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你说实话,是不是嫌他长得不怎么样?”
“有点,我怕带不出去,亲戚们会笑话呢。”陈静在老同学面前,也不撒谎。
“那除这以外呢?有没有嫌他是农村出身?”
“也有点,他要是城关的该多好。”
“那你对他有感觉没有?”
“我也不清楚。”
“想不想处处看?”
“想,可是——”
“可是什么呢,你看我们家吴老师,比刘老师强什么?不论怎么说,刘老师是正规本科生,是西湖中学在职老师。再说了,男人要那么好看干什么,只要能对你好,不是女人最想要的吗?”
“那吴老师对你好吗?”
“死丫头,你说呢?——你要想好,不想处就别耽误人家时间,想处就跟我一块,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刘老师看来是诚心诚意的,还在那等着呢。”
“那走吧。”
陈静稍有些坦然地跟来了。
就这样,让正良破了一次小费。席间,也谈不出什么话题,吃过饭本想给两个人创造一个谈谈的机会,可陈静一定要回家,只好做罢。倒是刘正良看得很开,说没事没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回生二回熟的嘛。
虽然这么说,但夫妻二人还是觉得这一次见面不够圆满,不象他们自己,那么快地就浴身爱河了。
夫妻俩回到家里,洗完澡,吴雁南收拾了一会,来到卧室里,见梅思月坐在床上发愣。
“宝贝,怎么啦,还在想着刘正良和陈静的事?”吴雁南在妻子身边坐下。
“是呀,他们好象不怎么来电呢,你没看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
“那是因为我们在呀。”
“我看也不尽然吧。”
“刘正良是乡里孩子,脸皮厚度还不够厚,没事的,我看出来了,两个人都想走近对方,但心里都有一道坎,他们得把这坎迈过去,不然,就是有缘没分。”
“我也想到了,陈静不能嫌刘正良长得不好,家在乡下,刘正良也不能老是认为陈静没工作。”
“是呀,这是两个人的心魔,他们必须除掉这心魔。”吴雁南说话的时候,已经坐下来,抱住了妻子。
“雁南,你当初有这心魔吗?”梅思月靠在丈夫的肩膀上,突然问。
“有,你呢?”
“也有,真的,要不是你坏,在师范底下小树林里吻人家,我才不嫁给你呢。”
“我那是感情自然流露,说明我们有缘分,宝贝,我爱你。”吴雁南扳过妻子的脸,望着她。
“我爱你,你看,才一个星期,你就瘦了。”梅思月心疼地说。
“瘦点好啊,瘦点说明肌肉多,身体强健。”吴雁南说着,把妻子扳倒在床上。
“你坏。”梅思月喘息着说。
灯灭了,但窗外有着依稀的光芒,或许是月光星光,也或许是灯光。反正,夜晚因了这点光的朦胧,更富有浪漫的意境。想此刻,人世间又有多少相爱的人在男欢女爱中,成为不可分割的整体。愿他们美满幸福,愿他们天长地久,愿他们携手到白头。
过了好久好久,狂风暴雨趋向风平浪静的时候,梅思月突然推着困倦的丈夫急急地说:“哎呀,人家是危险期呢。”
“什么危险期?”吴雁南迷迷糊糊地说。
“你说什么危险期,你——”
“那才好呢,给我生个儿子吧。”
“真的?你想好了?”
“想好了。
梅思月不再慌张了,看着窗外温馨的光,听着耳边丈夫均匀的鼾声,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宽大的三人床,是啊,这儿还熟睡着一个孩子有多好。
四
梅思月函授结束的时候,八月已经接近尾声,西湖中学的补课表也翻到了最后几页。
为检查一下这届学生的实力和老师的水平,西湖中学在申建文、高正其等领导的主持下举行了本届高三年级的第一次月考。完全采取高考的形式,一个考场三十名学生,两个老师监考,流水阅卷。一切都不条不紊,补课结束的那一天,分数就全部出来了。教导处把单科分数和总分都登记在册,大家分别拿来横向纵向地做着比较。
吴雁南最关心的当然是高三(3)班了,他跑到教导外看了分数。万幸,总平均分在理科八个班中倒数第二,算是上了一个台阶!语文平均分是第三名,幸亏如此,不然,这第一次月考就再难看不过了。
“吴教授,考得不错啊。”高正其笑着对他说。
“哪里。”吴雁南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就退出来。又碰到来看分数的徐光文就想起一件事,说:“徐老师,马上开学了,是不是该把新学期的第一期刊物筹划筹划了?”
“我也这样想,可何老师还没过来,要不,开学以后再说?”
“何老师是没来,那就开学以后吧。”
然后,他找到另外五位带课老师,把少得可怜的一点补课费发到他们手里,嘴里一个劲地说对不起,说得许美红都笑了,说:“你这个班是历史遗留问题,你就别再惭愧了,希望这学期有个起色,下学期多来几个复习生,到时再分面包给我们吧。”
听许美红这样说,吴雁南有些感动。心想,许美红很开明啊,自己以前怀疑她指使学生锁门、辞掉何书章的课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对吴雁南班的补课费收入,连女人都不抱希望,其他几个人更没得说了。吴雁南也给自己发了补课费,语文学科和班主任两项收入有两千多元,虽然不如程宏图老师一个班的一半收入多,但他满足了,兴冲冲地往家赶。
刚进屋,他便听到洗手间里妻子的呕吐声,他的心紧缩着,冲进洗手间,拍着妻子的背,叫道:“宝贝,你怎么啦?”
“没怎么。”梅思月扭过头笑着说。
“怎么会没怎么,你看你吐的!”
“这是正常啊。”
“正常?”吴雁南感到很糊涂,哪有吐也是正常的,这么说——
“宝贝,是不是——”
“是!”梅思月拉长了声音,并回过身抱住了丈夫。
“这么说我要当爸爸了?”吴雁南一下把妻子拉出了洗手间,抱起她,高兴地跳着。
“不,不要。”梅思月越来越旋晕了,笑着叫着。
“哦,对不起,小宝贝。”吴雁南慌忙放下妻子,小心翼翼的,生怕吓着了孩子一般。
“小傻子。”梅思月说。
“看宝贝,我就知道我们要添小baby,我把钱都准备好了。”吴雁南掏出补课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