你孩子出生了吗?”

“还没呢。”

“哦,等你做了父亲,你会更觉得责任的重大啊。”

“哦——”

正说到这,下朝读的铃声响了,教学楼道里立即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吵闹声,郑直站了起来,说:“好好干,吴雁南,多钻研业务,学无止境啊。”

吴雁南心怀感激地目送着郑直走出门外,又迎接了与郑直擦肩而进的周思前,直望到周思前在对面坐下,才想起自己也该坐下了。

“老郑肯定坐的是我的板凳。”周思前说。

“怎么的?”吴雁南终于缓过神来,笑着问道。

“我这板凳还热乎乎的呢,哎,雁南,老郑今天早上进我们这里,不像来找小芮的,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啊,只是说要我把心思多花费在钻研业务上。”

“那就对了,这样你就没有时间了。”

“什么意思?”

“别装蒜了吧,好多人都替你捏一把汗呢,你敢跟老郑抢女人!”

“什么抢女人,跟老郑,听不懂,思前,你打开天窗把话往亮里说吧,我这一早上尽听别人说些拐弯抹角的话,头都有些炸了。”

“你去花县,跟小芮一块逛城楼,我们都看见了,两个人拉来扯去的,靠得那么近,还不知天黑以后干什么了呢。”

吴雁南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刚才老郑没头没脑的话,他还以为是和申建文一样不让他写上访信呢。看来阻止写信有一点,周思前的话也是内容之一,操。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想怪罪于芮敏,而正在这时候,芮敏踩着有规律的皮鞋的节奏进来了。

“你们早呀。”她向两个人发出了问候。

“你早。”周思前说。

吴雁南没说话,只把眼睛望过去,芮敏今天穿的是无袖的上衣,牛仔裙,长发光可照人,有几绺耷拉在肩膀和胳膊上。那胳膊,白白的,圆滚滚的。吴雁南想起了梅思月,也许妻子的胳膊细了点,是野生的藕,芮敏的就是家种的藕了,不知是受了什么样的关怀与呵护,那么白,那么嫩,让人不觉得想咬上一口,嚼出满口的汁水,那才过瘾。吴雁南的眼光又开始往下看了,但只看到裙摆下面,再没敢狠命地盯着,只好慌张地抬起头,迎住的,是芮敏千古不变的美丽微笑。

“我怎么了,惹得你这么看我,看怪物似的?”芮敏说。

“才不是怪物呢。”周思前说。

“是妖精!”吴雁南没出声,却在心里狠狠地说道。

第二十五章 滴水之恩

吴雁南终于做了临阵脱逃的不光彩者,他没有写什么上访信,也没人来催他。似乎从从花县赶回来的那晚起,会开过就算开过了,牢骚发过也就算发过了,谁也不想再深究深想什么,事情也似乎在学期将近高考即来的当口不了了之了。只是吴雁南有时遇到同病相怜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心里还有些疙瘩。但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谁会专挑尴尬的话题让人难堪?吴雁南渐渐无须庸人自扰,也就得以苟且了。

他本来想问芮敏,向她讨一些消息或主意,但看芮敏的精神状态,似乎也不太好。是呀,人怕出名猪怕壮,好端端的一个女教师,就是因为长得太漂亮,就有那些花心的男人动起了坏念头。不敢说郑直完全是好色之徒,但人们传得太多了,听者的耳朵都起了老茧,吴雁南有时也替芮敏担心:要是传到她丈夫的耳朵里怎么办?

时间的脚步不会让吴雁南为他的女同事过份担心,因为会议事件之后,从南方传来的非典的噩耗越来越吓人了,人们渐渐慌了手脚。学校先是消毒,继而控制学生校外饮食,再有每天早晚量体温,最后干脆实行全封闭管理。弄得那些送衣服送钱粮的家长们只能象家属见犯人那样,从西湖中学的大铁门往里塞东西。再最后,学校响应上面的号召,干脆地给一、二年级放了假,只留高三年级的老师和学生象坐牢一样地为书本和高考奔命。

学校对教师的规定是每天进学校的时间不定,但一定要在放学时再出校门,以减少多次出入带来病毒的危险。在校期间尽量不窜办公室,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谁身上百分之百没有携带病毒。有一天上午,吴雁南和芮敏都没有第四节课,却依着学校的规定,只能呆在办公室里不动。吴雁南打开高三年级复习用书,刚看了几行,芮敏就过来了。吴雁南就抬起头,望着她,她在笑,手里还提着一个方便袋。

“吴雁南,”芮敏和吴雁南单独相处的时候,喜欢直呼他的名字,这次也一样,她说,“你知道县城里面都在用什么预防非典吗?”

“我知道,”吴雁南笑了,用很以为小儿科的语气说,“用白醋呀。”

“用白醋呀,”这回轮到芮敏笑了,模仿着吴雁南的语气说,“早过时了,再说超市也买不到那宝贝东西了,五十元一瓶都没得买。”

“那我就不知道了。”吴雁南只好自认孤陋寡闻了。

“可以把书教好,不能把人教呆哦,我们学校领导,把人都当机器了。你还好只带两个班,只是作文难批些,我这一学期一学期地都是三个班,累死了呀。”

“嗯,不过,你收入高呀。”

“要那多钱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得了非典,小命就丢了。”

“你这样说,好像非典跟课带得多有直接关系似的。”吴雁南又笑了。

“现在什么跟非典沾不上关系,你看这,一堆树皮草根什么的,小风他爸还说差点没搞到呢。”芮敏终于想起来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吴雁南面前的书本上。

“什么呀?”吴雁南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

“小心呀。”芮敏叫道。

吴雁南立即缩了手,芮敏哈哈大笑起来,吴雁南又满怀狐疑地用手指轻轻捅了捅,碰到了硬硬的什么东西,又缩了手。

“看把你这大作家吓的,是中药!”芮敏止住了笑,说出了谜底。

“我想起来了,语文组办公室几位老师有一天讨论说,什么什么中药可以防非典呢,只可惜又说已不好买了。”

“这么说,我做了一件好事。”

“什么意思?”

“这些是给你的。”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只许医生家防非典,别人都要原地毙命吗?”芮敏有些焦急地说。

“芮老师啊,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吴雁南见芮敏急了,就开着玩笑说。

“好了,快下课了,我先下去,你把这收好了,里面还有我给你写的说明呢。”

芮敏说完先下了楼,吴雁南第一反应当然是打开袋子,里面有六个小纸包,显然芮敏共给他拿来了六付。这样非典纵横的非常时期,还不知得多少钱呢。吴雁南这想着的时候,手就触到了那张半折的纸片,打开,是芮敏亲笔写的说明。其实简单至极,不过是加多少水,熬多少火候,喝多大的量,孕妇慎用之类的话。只不过最后还附有两句特别的“叮嘱”:不求感谢,只愿能懂。

时间是永恒的,只要有他存在,一切事情都会渐渐变为曾经。炎热的夏天来临后,人们对冲出非典的围困渐渐有了希望,心理不在象春天时那样恐慌。这之后,园丁和学子们迎来了一年一次的高考。五号那天,吴雁南参加了全县高考监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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