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钊:“你怎么能这样理解目前的国家形势?”
罗杰:“这可能是我思想中颓废的一面吧。”
郭钊:“那么你可以从另外的一面展示你的才华。”
罗杰:“那可能是十分私密的东西,不适合在类似厂报这样的东西上面表现。”
郭钊见罗杰的态度很不配合,就说那就算了,以后再交流吧,年青人在一起应该会有共同语言的。罗杰说所谓的共同语言都基于一个共同的话题,我对这个厂报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也许它是你的工作需要,是你的事业之发端,但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世界上与我无送关的事太多了,很多伟大的事都与我无关,但都不影响它的伟大。
郭钊觉得罗杰的拒绝很有个人色彩,他并不感到沮丧。作为年青人,他觉得罗杰很有挑战性,他想一定要和这个很有思想见地的年青人打上几次深入的交道以后,才能决定是否与他做朋友。
罗杰这次没有逃脱掉,他被厂长和芦欣硬拽到了北京。
这次他们一行八个人,由崔勇代表市政府带队,叫上了建行的工作人员,还有市经委的一个主任,财政局的一个叫牟超的青年人,加上厂长的秘书杜雯。
他们径直来到总局,总局的老熟人周澍接待了他们。
安顿好以后,周澍把他们的文件拿走了,说是让总局的领导先讨论一下,给一个缓冲时间,要不然匆忙之间也作不出什么结论。
这样,罗杰就没有什么事除了想出去转一转,吕萌让他带上杜雯,领杜雯到天安门广场逛逛。
罗杰老大不情愿,他原本想一个人自由一些,出去随便转一转,看个电影什么的,现在,要领一个女孩子,还真有点不自然。
杜雯见没有什么事,就要跟罗杰一起出去,罗杰说我不想去,我想睡觉。
杜雯不解地问:“厂长不是说你要出去吗?怎么,是不想领我,告诉你,我没来过北京,你带我熟悉北京的路,也是你的任务。”
罗杰:“那好,我给你弄一张地图,好好给你讲一下北京的交通线路,我讲地理比讲文件讲的好。”
杜雯:“你气死我了,算我求你行了吧,你领我逛天安门广场,我请你看电影怎么样?”
罗杰:“北京的电影票很贵的,一般新电影的票价是二、三十块钱呢。”
杜雯:“这么贵呀?你骗我。”
罗杰:“骗你是你儿子。”
杜雯:“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罗杰:“你占我便宜。”
杜雯:“那是你自己说的。”
罗杰:“那好,我带你去天安门广场,你请我看电影,这话说定了。”
杜雯:“要是那么贵的电影票,我可请不起,回去咋报账呢?”
罗杰:“你让厂长想办法,要不然让他请客。”
杜雯:“我不敢。”
罗杰:“那算了,还是带你去吧,不知道北京上映什么电影。”
杜雯:“我也不知道。”
罗杰:“没问你。”
天安门广场上的风很大,风中夹着沙尘,来往的行人中许多女性都用纱巾包着脸。像伊斯兰风情。
这是北京的秋天的一种独特的景观。
风把国旗吹得猎猎作响,像要把国旗扯烂似的,肆意狂虐。国旗下守护的士兵庄严地站立不动,在风中坚定地凝视正前方。
罗杰对杜雯说:“国旗卫士们的目光永远都是朝向正前方,很坚定,从不为眼前的一切所转动,你信不信?”
杜雯:“我相,我看过电影,上面演过国旗班的战士的眼睛,任凭女孩怎么逗,也不转动。”
罗杰:“你不想试一试吗?”
杜雯:“算了吧,别逗他们,他们站一班岗也真不容易,让人肃然起敬。”
罗杰:“你还行,还真被感动了。”
杜雯:“难道你不感动吗?”
罗杰:“有点。”
然后,罗杰给杜雯指对面金水桥边那立着的白色柱子,对杜雯说:“那叫华表,上面雕着龙,柱子上面坐着石兽,有人说是猴,有人说是狴,谁知道是什么?”
杜雯:“表示什么意思?”
罗杰:“我不知道,估计是什么避邪的东西,不是什么好的象征。”
杜雯:“你懂的真多,多给我讲讲。”
罗杰:“在北京这个地方,没人敢说谁懂得多,这里到处是典故,还有许多谜,我对北京的了解太浅了,可以说还达不到皮毛的程度,说不出什么名堂,我就是把你带到这儿,你自己看吧。”
杜雯:“你这是敷衍我。”
罗杰:“岂有此理,我这才是第二次来北京,上次来光记住了大概的感觉,细节的东西根本就没顾上看。”
杜雯:“那也比我强,我还没来过呢,你就有义务给我多讲解。”
罗杰:“你这个人不讲理,我对北京有些感觉并不好,把你带歪了,你说我歪曲首都形象。这样吧,你花钱雇一北京导游,北京人能说的很。跟你讲一故事,说是一外地人来北京问路,碰见一老大爷,问到天坛怎么走,这老大爷给人详细讲了每一个拐弯处的走法,同时还给人讲了好多有关这条路上的历史传奇,每一个地名的由来,和这地名与历史人物的故事,讲的太多了,把这问路的人都说晕了,最后也没找到天坛,倒是学会了北京的地道方言。”
杜雯:“你太夸张了吧,你编的,我不信。”
罗杰:“你试一试,敢吗?”
杜雯:“怎么试?”
罗杰:“一会儿你去问路,不太远,你就问到菜市口怎么走,你一问就知道了。”
杜雯:“菜市口在哪?”
罗杰:“就是杀谭嗣同那地方,你一问就知道了,想不想试一试?”
杜雯:“好吧。怎么试?”
罗杰:“你去问路,随便找人问,北京人热情着呢。”
杜雯觉得很有趣,就站在天安门广场上,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就上去问:“阿姨,你知道菜市口怎么走?”
那妇女看了杜雯一眼,说:“我是外地人,不知道。”
杜雯转过身,又去找下一个目标。
罗杰远远地看着她,觉得杜雯那天真的样子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点也不像她办事说话那样果敢教练。罗杰看出她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她的能力日后应该不会不出色,她将是办公楼里很出色的一个女能人。罗杰没有多想杜雯的什么可爱之处,他觉得作为同事,他应当以平常心来与她相处,否则青年男女之间难免会有招人非议的地方,要是那样,估计对杜雯的影响就不好了。
罗杰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见杜雯站在一个老太太跟前,睁大了眼睛,脸上露着烂漫的微笑,听那老太太给她比划。
罗杰轻轻地走过去,站在她们不远处,冲杜雯作个鬼脸,心里说:“这回让人缠上了。”
那老太太边比划边说:“过了前门箭楼,穿过马路,就是地铁的进出口,那个地方原先有围封墙的,高高地有七、八丈呢,是红色的,那就是紫禁城的正门,原来进紫禁城都是从前门这条道上去,外地的人见到紫禁城的红墙,才算是进北京了。解放后那墙拆了,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只留下前门楼子。再往前就是大栅栏了,那可是个热闹的地儿,什么都有卖的,进了大栅栏,里面有一条街专卖绸缎,北京老字号的绸缎庄瑞蚨祥就在里头,老高老高的门楼,可惜文化大革命给毁了,现在的门楼是后来盖的,跟过去不一样了。再往里走就是小胡同了,那里有很多民国时期的四合院,过去在京城当官的人很多都住那儿,现在都改了旅馆了,价钱很便宜的。不过菜市口你从大栅栏里走过去不一定能找到,你还是走大唛吧。顺着前门大街一直往南走,看见路东有一个老楼,那是北京烤鸭店的一