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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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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丽在我面前只流了两滴泪,看到我妈时却分外激动,泪水哗哗地涌出来。她居然一点也不怪我妈。她说:“妈呀,我差点流产啦!”然后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呜呜地哭着,说不出话来。我妈用薄瘦的手轻轻拍着她肩上的纱布,皱紧了脸,一边欷殻ё乓槐哂昧Φ阃罚孟袼奈馈K堑那兹攘瓒加行┘刀剩杷邓罢馐歉墒裁矗壳准夷覆爬矗憔捅ё湃思铱蓿俊?br />

冯丽一边治伤一边保胎。为了保胎她吃够了苦,治伤要舒筋活络,而保胎却正好相反,怕的就是舒筋活络。她对我妈说:“我一定要保住,我不会跟他离的,我是离过婚的呀。”她的话说得很混乱,但我妈听得懂,我妈附和着说:“保住,不离。”

洪广义也听说了这件事,他没到医院去看冯丽,而是跑到歌厅里听了一晚上的歌。听了歌之后他把我约到绿茗茶楼,一见我就说:“我听了余小惠唱歌。”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没接他的话,只是看着他。他忽然叹了一口气,说:“后院起火这种事,按理说是越少越好,可我也不好说什么,我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点点头,也叹一口气。他想了想问我:“老婆没什么事吧?”我又点点头。他说:“没事就好。”

他又问我:“你打算离吗?”

我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我说不出口。”

他说:“那你还是想离的。为什么呢?是因为她吗?”我知道他指的是余小惠。我又摇摇头。他说:“不为她?那我就猜不透你了,你还留她在这儿干什么呢?下不了决心?”我还是摇头。我把脸皱起来,说:“这不是下不下决心的事,我说不清,反正也不影响生意,能帮她一下就帮一下吧,再说我也欠她的。”洪广义也摇头,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种事不能说谁欠谁的。”我说:“话不能这么说。”他说:“那怎么说?就是欠你也总不能欠她一辈子吧?这世上还有一辈子还不清的债?”我转着手里的茶杯,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沉沉浮浮,说:“弄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

洪广义叹道:“你呀,还是书生气十足呀。”

我苦笑着说:“我哪里还有书生气?哪有我这样书生?”

最后洪广义又举他和娟子的例子,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这是他头一次跟我说这件事,言语上还在怪娟子,说她不干脆,不应该跟他纠缠。他认为这种事就是这样,一刀劈下去,断了就断了,拖泥带水是要吃亏的。我觉得他的例子对我不合适,但我没吭声。洪广义便摇着头说:“你自己认定的事,我也不好怎么劝你,不劝啦,你自己看着办吧,但前提是要把绿岛办好。”我点了点头。我说:“放心吧,这个我懂。”洪广义说:“懂就好,我怕你不懂。”

冯丽转到中西医结合医院去了,这家医院将治伤和保胎的矛盾统一得比较好,帮冯丽把胎保住了。我对冯丽的做法感到纳闷,她既然不理我,干吗非要千辛万苦地把胎保住呢?保住干什么?女人真是说不清。

冯丽住院期间,她的生意主要靠她那几个伙计。那个叫萝卜的年轻人三天两头的会到医院里来一次,把店里的生意说给她听,有时候还会把账本带来。我碰到过萝卜好几次,萝卜总是对我笑一笑,他看起来像个农村的高中生,瘦精精的,手指上的骨节像树疙瘩。萝卜来了冯丽很高兴,萝卜一走她就把脸冷下来。

《别看我的脸》第二十一章(4)

从这时候开始,冯丽的脸就一直这样冷着。她在我面前变成了一块冰。她的脸是冰,眉眼是冰,全身上下都是冰,只要靠近她,我就会感到一种冰寒之气。她再也不看那些报纸,在我面前不哭不笑不喜不怒。她也不到绿岛去了,至于我回不回去,她根本不问。我回去她也不愿跟我说话,有时候连眼梢都不挂我一下。睡觉时她尽量靠着床沿,在床上留出大片空地。她捧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小心翼翼地将屁股挨上去,然后缓缓躺下来。到后来她似乎成了一个肚子,人却不见了。

第二天春天,离雨季大约还有个把月的时候,她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对于一个孩子的出生,尤其是自己的孩子的出生,很多人都会表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感动和热情。但我设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那天我也像别人一样,在产房门外的走廊上焦急地等着,听着冯丽痛苦的叫喊声从门缝里传出来,心里却乱得很。后来看见孩子也是,刚出生的孩子全身都是红红的,皱皮皱脑,像只赤皮老鼠似的,有一股新鲜的、湿漉漉的腥味,而且腥得刺鼻,我闻着这种味道,心里忽然感到一种恐慌,还有一些恍惚和茫然。

生了孩子以后,冯丽脸上不那么冷了。但我觉得还是没法靠近她。我也不想靠近她。我感到她现在是冷在心里。她的心里已经结了冰了。

《别看我的脸》第二十二章(1)

余小惠和昏鸦在头年秋天被抓起来了。他们被抓跟任何人都没关系,他们是自投罗网。麻纺厂头天半夜里被抄了,他们不知道,还往那里跑,被留守蹲坑的便衣当疑犯抓了。事情发生以后,她爸爸老余又跑来找我,老头坐在我那儿哭,哭得非常伤心,老泪纵横,这么大年纪了,一点样子都没有。我没法安慰他。我沏了一杯茶给他端过去,他却躬着身子站起来,抓住我的手用力摇着,把茶都泼掉了,烫得我一只手通红。我不好发他的火,忍着气嘘嘘地吹那只红手。他不管我烫得怎么样,也不道歉,他的心思全在他女儿那里。他说是余冬叫他来求我的,余冬告诉他徐总一定有办法的。他说徐总啊你千万要帮忙想想办法呀!只有你有办法呀!我说我哪有什么办法?他便说徐总啊,这事你可千万不能推呀!

他终于提起过去的事了。他仰着一张泪光光的老脸,抖着嘴唇说:“看在你们过去的份上,你无论如何要帮帮她,你不能不管哪!你不管还有谁管呢?”

我摇摇头,叹一口气;又点点头,再叹一口气。

余冬总是把他姐姐的事往我这里推。我又把余冬骂了一顿,我说:“余冬,你姐的事我还要怎么管?我管得了那么多吗?”余冬讷讷地说:“可是……你不管你要把她接回来干什么呢?”

我被他噎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不过想想也是,我干嘛接她回来呢?我只好让刘昆去托人打听。我不是不能打听,只消一个电话,这事就能弄清楚。我只是不想出这个头。刘昆在这条路上也熟,他很快就给我回了话,说他们也就是关她几天,再罚点钱就没事了。我把这话告诉余冬,让他说给他爸爸听。余冬勾着粗脖子想了一阵子,对我说:“别让我姐出来,把她送到戒毒所去吧。”我说:“还有一个呢?”余冬说:“那个狗杂种,谁还管他!”接着余冬又很懂事地说:“这事我会叫我爸出面的。”我想想说:“算了,你爸只剩半条命了,我还是让刘昆去办吧。”

刘昆确实会办事,你不用跟他把话说透,他会把事情办得完全对你的心思。他把余小惠送进了南城戒毒所,却一点都不让昏鸦知道。昏鸦出来后四处打听都没有消息,便问余冬,余冬说她走了,不会再理你了。昏鸦不相信,又跑来问我,我说你们天天在一起,怎么还问我?昏鸦的样子很失落很惆怅,我以为他该走了,可他还不走,还要呆在南城。晚上他又抱着一把吉他来到歌厅,还想在歌厅唱歌。但是刘昆把他拦住了。刘昆太能干了,我让他当了个副总,他感激涕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吭哧了半天,竟说徐总啊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呀。

现在刘昆也西装革履气宇轩昂,像个人物了。他对灰头灰脑的昏鸦说:“真不好意思,你自己也知道,客人都不喜欢你的歌,你还是到别的地方去唱吧,绿岛要做生意,顾不得情面,你要理解才好呀。”

昏鸦很硬气,二话不说便跑去找别的歌厅,可他跑遍了南城所有的歌厅,却没有一个地方要他。我猜这事大概又是刘昆办的,也只有刘昆,才会用心揣摸我的心思,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封人家的路。昏鸦无路可走了,剩下最后一条路,那就是离开南城。可他也绝,偏不走,一副死也要死在南城的样子,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抱着一把吉他在过街天桥和地下通道里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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